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华歌有些迫不及待。
君亦然玉笛在身前一横,言式从身旁如流光四溢,华歌也不甘示弱挥出没有去剑鞘的剑,在空气中燃烧着元素。
晏乔慢悠悠卷起耳边发丝,漂亮的眼眸如雪山湖水闪闪发光。
一念:感觉气氛让人激动呢。
晏乔:嗯。
君亦然想要故技重施,毕竟像他这样的六阶律言者在这个场上不多,吟唱言咒的速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华歌的速度明显比君亦然慢,而且看言式光芒闪烁程度,居然还是四阶言咒。完成了或许对他有点影响……不过,太慢了!
“第三言咒〔热风〕。”君亦然稳操胜券,然后就要再次吟唱准备一击即中。
然而少年笑得灿烂,他早就料到了。剑尖重重指地,硬生生抗下灼热的气流,吟唱不断,甚至没一会儿〔热风〕的效果就消失不见,而此时他的言咒已经完成。
“你……”君亦然愕然。他看对方不过四阶律言者,可是对言咒抗性却如此之高,言咒作用在他身上的时间居然缩短了一半,并且他自己完全没有被干扰到。
华歌心里得意,这点干扰算什么,以前……他抿了抿唇,笑容消失不见,提剑而上。
“第四言咒〔附加〕。”他念道。
君亦然听到的时候有一瞬茫茫然,差点把正在吟唱书写的言咒断掉。毕竟〔附加〕只能算是辅助类型言咒,把元素附加,一般用于提高多种言咒组合的成功率……但这个人……
他没想过多,对方提着剑向他冲过来,他以为自己在和一个元命师打……就这样近身而上。
一把剑杀气凛凛,他的面前剑尖锐利朝他眉心而来。剑身周围〔附加〕的元素扑面而来,让他直面元素有些抵挡不住。可是,他的第五言咒也要完成了!
只要!
只要再坚持一下!
就一下!
华歌的剑停在他的脖子前,而他的言咒……断掉了。
华歌冲他笑了笑,露出小虎牙。
他还是被这气势恍惚了下,言式稍稍凌乱不堪就前功尽弃了。
他输了。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吟唱书写了,对方的剑到了,只要前进一点,他就身首异处……死亡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想到当初那个夜晚。
于是第一时间他扭头看了一眼晏乔,华歌挑了挑眉也看过去。
少女面无表情,君亦然心里一阵慌张。
君亦然:安安不会是嫌弃我了吧!
华歌:……怎么感觉有杀气。
“郡主?”折菊捂着小东西,疑惑地看着晏乔站了起来。少女颇有仪式感地整了整衣裙,走下去的时候君亦然迎过来。
“……安安?”君亦然有些不安,但没等他再说什么,晏乔打断了他。
“把雁姐姐名额给我吧。”她说。
不行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但君亦然触及到晏乔那双眼睛时心里咯噔一声。
安安生气了。
就在他愣怔间,晏乔已经踩在台阶上了正要再迈一步,少年出声让她顿了顿。
华歌觉得有趣:“小姑娘要和我打么?你打不过哥哥我呀!”
“擂台上去个元命师与律言者兼修的人让高阶律言者败下来不是多大点事。”晏乔微微翘起嘴角,“大意而已。”
华歌抱了剑,仍旧嬉皮笑脸:“叫什么名字?哥哥让你如何?”
君亦然捏了捏拳头,愤然看着对方言语放肆。待要开口,却发现晏乔笑盈盈回望,但周身气势冷漠:“既然上来,自然是君岸临渊羽长公主……这样,可还满意?”
冷心在一旁翻着名册嗑瓜子:“这下好了,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臭小子有的墨迹了。”
青玉尧直接抓过来冷心手里册子,粗粗翻了几眼又摔了回去:“你可真能玩!”
“错!”冷心笑眯眯的样子,“不是我,是我们。”
青玉尧横他一眼,到底是没向宗主说这事儿,只那把瓜子全抓完走了。冷心想要再去夺回来,但场上小姑娘奇异的举动吸引住了他。
晏乔让人抬上琴,小心翼翼在那摆放。华歌干脆坐在地上等着,手托下巴,红衣铺地绮丽逶迤。
“这怎么能满意?倾慕我?为我而来?”华歌看着那张脸,还是感觉如此相似,总想让他逗逗她。
这样的美貌……似风,似月,像云端的飞鸟遥望不可及。
但从前,他是可以触碰到的。
是他,自己要离开的。
他不能背负着罪过死乞白赖,对他来说,是种羞辱。
清冽如泉的琴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少女声音冷冷淡淡,似乎总是带着如高岭之花般的气势:“你破坏了气氛,看不起?走神?”
在晏乔眼里,少年大大咧咧坐在那调逗她,轻慢她,最可恶的是断了君亦然的计划。
哪怕她并不期待,并不感兴趣所谓计划。可君亦然这团小火苗,分明是想让她开心来着……胆大妄为。
华歌眨眨眼,没太明白这种脸上淡然嘴上找茬的行为。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但晏乔动了弦。
如珠落沧海的琴音渺渺,华歌诧异地看着晏乔,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其实紧张的,抱剑的时候抠着纹路。
想着会是在琴上以弦为笔做言式,然后一边吟唱这样他听到就能知道是哪个言咒,就是琴音恐怕有些难以入耳……但没想到真的就是单单纯纯一首曲子。
他连元素波动都没感到!
他等了许久,元素与言力在周身涌动,没打算一开始就那么暴力,可是对面的小姑娘还是安安静静地弹琴:“小不点……”
他愕然,终于发现了不对。
他的四周不知何时形成了屏障,屏障的气息无比熟悉……是他自己的言力。
寸步不行。
他其实早就被困在牢笼里。
晏乔看了他一眼:“剑是苍兵国的特征,所以你应该不陌生。”
是了,一点不陌生。
当初和云茫打架的时候他用的就是这个言咒〔流时梦境〕……可她,是怎么做到的?
熟悉的言式流动,不同的媒介方式,并且让他没有一点察觉。
其他人看来很简单,可只有真正置身其中才明白有多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