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陈晨也没多说什么,寨子里的人看到几袋尸骨,大部分男人都心知肚明,却默不作声,任由那四个人带到山林间去安葬。
族长的老婆哭得歇斯底里,拉着一帮人去了山谷里,寻找族长的尸首,还喊着让陈晨一起去,陈晨没答应。
自己造的孽,麻烦你自己承受,陈晨没那么圣母心,不惯你们这些混蛋的坏毛病。你死了,就四处嚎丧,觉得谁都欠你的,可是被你们害死的那些人,谁来为他们哭?
处理完神草寨的事情,陈晨悄悄走了,没有多做停留。至于那个被女鬼毁容的壮汉,生死有命,陈晨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又不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
此刻已经是午后了,陈晨沿着山路继续向前走,终于到了一个山谷。前方的路蜿蜒着向前,眼看就要翻过山了,却出现了一个岔路口,陈晨站住了:哪个路口是去往苗金寨的呢?
山中无人,现在问路也问不到,陈晨一时无法判断。
正在犹豫之间,陈晨突然发现右手边的那条路口似乎有一大片竹林,他立刻想到了龙阿莎的竹箭,心中一动,便走过去瞧了瞧。嗯,这片竹林很大,几乎看不到尽头,陈晨试着往前走,发现路边好像有几根断竹子,他蹲下来仔细一看,顿时心里怦怦直跳。
断竹子的旁边,有几根竹片,是有人用刀片削出来的,头部很薄很锋利,有点像武器,对,就像是竹箭的雏形!陈晨马上激动起来了,看起来,这条路一定是通往苗金寨的!说不定这些竹片就是龙阿莎他们削过遗弃的!
就这里了!陈晨做了决定,沿着右手边的路往前走去。
虽然越往前走,道路越窄,树林越深,山坡越抖,越不像是有人烟的地方,可陈晨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他坚信,越是这么偏辟的地方,就越可能有精通巫术的高手,就像龙阿莎那样的。
足足走了两个小时,好像是到了山顶,陈晨松了一口气,往山下一看,晕了,又是一大篇山林,一直到了山谷,似乎零星有几户人家,在往左右看看,密林之中,也有些房屋,只是每座屋子之间隔得很远,好像一片绿海中的一个个孤岛。
难道山谷里那些人家,就是所谓的苗金寨吗?这也不像个寨子啊,其实就是山野人家嘛!没想到龙阿莎的家乡这么偏僻!
陈晨再往远处瞧,又是连绵大山,索性连个人家也没了。看起来,视线之内,只有这个山谷里还有住户了,应该就是这里。
越往前走,就好像越没有路,很多时候,要用手拨开树丛,才能看到地上蜿蜒的小路,真不知道这里的村民平时是怎么外出的,难道一辈子呆在山谷里不和外界来往吗?
傍晚时分,终于到了山谷里的那个所谓的村寨了。前方有栋吊脚楼,陈晨心里一阵高兴,赶紧跑过去,却发现,这屋子没人,似乎废弃了有些年头了,屋子里的地板都朽烂了,走几步,脚下咔嚓一声,断裂了,出现了一个大洞。
陈晨吓了一跳,所幸自己没掉到洞里去,不过透过那个大洞往下看,就是吊脚楼下面的架空层,都是草地,也没什么。
陈晨小心翼翼地在几个屋子里看着,也没发现什么,估计早就被搬空了,倒是最边上一个房间,门关着,怎么也打不开。这种老房子都是门上一个锁片,挂上一把锁,里面有个插销,可以在屋子里插上门。
可这个屋子门上没挂锁,显然不是从外面锁上的,难道是里面反锁的?可如果屋子里没人,怎么反锁呢?
当然,陈晨也知道,如果你一定要制造一个从里面反锁的假象,也不是不可以。在屋子里用一根皮筋勾住插销,然后出门,轻轻关上门,看准时机,皮筋一拉,刚好把插销插上,再把皮筋从门缝里抽出来,就算成了。
可那都是用来制造犯罪现场的,在这么个废弃的屋子里,有必要这样吗?除非这个屋子里有什么秘密!
陈晨本来想破门而入,可一想到自己是个外来人员,跑到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老实一点好,更何况在这个有点阴森压抑的深山之中,万一遇到了本地的蛊师,中了招,或者触犯了当地人的忌讳,那就不好了。
陈晨走下吊脚楼,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前走,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有两栋民居,也是吊脚楼,看看那里有没有人。
走近了一看,好家伙,这两栋屋子,一个也是废弃的,比刚才看得那个房子还要破旧,感觉马上就要塌了,另一个倒好像是有人居住,只是门窗都关着,只在门口放着一桶水。陈晨进了院子,仔细看了那个水桶。显然这个桶一直在用,水是干净的。
陈晨走上台阶,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屋子里似乎有点声音,只是很轻微。陈晨又敲了敲门,继续喊了一声。屋子里的声音却没了,陈晨有点纳闷,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他想到别处转转,刚转个身,准备走,背后“吱呀”一声。
陈晨心里一惊,转回头,却看见门露了一条缝,里面有个人,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找谁啊?”
陈晨一阵惊喜,总算看到了人,他赶紧陪着笑脸问道:“师傅,这里是苗金寨吗?”
那人嘴里咕哝着:“苗金寨?这条沟都是苗金寨,可大了!”
陈晨松了一口气,果然找到了,虽然看起来很分散,但至少到了,那就胜利在望了。
“师傅,麻烦问一下,有没有姓龙的人家?”陈晨问道。
那人从门缝里看着陈晨:“我就姓龙!”
陈晨大喜!有希望了!他赶紧问好,说道:“能不能跟你打听点事?我是来找人的!”
门的那条缝总算开得大了一点,可那人显然并没有让陈晨进屋详谈的意思,陈晨透过傍晚昏暗的光,依稀可以看见屋子里一些情况,没啥家具,一张破凳子,几个破碗,好像还有张床,看起来很穷。
陈晨赶忙掏出了自己珍藏的最后一包烟,递给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