初月环胸,哼笑一声:“不远,顺路,在祁峰房间隔壁。”
闻言祁峰倏然转过身看向初月,然后目瞪口呆看了眼一脸嫌恶的怜香,不由抽了下唇。
紧接着,莫语与染离着两个最不正经的,再一次的倒下捶地,笑得眼泪直流,反只有初月不明,不悦的挑了眉,不明自己说错了什么。
怜香长叹口气,实在有些不适应,突然发现刚才一直在吹着的和送葬一样笛声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四下往往寻找那身影,结果发现那人竟吹着吹着笛子,自己倒寨头上睡了,蜷着身,虽是美如画中之人,可这随时倒地就睡的癖好也,也太――!
怜香蓦地垂下头,揉了揉发。
主子啊主子,咱这可是掉贼窝里了,而且全是怪人,怕是习惯了后,这……以后就真回不去了,除非重新投胎!
又是一声长叹!
房中,一片幽静。
当掩上了房门后,云若这才轻轻的将被夏侯伊握住的手轻轻收回,然后踌躇于门口,并没更前一步。
夏侯伊也停住,两个人的身影,因着月云的交叠,不经意的重叠在了一起。
半响,夏侯伊顿步回身看向这抹清秀的声音,不急不躁,也仅是静静的看着,然后道:“不愿,与本王一起吗?”
他轻漠的询问着云若,金眸低垂。
云若轻轻舒口气,敛住了面上的忧虑,扬起一丝平静的轻笑,道:“虽然未曾蒙面,但王爷一直以来对云若甚好,云若都一一记在了心里。所以王爷越是对云若好,云若就越不想将王爷蒙在鼓里。王爷,想听云若说说,云若自己的真相吗?”
夏侯伊长长的睫毛浅淡的动了下,俊脸上冰冷的神情,倏而填了些淡笑,然后径自从云若身边走过,关了门,将屋中一切都笼在了一片幽暗之下。
“原来如此。”夏侯伊低语,“你是有话要对本王说。”
夏侯伊的语气似乎并不担心她即将说的话,反而好像因为她仅是有话要说,而悄然的松了一口气。
言罢,夏侯伊便来到了房间里的一处卧榻旁,安静坐于一方,然后将手放在另一边,道:“云儿,过来,来本王身边。”
他的声音,淡漠而冰冷,然而不知为何,沁入云若的心中,又是那种似曾相识,而且是那般依赖的感觉。
步子轻挪,向他而去。
无法拒绝,或者说……是这身体已经带动了她,让她无法控制。
慕云若的心情,究竟是如何。
但是当走到夏侯伊面前的时候,云若却还是停住了,并没像他说的那样直接坐在了他的身旁,而是淡淡说道:“王爷请听云若说完,若是王爷还决定让云若坐在王爷身边,云若再行决定。若是不愿,云若即日便走另一条路,不会妨碍了王爷。”
面对夏侯伊,云若好似不再像过去那样冰冷,多了一份面对救命恩人的恭敬。
这一面,金眸轻动,渐渐凝住了气息,侧过身半靠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望着云若。
云若做了决定,深吸口气,然后道:“王爷涉险将我带出宫,又三番四次救了我。但我知道,所有的原因,都因为我是慕云若。是王爷自小认识的那个慕云若。但是……我想说的是――”
“你想说的,本王都知道。”夏侯伊倏而开口,金眸中毫无波澜。
云若反是一怔,“王爷知道?”
然,没等云若说完,或是没等夏侯伊回答,房间的门却被突然撞开。
瞬间的声音打断了云若的话,且见一直跟着夏侯伊的言进入房间,焦急的说道:“三爷,不好,寨子外面不知突然来了什么人,而且――”
“什么?”夏侯伊压低声音,冰冰冷冷的问道。
言看了眼云若,然后一字一定道:“外围来了许多马客的蛮人,说是要将这寨子里的中原人做了肉汤,属下和染离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初月给拦了回来,就是怕我们回南雪山前,且在这朝廷军正找我们的时候,再生了事端。究竟我们只有几个人,不能敌朝廷大军。不够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所持的配具和刀,有一些,明显是……”言顿了顿,“明显是过去,慕闫杉老将军麾下将领的。”
一个“慕”字,顿时令云若双瞳狠狠一缩,二话不说即刻上前来到门口,双手按压着门的两边看向外面。
果不其然,火光点点,一群骑着马的人正吆喝着在寨子周围交叠奔跑,挑衅意味十足,而在那些人的身上则佩戴着一些中原的护具,上面明显刻着慕字!
长风撩起了云若鬓角的发,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不再一样。
同时,夏侯伊的双眸中也淡淡划出了些冰冷的不悦,自卧榻上起身,轻步来到云若的身旁,看向外面的那些马客。
“云儿,看来,本王不能放任你走了。”夏侯伊轻轻靠在了门边,优雅的看向外面,“这,是你出宫另一个目的吧,云儿。”
云若心上微动,或许已经不再因为被夏侯伊看穿而吃惊,仅是点点头,不再多言。
慕家牵制住国力的八十万兵马,一夜消失。
唯有找寻到慕家被慕将军掩埋的秘密,方才能真正明白过去发生的一切,指尖紧紧握住身上那块不知多少个日夜被她攥在手里的“慕”字玉佩,清澈的眼中,渐渐沉淀出一滩冷静的幽光。
就在这时,细雨也悄然来到了此处,同样因为被小看有些不爽快的说道:“三爷,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一定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血肉不剩!”
夏侯伊并没有直接说话,指尖轻轻摩挲几许,转而看向这个始终保持沉默的云若,缓将双手轻轻放在云若的肩上,自她身后轻柔的问道:“你说,本王当如何?”
细雨闻言,整张妖媚的脸都皱了起来,“爷,区区一个后宫女人能知道什么!还是爷来决断的好!”
说着,细雨扫了眼不为所动的慕云若,她是稍有打听,知道这个姓慕的与自家爷一起长大,但是……那也不过就是个在深宫长大的怨妇,还是个皇上后宫里的女人,真不明白为何三爷如此青睐于她。而且其实不止是她,自己的那几个好兄弟也都对于这个身手还不及他们边角的女人丝毫不敢兴趣。
这个像看起来一捏就碎的女人,究竟能帮爷干得了什么!
细雨 了下唇,上前露出狐狸般的神情,“爷,细雨等不及了,像过去一样,我们把这些人收拾了吧。”
金眸微眯,似仍在等着一个答案。
细雨冷哼一声,不由也看向云若。
而就在这时,云若倏然收敛了视线回头看向夏侯伊,道:“既然王爷想听云若一言,云若便就不客气了。云若建议王爷这么做……”
云若说到此,顿了顿,缓缓附耳道出了几句话,如此使得夏侯伊的眼眸微微轻动,唇角悄然勾勒了一丝细微的弧度,然后淡淡回道:“好,本王听你的。”
“听她的?!”细雨简直对这句话不可理喻,染了红的眸略微上扬,当真是快要发飙了,尤其是在听到夏侯伊说的另一句话后。
“活捉,任何人不得用武器,身手用平日的一分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