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搜索方向已经转换,开始地毯式搜查,全城查找顾淮北!
众人都心知,世上从来不会有突然而来的危机,这一切更不会是空穴来风。只要能找到顾淮北,就能找到林蔓生和何佳期。
现在他们唯一所能期盼的,便是顾淮北还有野心!
一个有野心的人,就不会放弃一切,因为他还有执念,就会有所求。如果有所求,必定会出现,也势必会确保人质安全。
可是顾淮北却一直没有现身!
恒丰总部——
“这么多人派出去,都找不到一个人!都是去做什么的!”顾席原重重拍案,办公室被他的喝斥声震响。
助理低着头,也是惶惶不安,“是属下办事不利,会继续全面搜索二少的下落!顾总请放心!只要二少在襄城,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还不快去找!”顾席原又是冷声吩咐。
这边助理疾步退走,孙秘书却又匆忙敲门进来,“顾总!是何小姐的父亲来了——!”
何父突然到来,让顾席原一时间应接不暇。
可是同时,顾席原也知道何父必定会找上自己!
“快请进来!”顾席原应声。
年过半百的何父,穿着朴素无华,一副军人姿态。何家世代都是为官参军,祖父更是戎马显耀,被人尊敬敬仰。何父一张刚正坚毅的脸庞,带了自己服役时的参谋官下属,现在的紧身随从前来。
“何叔。”顾席原上前呼喊。
何父今日却没有和颜悦色,以往都是刚直的一家之主,此刻正凝着愤怒质问,“顾席原!我现在问你,佳期人到底去哪里了!”
有关于何佳期的失踪,顾席原在起始的时候极力压下,并不想声张。同样不想让何家知道,一旦何家得知此事,就一定会掀起惊涛骇浪!
此刻,显然事情已经无法再隐瞒!
“何叔,您先坐下来……”顾席原招呼着何父入座,但是何父抬手拒绝,“我不敢当!你们恒丰总经理办公室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我今天过来,只有一个目的,我要佳期平安无事!”
何佳期是何父膝下唯一一个女儿,更是当年众多军政子弟中唯一一支玫瑰。所以自小就承受万千宠爱,在诸多兄弟的簇拥保护陪伴下长大,何佳期对于何父的意义,等同于他的命一般。
现在何佳期的消失,如同要了何父的命!
“何叔,我知道您着急,但是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佳期!只要一找到她,就立刻送她回家!”顾席原在此保证。
何父根本听不进去,“当年你娶佳期的时候,对我说会爱护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结果又是什么?”
结婚时的誓词,何父还记忆清楚,换来的却是一场离婚,“你还不是和佳期离了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老糊涂了!佳期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不想和你继续在一起,是她厌了烦了!如果真是这样,这几年以来她为什么还要陪着你演戏!来当你顾席原的太太!”
“还不是因为你!因为恒丰!”何父的质问声尖锐,带起太过的往事。
商政联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何佳期对上顾席原,除了这一层外,更多却是自愿。现在却以离婚作为结局,何父何母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到后来的妥协接受,直到前些日子两人离婚的消息彻底曝光,都是几经波折。
为人父母的心,已然承受了剧烈打击,到了这一刻,再也不能平静宽容,何父凝眸对上顾席原放话,“我不管你们两兄弟是怎么斗,也不管他是冲着谁来!顾淮北是你们顾家的人,你现在是当家人,你就要负责!”
“是!何叔!”顾席原认了,他不曾有半句狡辩,“我会负全责!”
“你最好祈祷她平安,要是佳期被动了一根头发,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不中用,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何父撂下这句话,不曾入座停歇,又带着随从转身离去。
何父这一遭已然得知始末,也得知何佳期被顾淮北劫走,他是来警示也是来宣告!
顾席原心中焦急如焚,忽觉胸口处一阵发疼。
“顾总……”孙秘书又是进来报告,走近一瞧只见顾席原脸色异常,“您怎么了?”
……
而尉容这边,由于数日不曾停歇的查探,众人不得不返回酒店稍作休息。
“顾淮北为什么要绑架副总和何小姐?”余安安一直留守在酒店,等到他们归来终于可以追问,“他们兄弟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程牧磊也不知顾家兄弟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可单是眼下情形来看的确不简单。
可是事关家族利弊公司大权,亲兄弟却也可能会成为仇人!
豪门之子,看似一个个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子弟,殊不知在他们的背后有多少阴谋诡计,下场堪比古代皇子争夺皇位,有人荣耀一生,就会有人惨烈收场。
而顾淮北正是这场战役里,败下阵来的亡徒!
余安安如此一想后,惊慌呢喃,“现在该怎么办……顾淮北会不会伤害副总……他不会杀人泄愤吧……”
“你不要再说了!”程牧磊亦是心神惧怕。
余安安立刻收声,双手合十祷告,“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二哥?”尉孝礼侧目望向一直不曾出声的尉容。
尉容沉静坐在一侧的沙发内,听着余安安方才所说,他的烟猛抽一口,随即捻灭。
“你去哪里?”尉孝礼疾呼。
可是尉容没有回声,他只是扬长离去。
夜里边,宗泉还在奔波寻找,“容少,还是没有消息……”
不知道是第几通电话,依旧是一样的回执。
尉容驾车,他疯狂的行驶着,这座襄城已然就像是一座烈狱,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她在承受什么?
林蔓生!
你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任何时候,你都不会放弃自己,不管遇到任何困难任何陷阱,你都会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
蔓生,答应过的事,你不能食言!
……
夜幕深浓,恒丰大厦暗了下来,唯有顶层还亮着一盏灯!
朱医生是跟了顾席原多年的私人医生,所以对他的身体状况也很熟知。此刻顾席原脱下外套,再解开衣服,由医生为他逐一检查。
“顾总,您是多久开始胸痛?”朱医生问道。
顾席原回道,“也没有多久,就这两天。”
“您这是之前打架留下的创伤!”朱医生已经发现他胸前的淤伤,虽然已经变浅,但是依旧明显。
“只是轻伤,会有影响?”顾席原自小也是几经征战,长大后更是历经兄弟斗争,所以遭受过许多伤痕。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次斗殴过后的遗留物,并没有大碍。
“这次是伤到内里了!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没有什么反应,这几天才开始疼……”朱医生不禁说,有些伤势起先不疼,过后却才显现威力,显然这一次就是这一种。
“顾总,您这几天要多休息……”朱医生叮咛着为他开药滋补,又是问道,“这是谁,能这样重伤您?”
顾席原身手极好,不该会遭遇这样的伤势才对。所以,朱医生很好奇。
然而顾席原却是一怔,不禁陷入沉思中。
回想起那一天在酒店附近和尉容的斗殴,他不得不这个男人很能打!
甚至,比想象中更能打!
将伤口处理,顾席原慢慢穿上衣服,他站在落地窗前,夜色这样朦胧。襄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宁,霓虹绚烂的像是要让人晕眩。
但是这座城市之中,她们到底在哪里?
……
第五天——
当搜索行动展开到第五天的时候,派出的人马几乎将襄城翻了个遍却不得结果。
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尉容和顾席原又聚到一起。
两个男人到了这一刻尽管已经是水火不容,可也因为两个女人的生命安全,不得不相见碰面。
此刻谁也没有再顾得上质疑追问过错,一心只在追查中。
顾席原这边,下属将连番的搜查结果都通报。
尉容这边,宗泉亦是将搜查结果相继如实道出。
襄城地图被放大放在办公桌的桌子上,电脑屏幕也展开一张电子版的地形图,下一秒屏幕上闪现许多的星形标记。这些标记,记录着他们的搜寻地点。不过多久,整张地形图几乎都被星形标记所覆盖,证实襄城几乎不再有可能!
“现在必须要扩大搜索范围!”顾席原指着图纸,他的手一比,指出襄城临近的城市,以及沿路的城郊。
当城市内不再有线索,那么扩大范围是唯一可行的方式。
可是,尉容却沉凝着没有应声,不知在思考什么。
顾席原说罢,他抬头望向对面的尉容,也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尉容依旧看着地形图,并不言语。
“尉总?”宗泉在旁等候着,他低声喊。
修长手指指着地图,尉容忽然说,“她们很有可能还在襄城!”
“已经搜了几天了!所有的地方,能搜的都搜过,如果她们在襄城,那又在哪里?”这是最关键的,即便顾席原也希望她们在襄城,可这几乎不可能。
“所以才要想!”尉容冷声说,“一定还有没有去搜过的地方!”
“你要在襄城搜,那你就继续!”顾席原对于襄城已然没有搜索方向,他定夺命令,“准备车队!”
“是!”助理在旁应声,立刻出去准备搜查小队。
“他不是蠢人,不会这么费尽周折藏身。”尉容注视着地图,满目都是标记,几乎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但是顾淮北亦是聪明人,既然是偷渡入境,那么来了襄城后就不会再想要离开。
只要,他还有野心!
“一定还有!”尉容念着这几个字,突然之间道,“你的住所,还没有搜过!”
顾席原一惊,他的住所?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藏到我住的地方去!”顾席原冷声说,“这不是送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尉容眸底敛着精光,这一句话让顾席原焦躁的心静了下来。
如果说,对于顾淮北而言最危险的地方,那么唯有两个!
顾席原漠漠一想,母亲所住的洋房,经过严密设计,绝对不会有人进入,而且他已经派人去保护,如果有异常,应该早就被发现。不是那座洋房,那就只有——
“沁园居——!”尉容冷冷吐出这三个字。
……
沁园居祖宅属于顾家祖辈传下来的老宅,历经无数年的风雨,期间也曾修整改建。直至今日,也唯有顾席原入住。但是在那之前,住在老宅里的人,并不只顾席原,起先时候还有顾席原的两位兄长。
顾家的长子——顾淮东。
顾家的次子——顾淮北。
而顾家的幼子——顾席原。
在顾席原继位接管后,这座祖宅就愈发显得宁静,静到就好像没有人居住。
这天,一行人纷纷进入沁园居,将整座园子包围的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全都人。
不只是顾席原的下属,连同尉容的下属在内,一声令下,将整座沁园居翻找!
大厅内,顾席原静坐。
隔了一张茶几,尉容亦是沉眸等候。
“顾总!没有找到!”
“尉容!没有找到!”
“……”
再次搜查的结果,却还是没有所获!
“再去找!”顾席原命令。
尉容扬眉询问,“沁园居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但是平常又没有人去?”
顾席原眉宇紧皱,他突然起身,似是有了结果,“有一座废弃的地窖!”
沁园居有一座地下酒窖,那里曾经是存放美酒的地方。后来不再用来存储美酒,就这样被空置了,所以平常时候,一般更不会有人前去。
一行人绕过后院,前往园子最深处的地窖。
打开生锈的铁门后,一阵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宗泉和另外一人挡在前面,前去开路,顾席原先一步进入,尉容紧随其后。
一行人进去后,发现里面是一条小道,一直往地下而去。等再下了台阶后,里面是一座空旷的地下储物间。
有一排的窗户,建造在底层,却有一丝阳光从地窗里透进来。但因为窗帘紧紧拉住,所以只有那么一缕。空气混浊,光线中全都飞起的粉尘。地窖里杂物放满了周遭,木架子木椅子,甚至还有沙发和床,都是仍在这里不用的物品。
但是现在里间的地窗旁,却站着一道黑漆漆的身影!
一张森然阴冷的男人脸庞,突然一下闪现,将推开另一扇门的助理惊到!
“他在那里——!”助理立刻呼喊,众人全都上前。
顾席原踏进里间,尉容的视线掠过前方阻挡的人影,而后对上了面前的男人。
陌生的脸庞,从来都不曾有过交集,那就是顾家的二少顾淮北!
……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翻遍了整个襄城都找不到的顾淮北,竟然就在沁园居的地窖里。
“你竟然躲在这里!”顾席原出声,难掩那份冷怒。
顾淮北笑着望向来人,“这里是顾家老宅,我是顾家的二少爷,不在自家,还能去哪里?”
“尉总,久仰了。”顾淮北的视线从顾席原身上转移,轻轻落向尉容,“没想到,你的喜好和我的二弟竟然一样,能够有幸和林蔓生再见面聊几句,也是值了。谁让她对你们而言,那么重要?”
此刻地窖内顾淮北就站在前方,搜查而来的一行人也对峙而站。
他这一句话已经宣告,是他劫走了林蔓生和何佳期!
他就是绑架之人!
“顾二少,我想我们可以好好商谈,只要你保证她的安全。”尉容开口道。
顾淮北望着他,笔直而站双眸如此沉定,不禁说,“她说你是尉氏的当家人,冷静理智有担当,还真是。”
原本只是随口一句,但是此刻尉容听到,却心间一怔。
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语?
她又为什么要夸奖他?
是被威胁,还是警告折磨?
“她一般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夸我。”尉容悄然凝眸,声音也紧凝了几分,却依旧是笑着回道,“我也没想到,她竟然和顾二少聊的这样投缘。不如,坐下来我们也好好聊一聊?”
顾淮北也是一愣,这个时候还能这样玩笑?
果真是尉氏当家人!
顾淮北笑了,那笑容里分明就是得逞,“尉总,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低声下气,实在是让我一点乐趣也没有。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要和我多说一句话。”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尉容回道,“如果肯告诉我,她们在哪里,那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顾淮北轻笑着喊,“顾席原,听见了?”
“顾淮北!林蔓生和何佳期她们现在在哪里!”顾席原自然不会同意尉容将顾淮北带走,立即出声质问,“快说出来!”
“二弟。”顾淮北阴郁的喊了一声,望着顾席原道,“我们也有几年不见了,你怎么一见到我,一点规矩也没有。你看这里还有尉总在,你不该喊我一声二哥?”
“其实回来以后,我还想去拜见一下珍姨。但是珍姨住的房子防守还真是严密,你养了那么多条狗在门口,究竟是多怕我回来?还是,你仇家太多,怕来找珍姨寻仇?”顾淮北的声音阴森,整个人愈发诡异莫测。
顾淮北一想到母亲,又想到顾淮北曾动过这样的念头,一阵怒气上涌翻搅。当原则被触及,只恨自己太留情。
“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把我置于死地!”顾淮北捕捉到他的怒意,冷冷的散发出来,几乎要狂躁。
“其实我只是回来看看,毕竟还是我的家,也没有别的想法。”顾淮北又是说,“你们这么多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你不要装疯卖傻!”顾席原冷声道,“还不把人交出来!”
“就算我非法入境,可是谁能证明她们两位就是我绑架的?”顾淮北并不承认,“就算我见过她们,也同样不能证明是我。除非你们有证据,找到了她们以后,再来找我兴师问罪——!”
这个时刻,顾淮北就像是保有后盾,所以肆无忌惮。又像是早就豁了出去,所以毫不在意。
顾席原竟是拿他没有办法,当下命令,“把他给我拿下!”
“小泉!”尉容也是下令。
原本一同来搜查顾淮北所在的两方人马,突然之间又站在了对立面!
……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顾席原望向尉容问。
尉容沉声道,“请顾二少去我那里坐坐。”
顾淮北开怀笑了,“二弟,尉总要请我去做客,你就不要阻拦了。”
“这里是顾家的宅子!尉总,你以为你能带走人?”顾席原冷声迎上。
尉容冷眸瞥向顾席原道,“如果顾总还想再打一架,就请改天。今天,我没有这个兴趣。但是人,我一定要带走!”
顾淮北的出现,直接代表着林蔓生和何佳期两人的生死问题。
顾席原不愿意放过,尉容更不会放手。
两个男人都彼此不信服对方,都试图想要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迫使顾淮北道出真相。
就在僵持之中,宗泉的余光却瞧见顾淮北抬手的动作,他立刻喊,“尉总小心——!”
一声疾呼中,宗泉飞身上前,在顾淮北刚拔出枪的时候,就将他手里的枪支踢飞,又是重力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扭转按在墙上!
那把枪被踢飞在地,“啪——”一声发出沉闷响声,却也惊动了所有人!
原本还在僵持的两方人马都齐齐望向被制住的顾淮北,与此同时,后方又有一行人到来,那是警方!
警署人员到来,前方一位警官出示证件后道,“顾先生,您好,我们接到报案,这里有人私藏非法入境人员!”
顾席原再次诧异,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报案?
从他们进来到现在,顾淮北不可能联系同伙,那么又是谁通风报信,让警方及时赶到?
尉容也是不明,却立刻揣测。如果不是一人行动,那么必定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沁园居!
一旦警方介入,那么他们谁也不能再私下处理盘问!
顾席原只得道,“金警官,我也是刚发现我的二哥突然从国外回来,而且还悄悄回了老宅。”
“是这样……”金警官自然知道顾席原的身份,所以立刻应道,只是低头一看又发现了一把枪支,“这把枪……”
“也是他私藏。”顾席原又是回道。
警员将枪支收起,金警官来不及再多询问,毕竟他们只想将非法入境者带回警署。至于笔录还是要陈述记案,只是狐疑望向另外一位,金警官觉得对方气势惊人,不是寻常人,“这位先生是?”
“金警官……”有人上前,正是之前目睹两人打架斗殴一事的警员,当下有些寒噤,“这位是保利的总经理尉总!”
“原来是尉先生……”金警官更觉发慌,为什么会一下牵扯到两位集团大人物?
顾淮北被戴上手铐离开,走过顾席原的身边,他笑的格外欢愉。
再走过尉容身边,顾淮北缓了步伐,低声一句,“尉总,你现在也很后悔吧。”
然而顾淮北却见到他没由来扬起的一抹笑容,更对着他说,“顾二少,英雄救美这种游戏虽然老套,但人生不经历一次,岂不是可惜。”
这个男人,难道一点也没有因为林蔓生的遇险感到后悔?
毕竟那一夜,也可以算是他给了机会!
转念,顾淮北突然笑了起来,“哈哈——”
不是不后悔,而是因为——世上的人,从来后悔也无用!
……
就在顾淮北被警方带走扣留四十八小时期间,依照惯例谁也不能探视。只是因为牵扯到两条人命,又关系到襄城商政顾氏和何氏两大世家,以及事关海城尉氏和宜城林氏,警方这边已然压力如山倒,承诺一定会竭尽全力从顾淮北口中套出线索!
在顾淮北被审问的同时,尉容和顾席原也被再度请进警署做笔录。
这一番审问就已经从午后一直到了夜里!
当晚的警署,异常气氛凝重,只因为这里盘踞了太多人马。
尉孝礼在接待室静坐良久,他躲步到外边抽了支烟。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看见一辆车停靠在警署路边,车上下来的人正是霍云舒!
瞧见是她,尉孝礼掐灭烟上前,“霍小姐。”
霍云舒由周博朗搀扶着下了车坐入轮椅,她急忙询问,“孝礼,你二哥情况怎么样?”
在得知林蔓生遇险后,霍云舒也是心中不宁。白天鲜少见到尉容,即便关心却也不能再去打扰他。等到晚上霍云舒便前往商会安排的住所等候,可迟迟没有等到尉容归来。
无法再坐等下去,霍云舒一联系宗泉方才得知他们已经到了警署!
“还在里面,不过你放心,他处事一向都有分寸。”尉孝礼温声说道。
霍云舒当然清楚,“我只是担心他,他这几天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倒下,也不会让自己发生任何意外。”尉孝礼却这样肯定说。
因为他太过沉冷的男声突然变换,让霍云舒有一瞬的愕然,尉孝礼又是说,“谁都能倒下,可唯独他不能!蔓生姐会失踪,他一定很自责!”
“为什么?”霍云舒听得云里雾里。
“因为在她失踪的当天,何小姐之所以会约她出来,是因为二哥和恒丰顾总打架斗殴被请去警局了!”尉孝礼望着她说,“如果那一天,没有发生这件事,或许就可以避免这次的遇险!”
尉容和恒丰顾总打架?
霍云舒感到意外,再次被惊愕,“……他怎么会打架?”
“谁知道。”尉孝礼应声,“又不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竟然还会打架。”
此刻想来,还会觉得荒谬无比!
那可是尉容,居然会这样暴戾冲动如少年!
“但是,这不能怪他!他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震惊之余,霍云舒更是为尉容感到着急,只能期盼着林蔓生和何佳期两人千万要平安。
“的确不能怪他。”顾席原却道,“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就像是当年你乘坐的直升机遇难,他大概也是怪了自己这么多年。”
霍云舒一下凝声,竟是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现在遇险和他有着直接关系,谁让他那天偏要打架,还不听她的劝。”尉孝礼沉声说,“没有保护好她,二哥他,一定很后悔。”
后悔的是如果那一天不打架,林蔓生就有可能不会遇险。
当听到这番话语后,霍云舒半晌都没有办法回声。正如尉孝礼所说,这的确就是尉容。
可就在此时,警署内不知因为什么而引来异动。紧接着一行人从警署而出,尉孝礼瞧见是何氏一行,还有顾席原一行,但是却没见到尉容!
反而是余安安和程牧磊奔走出来,尉孝礼追问,“怎么回事?”
余安安已经泣不成声,说话的人是程牧磊,“刚刚警方这边接到电话,另一家警署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女尸,不知道是谁!所以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认人……”
尉孝礼大惊失色,“尉总人在哪里?”
尉孝礼已然着急万分,他来不及去追问尉容在何处,只知道此刻他要跟随前往那一家警局,“我们走!”
……
这边尉孝礼带着一行人追随警方的车离开警署,霍云舒整个人也被吓到,她惶惶不宁,扭头隐约看见尉容的身影,慢慢走出警局大厅。
霍云舒着急的转动轮椅就要上前,周博朗眼目一明,立刻推她前去。
等到了跟前,霍云舒急忙道,“尉容,你快赶过去!他们都已经去了!另一家警署发现……”
话还未曾说完,却被人打断!
“我不去。”夜幕之下,尉容伫立在夜色中,风吹起他墨黑色的头发,一双眼睛冰冷冷的。
他为什么不去?不是一直在找林蔓生吗?霍云舒茫然不解,“尉容……”
“她还活着。”尉容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带着一丝阴雨过后的寒凉,却夺定到近乎顽固的地步,“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会把她找到——!”
那份茫然在刹那间尽数褪去,所有的不解也在这个时候仿佛有了答案,霍云舒的心如同被绞着一般。
他不是不去,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
更不愿意去证实——她可能会死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