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山山脚,天衍村
“小姐,您就听小的们一句,回去吧!您这回都出来这么久了,王爷肯定担心死了!”一众身着暗绛色的健壮男子单膝跪地,正苦苦哀求。
被他们称为小姐的蓝衣少女却不为所动,撇着小嘴,黑而明亮的大眼睛中明显写满了不满。
为首的侍卫也不灰心,继续苦口婆心地劝:“您看这天衍山大比都已经结束一个多月了,这下山的人士我们也都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您要找的人。就连天衍山上的弟子我们也都打听过了,外门年轻一代中没有姓林的风系弟子,连内门弟子的消息我们也想尽办法打探了一些,这次出了风头的确是一名风系弟子,不过姓离,内门中姓林的弟子就一位,只是修的是火系,还是一名女子。如今大比结束众人都散了,定是不可能再有人从天衍山上下来了,您再等下去也无用啊!”
蓝衣女子听完之后小脸顿时就垮了,俏脸上满是失落之色。
她用尽方法寻了九年的人,愣是半点消息都没有。这次趁着大比的机会,她瞒着父亲偷跑出来,满怀希望地跑来这与他相遇的地方寻找,等来的依然是失望。
“林三哥哥,你究竟在哪里啊...”少女略带一点哭腔地喃喃了一句。
她也知道不便再在这里久留,随后轻叹了口气:“唉,罢了,回去罢,再不回去阿爹确实要打人了...”
众侍卫听到少女松口答应,顿时喜出望外,飞快地去打包了行李便上路,生怕少女反悔。
少女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离开后不到两个时辰,便又有两道年轻的身影从天衍山上吵吵闹闹地下来了。
...
“三师兄三师兄,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说了在外面别叫我三师兄!”
“那叫你什么?阿言?小林?老林?”
“...随你吧,要叫师兄也把个‘三’字去掉,要不然你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我们的底就被人家摸透了。江湖险恶,出来行走,还是要小心为上。”
“别吹牛皮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下山?你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在后山睡觉的时候听到徐乾他们这样说...再说,我不是第一次下山!九年前我就来过这了!”
离舞摇着小脑袋想了一小会,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开口调侃道:“噢就是上回你偷跑下山,顺手救了一小屁孩,人家还要给你当媳妇那次对吧?”
林言一回想起那会偷跑被抓回去后在刑堂整整跪了三天脚下就有些发软,苦笑道:“那会才多大,玩笑话怎么可以当真,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我了。我如今也不过依稀记得那小女孩好像姓王...”
离舞哈哈大笑:“那是当然,她要是现在看到你估计得吓得马上掉头就跑,谁能看得上师兄你这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睡觉的白痴。”
“...”
两人一路边吵闹边走,进了村倒是安静了下来。
天衍村是一个建在天衍山山脚的小村庄,依天衍山而建,故取‘天衍’为名。
天衍山位于三国交界,地处偏远,因此平时来往这村庄的客人并不多,村中大多都是在这土生土长的村民。
每三年一度的大比前后,会有各门派的人前来参加,村中会热闹些,村民们善良纯朴,热情好客,杀鸡作食举行宴会招待客人,同时也从来客口中知晓许多外界的变化。
此时距门派大比结束已过了一月余,来参加大比的人都已各自赶回门派中,村庄中不再有旅客逗留,村民也回归到了日常的劳作中去。
不同于深山中的寂静,村庄中阡陌交通,鸡鸣犬吠夹杂着些许村民们低语的问候声,呈现出一派和谐的宁静。
林言和离舞被眼前的宁静渲染,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大声打闹。
走进村庄中,林言向一位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半寐着眼乘凉的老者问路:“抱歉打扰一下,老人家您知道离这最近的清溪楼在哪里吗?”
老者睁开了略显混浊的双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见眼前的男子白净和善,女子娇俏可爱,心中暗自感慨:那长得俊的蓝衣小女娃在这等了十数天都不曾有人下山了,这前脚刚一走就又有人下来了。不过那女娃娃这一个多月也寻了不少人,都没有寻着她要找的,大概也也不差这两个年轻人。
老者这么转念一想便已释怀,摇着蒲扇思考了一小会儿,答道:“前一阵子确是听来客说过年前卫州城也开了一座清溪楼,离这也不远,往东去翻过两个山头,约莫五天路程就能看到卫州城了。”
离舞有些诧异:“哇师兄你这样不好吧,三师伯要你下山是办正事的,你这一下来就找酒楼,我折回去告状去,你完...”
林言没有等她说完,先是躬身向老者行了一个晚辈礼道谢,随后一把扯着离舞就向东去,几个腾身间已掠出了天衍村。
“喂,你到底为什么要先去找清溪楼?”离舞一边疾行一边追问。
“你猜。”林言头也不回。
离舞晃着小脑袋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大声道:“我知道了!因为清溪楼是奚国第一酒楼,所以一定会将分楼开在人口繁华的大城中。天衍村地处偏僻消息闭塞,不一定能打听到北极宫的消息,但大城中人口多消息通,就一定能问到怎么去北极宫!我猜得对不对?”
林言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
离舞继续得意洋洋:“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傻乎乎的,但其实我很聪明的!只是平时比较低调!”
“其实,我就是太久没开荤了嘴馋罢了,并没有想那么多。”林言慢悠悠地道。
“...,我一掌拍死你!”
“拍死我...你就没得吃了。”
“那算了,姑且饶你一条狗命吧。等我吃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