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一惊之后,很快镇定了,这个女孩果然不是人!他一下子把那双冰凉的手甩开了,可是女孩却朝着他猛扑过来,一只手抓到了他的心口,陈晨想拔剑,却来不及了,心口一痛,眼前都是那张惨白的没有五官的脸,整个人晕过去了。
等陈晨醒来,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酒店的走廊上。
周围很暗,就连可怜的几盏灯,也弱得好像寒冬里的小蜡烛,忽闪忽闪的,陈晨冷得有点哆嗦,身子一动,心口有点疼。
刚才那时一场梦吗?陈晨有点疑惑。他摸了摸胸口,似乎在上衣口袋里摸到了个什么,掏出来一看,吃了一惊,竟然是两颗小圆球!只是这个圆球的周围已经干了,剩下的部分,直直地盯着陈晨,像一个人的眼睛一样盯着,似乎在看着他,想说什么。
难道,刚才不是梦?陈晨惊讶地看看四周,现在,他正好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面对着的,就是刚刚走进的那个屋子。门完好无损,没有虫子。可是,门把手上似乎有些什么,陈晨凑上去一看,是一根长头发。
陈晨马上回想起刚才开门的情景,立刻捏起了这根头发。
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人在告诉自己开门的办法呢?陈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试试看!
他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先生,你在干什么?”
陈晨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前台小姐,一脸冷冰冰的,面无表情,像个僵尸一样,死死盯着陈晨。
她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电梯没响,应急通道的门没开,也没有走路的声音,像个鬼一样。
“这个房间……有没有住人啊?我听见有人在唱歌……”陈晨临时瞎编了一个理由。
前台小姐的脸色从冷漠变成了惊恐:“不可能啊,怎么会呢?没人住!空的,你一定听错了!”
这个反应,就说明房间肯定有问题,并且前台小姐也知道!
陈晨心里有数了。他正在纳闷为什么前台小姐恰好在自己要开门的时候赶到,一抬头,却在墙角发现了一个监控探头,马上就明白了,估计是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酒店的监控之中。
“没有就好,我回房间了!”陈晨笑笑,回到自己屋子,关上了门,用力跺了几下脚,然后凑到猫眼上看走廊里的情形。
可是猫眼里只有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陈晨觉得有点奇怪,这是怎么回事?走廊的灯都暗了吗?
可是猫眼里的黑暗忽然动了一下,还带着微弱的反光,陈晨马上明白了:这不是黑暗,这是眼球,那个前台小姐的眼球!对方也在窥探自己!
陈晨猛地拉开了房门,让他诧异的是,前台小姐却背对着自己,站在对面那个房间的门口,听到声音,前台小姐回头,对着陈晨诡秘地笑了一下,回过头,继续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陈晨自认为开门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前台小姐怎么可能在一瞬间离开猫眼,站在对面的房门口呢?再加上刚才的笑容,陈晨对这个前台小姐,乃至对整栋楼,都起了无比的戒心。
看来,今晚还是锁好门,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三叔他们师徒三人过来再说。
陈晨收好了那两个圆球和一根长头发,对于头发,他知道用处,可是眼珠子是干什么的呢?对面屋里的那个女鬼为什么会把这个留在自己身边?还有那张空白的脸,是怎么回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先洗个澡,睡一觉。
不过,洗澡睡觉之前,陈晨把桃木剑挂在了门上,毕竟这栋楼实在太多疑点了,他必须小心行事。
水龙头打开了,可是水忽冷忽热,冷的时候像冰水,热的时候能拔猪毛,陈晨被搞得都快精神崩溃了。
他刚要裹上浴巾到房间里打电话给前台,又想到刚才门口那个前台小姐的诡异笑容,就决定放弃。谁知道这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到底是人还是鬼呢,凑合一下吧。
眼看就要洗好了,突然,陈晨觉得脚下似乎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脚背上,还在动,略微有些痒。
低头一看,怎么是个白色的米粒?不对,米粒好像还在动?陈晨一下子警觉起来,赶紧用水把脚冲洗干净,低头一看,原来是虫子!
他仔细辨认,心里一惊,这是养痋术的那个虫子啊!怎么会从水管里流出来呢?陈晨立刻关掉了水龙头,还好,虫子不多,也就三四个。这几个虫子一遇到滚烫的热水,不但没被烫死,反而激烈地活动起来。陈晨急忙从衣服里取出香灰,撒了上去,虫子立刻冒出一股烟,烧死了。
陈晨不放心,打开水龙头,继续放水,但是现在再也没有出现虫子。
擦干身体,陈晨回到房间,思索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忽然,楼上咚的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跳,再听,声音又没了。
看起来,8楼发生了一些事啊,难道木老板的养痋术出了问题吗?这座大楼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现在已是凌晨一点多,陈晨把所有的事情连在了一起,越想越觉得混乱,不知不觉中居然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真够热闹的,陈晨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只觉得身边人来人往,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对面房间的那个无脸的女鬼,地摊上卖陶罐的老太婆,三叔和阿力,还有龙阿莎,陈晨想和他们说话,却张不开嘴。
等到从梦中惊醒,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陈晨睡了一觉,却好像更累了,浑身都酸痛。他懒洋洋地起来,刚想刷牙洗脸,立刻想起了昨夜水龙头的虫子,低头再看,地上没有任何痕迹了,但不管怎样,陈晨也不敢用这里的水了。
陈晨用瓶装水刷了牙,胡乱洗了下脸,便收拾了东西,到了楼下大堂,仔细观察整个酒店,似乎来来去去就那么五六个工作人员,前台小姐居然一直站在那里,也没有换班,保安也还是那个人。
看起来,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活人都很难说,怪不得这个酒店一直都没有别的客人。
陈晨想起来,昨天的那个朱哥,买了陶罐,带着老太婆应该是来到这个酒店了,可是一直都没看见他们的动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出了酒店,回头看看八楼的房间,红丝绒窗帘依旧拉着,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事情。陈晨往城区方向走了很远,突然有个本地人连滚带爬地从人多的地方窜过来,嘴里连声说:“太吓人了!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