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几天，他们等来了比赛。
彼时天气晴好，温热的阳光晒得晏乔懒洋洋的，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
整个君岸临渊观战席上只有两个人，晏乔和折菊。其他人都在备战区，晏乔被君亦然瞅得时间实在长，不得已走过去细细弱弱地说了声加油。
君亦然习惯性摸摸晏乔的头。
华歌在药仙宗的席位上一眼就能看到浅蓝色衣裙的少女。一举一动看着淡淡的但却又深邃地留在他心里，身旁的少年俊逸温雅和她好像是一对般配得很。
比起上次一瞥，好像更好看了。但是……
“不是她。”他闭了闭眼，即便两个人长得很像，但她没有这么柔弱，也没有这么冷淡。
冷心不满地拿扇子敲他的头：“什么是不是？你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吗？我都打听过了，那姑娘是西曲府的小郡主。这名头可大了，想娶的人都排着队，你还不抓紧？”
他玩笑道：“你没看见小郡主名花有主吗？”
冷心板着脸：“哪个？”
说归说，君岸临渊备战席上，冷心还是一眼看到青衫渺渺，站立如竹的少年。
他摸摸下巴：“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华歌笑：“你也没大他几岁。”
冷心瞪他一眼，然后好像想起什么，打了个鬼主意：“说来，青笙宗与药仙宗虽同在夕念台，但平日并无往来……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你，不然就说是我药仙宗弟子……”
“打住，卫琳琳那小丫头会笑死我的。”华歌一双桃花眼微阖有些置气，“再说，你药仙宗整天捣鼓那些稀奇古怪的奇植珍兽……我这利剑怎样看起来都和药锄不沾边吧。”
冷心再瞪他。
因为他自己的言器就是药锄，一直觉得没有青玉尧那爻棋看起来美观称人。
“卫琳琳那小丫头才多大，才三阶律言者，桃花宗怎么可能让她来？”冷心凑过去一字一顿，“你就是怂。”
华歌不理他，闭目养神。冷心只得悻悻而去，扭头看比赛。
他身为首席，直接进入前五名，同样也免不了与青玉尧的对战。三宗首席直接有了名额其实是不公平的，但实力在那。外来客只有君岸临渊，他们就得和普通弟子一样接受擂台挑战。两个擂台，一个律言一个元命，站在最后的争夺五名名次。
冷心想了又想，也不明白君岸临渊的君上怎么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
不过自己轻松何乐而不为。
君亦然看着场上言咒光芒交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温和无害。他得再等等……君上看似答应青笙宗宗主以交换一套辅助言咒，可一套言咒哪有一宗甚至整个夕念台的助力重要？
他要做的就是力压众人。
宗主想要合并，实力最强的才有话语权不是吗？君岸临渊从参加这场比赛起，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最强的到底是谁！年轻一代最有希望的是谁！
耳边君上的话一遍又一遍，君亦然面上淡定，心里却好似烧起一把火。
已经六阶律言者的他想要更大的天地。
华歌困倦地看了一眼迟迟未动任由擂台上比拼的君岸临渊，打了个哈欠：“冷心你可注意点。”
冷心正看得专心，摆摆手不在意：“桃花宗首席弱得好像风一吹就能刮倒，青玉尧那家伙比我还少一阶。我是六阶我怕谁？”
华歌翻了个白眼，心想就你们那浑身扎草堆的架势，六阶能打过谁？给对手治疗吗？
想到治疗，他心里一动，自己出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少年漫不经心装作打量四周的样子，实则时刻注意着晏乔。
晏乔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君亦然和其他人谈笑风生。和平时的君亦然不一样，那种领导者不容反驳的气势很轻易看得出来。
一念：跟齐海王可是越来越像了。
晏乔：是么……
她有些怅然若失，面色如常，但端起茶水的频率多了起来，并且端起来也不喝又放下。
折菊在一旁看顾着闹腾的独角兽没注意，君亦然也在跟其他人讨论没留意。
只有华歌挑了眉，又沉思是茶水不合口味吗？然后顺着晏乔视线看到了君亦然，那人正和一姑娘交谈甚欢……
啧，原来如此。
和某姑娘交谈甚欢的君亦然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被误会了，他在和林婉妍讲注意事项，尽可能用最便捷的言咒淘汰最多的对手。
“怎么说？”林婉妍小姑娘娇俏地应着，眼睛却不自觉往君亦凛那边飘。
君亦然：……麻烦好好听我说话。
“你实力不高，但言器是金陵古物影陵钗。”君亦然谆谆教导，“它本身就封存极大的言力，对你损耗极小。到时候你就只用低阶言咒困住对方就行。对你而言，低阶言咒无论是书写还是吟唱对你而已都很轻松。”
林婉妍点头再点头，一旁的君亦雁嗤笑了声：“傻乎乎的。”
“你！”林婉妍炸毛，“不过是个落魄公主，谁给你胆子挑衅的？”
君亦雁一扬下巴，目光烈烈：“那你又是什么身份？林家姑娘？三阶律言者？哪个不能挑衅？”
“君亦雁！”林婉妍咬牙切齿，“王后可是我姑姑！”
君亦雁眯眼威胁笑着说：“就是因为那是你姑姑，也只是你姑姑，不然本公主理都不用理会你。”
“跳梁小丑。”君亦雁笑吟吟加了句。她看到君亦凛沉默地盯着她，凌晨用警告的眼神示意，于是可有可无地斜了林婉妍一眼走开了。
林婉妍掐了掐手心，梗着一口气，所以说她最讨厌君亦雁了，看不清形势处处和他们林家作对。
“阿妍。”君亦凛看出她情绪不太对，“不要再去找她麻烦了。”
林婉妍咬了咬唇，凛哥哥一贯沉默，如今和她说话却是为了君亦雁这个女人。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君上由着她性子，天底下哪有公主似她这般咄咄逼人！
一个果子抛了过来，君亦凛伸手接住。抬眼看去，少女懒懒散散托着下巴，那双杏眸水盈盈颇让人意动。
君亦凛看着看着就懂了晏乔的意思，这事他不该插手……他也插不上手。
“我去准备了。”他声音闷闷地。
林婉妍回过神就愕然地发现能和君亦凛交谈的机会没有了，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晏乔。
她倒是不担心晏乔会抢走君亦凛什么的，有君亦然那护犊子的劲，他们也没多少接触。林姑娘轻哼一声转过去看小镜子整理妆发。
君亦然看在眼里攥了攥袖，然后扭头对晏乔温温柔柔一笑。晏乔眨眨眼，面上颇为冷淡又点了点头，实则是有些搞不太懂干嘛突然对她笑。
华歌忽然轻笑一声，吓了冷心一跳：“不是，怎么了？你笑什么？”
他又看了眼擂台，虽然言咒成串，但都是低阶的小打小闹，着实没什么看头，也就隔壁元命师擂台几个汉子打得哐哐响。
他拧紧了眉，有些佩服好友的品味：“有这么好笑？”
华歌低头极力忍住，但声音里仍带了一丝笑意：“嗯，很好笑。”
冷心很是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