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他的声音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沙哑;眼睛也充满了血丝,仿佛几天没合眼了。
“嗯?我怎么在这里?”我微撑着想坐起身子,却见江流枫忙伸手将我托起,一边体贴地替我拿起一个靠垫塞在我的背后。
“小心头昏,先靠一会儿再起来。”江流枫的动作无比的自然,一扫以往的拘谨竟然坐在我的旁边,温柔地替我拂去面庞上的发丝。
“呃,我睡多久了?”我面一红,不习惯这样的江流枫,不由转眸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我先前居住的锦凤宫寝殿。
“幸好,这次只有三天!”江流枫淡淡地说着,面色极平静,却让我大吃一惊,脑袋有点发痛起来。
三天?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我记得,那晚我抱着潇木默默地陪他说话,陪他说了好多好多话,后来,便失去了意识。
难道,从那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
“啊,影子呢?天启和非尘呢?他们都没事吗?”我忽然一把抓住流枫的手臂,却见他眉头轻轻地皱动一下,却很快地消失不见。
“啊,对了,你也受伤了?流枫,你的伤好了吗?快让我看看。”我想起那晚江流枫的肩膀也受了伤的,而我方才情急之下还碰到了他的伤处,他一定很疼吧。
“没事,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见我要伸手探看他的肩头,江流枫面色一红,眼神也变得微微闪躲起来。
“是吗?”我看他的样子,才想起他一定不好意思让我看吧,于是淡淡一笑,不再强求。
“嗯,没事了;他们,也都很好!”江流枫的眸子隐隐透着一股失意,随后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免强。
我拉开丝被,默默地起身下床,心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竟然可以轻易地便昏睡三日不醒!
呵,说来,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不想去关心那晚之后的情况,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不想知道,炎烈天…他到底有没有死。
一切,都是那样的虚幻,一切,都是那样的残忍。
好怕炎烈天的活着只是我幻觉中的影子,好怕,真实的答案再让自己心痛。
还有影子,呵,他在那一刻紧拥住我,并轻声告诉我,他叫杜影梓!
原来,他的身份,我只看到了一面;那另一面呢,他又是什么人?
到最后,他与我的交集,又是否只是水月镜花,风过了无痕…
“我想出去走走,外面阳光好像很好。”默默地心叹一声,我转头对着江流枫微微一笑,不经他同意,便掀帘走出了寝殿。
外面,阳光明媚,我看着那满园花树在清风中轻舞,眸中不由微微湿润。
这里,曾经有个冷酷俊美的男子手端水盆,静静地立在这里守候了大半夜。
记得他在见到我一身练功服的打扮时,眼中的欣赏是那么的明显;一扫常日的酷冷,怔忡半晌。
记得在这园中,他英姿飒爽舞剑如风,一身红色的衣衫,吸引了我所有的视线…
呵,潇木…你知道吗?
寻不见,花的折翼枯叶蝶,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你临风展翅,俊颜如水,触痛了我的眼。
满园春光,绿柳花红,独不见,你再现的脸。
风吹过,却留我,心碎了千遍…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伤心了。”身后传来轻声的安慰,我眨了眨润湿的眼,深呼听,转头看向了天空:“没事,我还好!凤喜、凤祥,她们,是不是还活着?”。
突然发觉这宫里安静得吓人,除了些不熟悉的宫女太监,似乎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收紧了起来。
好想永远也不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们,都还活着。”流枫眼神一闪,让我的心,也猛地沉了下去。
见我面色苍白,他忙过来扶住我,紧张道:“没事,你不要太担心,你现在身体极度虚弱,不能太伤心了。”。
“她们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我怎么能不担心,她们那两个善良的孩子,都是一心护我,如今我不在,她们却也不在这里,那后果真是我不敢想象。
我未曾注意流枫的紧张,更不曾注意他为什么说我身体虚弱,只是反手抓住流枫的手,急切地问着。
“她们,她们…”
“她们没有死,但是,却也不比死了好过!”一个响亮的声音在近前响起,流枫吱吱唔唔的声音被突然来到的炎烈天接去,让我心头轰地一声,眼前有无数的星星在闪动。
“小心!”我的手被流枫重重地捏了一下,手心的疼让我缓解了心头的疼痛,却依然无法让我心情平静:“她们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我推开流枫的掺扶,跌撞着上前拉住炎烈天那一袭金黄的龙袍,根本不管他的龙袍被我双手揪得死紧,只是拼命地摇晃他,追问着。
“凤喜被剌瞎了双眼,割去了舌头;而凤祥,被人划花了脸孔,切断了右手。虽然如今都幸存了下来,却,生不如死。”炎烈天俊眸冷俊,直直地看着我,无情地告诉我这个残忍的消息。
“不会!”头顶一轰,我大叫一声,便腿脚一软,如被五雷轰顶。
一只大手快速地揽住我的身体,将我轻松地扣入怀中,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庞:“你现在越来越虚弱了,怎么?那个男人的死,对你的打击就这样大?”。
他的声音,似无情又似有情,却语调微扬,有种陌生的邪异。
我无法去分辩他的用意,只是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心痛。
凤喜凤祥,她们两个花季般的少女,是谁这样残忍地伤害她们?
如果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让她们两个来承受痛苦,她们根本没有错,是谁这样狠心?
“她们在哪里,我要去看她们,你告诉我她们现在在哪里?”我突然惊起,猛地抓着炎烈天的手臂,急急地问着。
不行,我要去看她们,不管她们在哪里,我都要过去找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