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风回到府中时,许若倾已经“悄悄”地离开了。
话说许若倾一醒来,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心里默默祈祷了一下才睁开眼。
OH!NO!果然又在这里。
于是她迅速起身,见天已蒙蒙亮,环顾了四周好在没有人,便迅速跳下床,朝门口奔去。
刚踏出门口,就因为冰冷的空气打了一个结实的喷嚏。随即,许若倾被逼回屋。
她在偌大的房间里晃悠了半天,终于看中了一件白色大氅。
在许若倾满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全府的人都看到一个娇俏的少女,穿着自家主子那件珍贵的白色大氅,小心翼翼地走出府。
因为之前王管家叮嘱过此事,大家也都知道一些缘由,所以大家都装作无事发生。
而许若倾心里还暗叹自己太明智,她把自己缩到大氅中,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雪地里。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怎么会如此顺利地从兰王府出来,又怎么会如此顺利地到达许府。
许若倾在许府后门走来走去,思考自己该如何解释昨晚未归之事,心想自己和笑笑是一起偷跑出府的,笑笑应该会帮自己圆谎吧,等下进去先跟笑笑串通一下。
正在这时,后门“吱嘎”一声开了,许若倾心道不好。没想到出来的竟是墨玉,心里顿时又放松下来。
“墨玉,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许若倾感叹墨玉来得太及时。
“刚刚不知道是谁在窗户外说你在后门,让我赶紧来开门。小姐,你跑哪儿去了?”墨玉一脸疑惑道。
“好墨玉,我先进去,我们边走边说。”说着便和墨玉走向自己的院子。
“墨玉,我云表姐回来了吗?”许若倾不经意地问道。
“小姐,你不知道吗?”许若倾眉毛一挑,只听到墨玉说,“昨天傍晚太子和表小姐在平湖遇刺,据说太子为救表小姐身负重伤,表小姐此时正在太子府。”
“那笑笑没事吧?”许若倾急忙问道。
“府里也是今早得到的消息,少爷和表少爷已经去太子府了,刚刚夫人还派人来问你的情况。”
许若倾一听提到自己,便立刻问道,“问我什么?”
“夫人知道昨日你和表小姐一起出的门,担心你也出事了。奴婢说小姐还在房里睡觉……”许若倾见墨玉那如释重负的表情与动作,不禁莞尔。
“还好你机灵,你一晚没睡,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墨玉离开后,许若倾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想着墨玉刚刚说的事情。太子为救笑笑受伤?笑笑应该没事吧?谁又要杀太子呢?
突然窗外似乎有些动静,她慢慢地踱步到窗前。“嘿!”一张白净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许若倾被吓得退后一步,缓了缓神,认出对面那个正对着自己傻笑的,不是东方洛还有谁。“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来看你呀!”东方洛也不管对方有多惊讶,纵身一跃跳进了许若倾的屋子。
“那现在看过了,慢走不送。”许若倾恢复以往的平淡,转身走开。
“小若倾,不要这么心狠嘛!”东方洛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首先呢,谢谢你来看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看我;其次,你这样随便闯人家的院子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以后就不要做了;最后,我跟你不熟,请不要和我套近乎。”许若倾不慌不忙对东方洛说。
而东方洛目瞪口呆地看着许若倾说完这串话,神情转而严肃,对许若倾说,“许若倾,你是我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我想更了解你一些,嗯,我以后还会来的。”说完转身又从窗户出去了,只留下许若倾一个人对着窗户发呆,心想这傻瓜为什么那么喜欢走窗户。
而此时,纳兰风坐在椅子上,一边处理公事,一边听王管家汇报许若倾的事情,当听到她穿着自己的大氅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出府,不禁勾起了嘴角。
也许娶了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纳兰风想到此,一个笑颜如花的少女出现在他的脑海,“纳兰风,将来你娶我可好?”“好啊!”,一抹悲伤划过眼底又迅速消失不见。
“好了,王伯你下去吧。”纳兰风见一向严肃的王伯面露笑意地叙述许若倾在府中的事情,不由觉得反感。
王伯见纳兰风面色有点儿冷清,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和王管家一起出门的还有纳兰风的贴身侍卫莫离,他见王管家面露担忧之色,便问道,“王伯,怎么了?”
“唉……我原本以为许小姐在我们王爷眼里是不同的,可是……王爷始终忘不了她……唉……”王管家长吁短叹地说着。
“王伯,主子的事情他自有分寸,你就不要多管啦。”莫离一如既往地冷峻。
“唉……”王管家又叹了口气,便摇了摇头走开了。
当许若倾正在睡回笼觉的时候,许文谦和云啸天已经从太子府回来,此时正在大厅中跟许景鸿说明情况。
“太子和笑笑在平湖遭暗杀,太子为救笑笑胸部中剑,好在只需静养即可康复。”许文谦对许景鸿说。
“此番太子无事,许府也算是逃过一劫。”许景鸿心中亦是暗自庆幸,但又不禁好奇,“笑笑怎么会独自一人和太子出现在平湖?”
“这……”许文谦吞吞吐吐,似乎不想说。
“怎么回事?”许景鸿稍微正了正脸色。
“笑笑和若倾出府游玩,路上碰到太子……”许文谦说完,许景鸿脸色变得凝重。
“倾儿哪儿去了?”许景鸿略带怒气向云倾然问道。
云倾然见情况不妙,朝下人使了使颜色,便对许景鸿说,“老爷,倾儿年纪小,难免贪玩,好不容易出去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很无辜啊!”
“无辜?自从她失忆之后,就越来越不像话,上次拉着谦儿出去玩儿,本以为受了罚之后会收敛一些,这次又拉着笑笑出去玩儿,好在笑笑没事,太不像话了!女孩子家怎能这般顽劣?”云倾然不但没能安抚许景鸿,反而使得许景鸿更加生气。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压抑。
当许若倾带着刚刚睡醒的懵懂状态出现在大厅的时候,众人都为她捏了把汗。
“倾儿,你跪下!”许景鸿见女儿一点也不知错的样子,大声呵斥道。
这一声让许若倾瞬间清醒过来,看着父亲铁青的脸和母亲担忧的神情,想必自己应该是犯错误了,她二话不说,乖乖地跪在地上。心里暗暗想着,我的小心脏啊!这又是闹哪出?
“你都多大了,怎么这么没有规矩,你看看你有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许景鸿生气地骂道。
许若倾还没太明白情况,只见哥哥和啸天表哥坐在一旁,哥哥是一脸的担忧,而啸天表哥脸上则是有些愧疚。莫非是笑笑的事情?“父亲,倾儿知错了。”许若倾立马摆出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对许景鸿说。
“那你说说错在哪里?”许景鸿见女儿认错倒快,顺势问她。
“我不该带着笑笑表姐一起出去玩儿。”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许景鸿的意思。
“那你应该自己出去玩儿?”许景鸿横眉一挑问道。
“爹,女儿不懂事,整日只想着玩儿,不但自己玩儿,还拉着哥哥姐姐,实在该罚!”她对自己犯的错已经了然,于是主动要求惩罚。反正娘和哥哥都会为自己求情的。
许景鸿一时竟无言以对,没想到这鬼丫头竟然主动要求惩罚,“该罚?认错倒是认的快,一般的惩罚怎么能治得了你!”
云倾然和许文谦刚刚想要开口求情,便被许景鸿一个手势止住。
“明日你收拾东西去音阁寺思过一个月,在这段时间,任何人不许去看她!”许景鸿的话,又让在场的众人为许若倾捏了一把汗。
可是,许若倾本人并没有感觉太糟糕,她早就在这院里待烦了,正好换个地方玩玩。“女儿一定好好思过,请父亲母亲放心!
云倾然眼见女儿要被送到简陋的寺庙,心中十分不忍,对许景鸿说,“老爷,倾儿已经知错了,为何还要把她送到庙中,她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住啊!”
“娘,您不要担心,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许若倾见云倾然这般求情,生怕许景鸿收回惩罚,赶紧说道。
“父亲,倾儿此去要一个月,恐怕母亲会想念。”许文谦也求情道。
“那就后天出发吧。”许景鸿见他们还想再说,摆手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不要再多说了!”
许景鸿见许若倾没有丝毫反对,心中有些不忍,可是又想到一些事情,加之她的性子实在要磨一磨才行,便又转过脸去。
许若倾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虽然被云倾然整得有点儿伤感,但更多的是兴奋,因为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去旅行而不是去思过。
许若倾的离开,让整个许府上下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这都要归功于云倾然,一大早上就开始张罗,弄得许若倾以为自己是去送死一样。
许若倾和父母亲道别后,坐上了马车,终于离开了许府。
许景鸿是亲自送许若倾的,眼中的神色复杂,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在云倾然的叫唤下回到府中。
“真的要这样吗?”云倾然柔和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担忧。
“皇命难为啊……”许景鸿无奈地说道。
许若倾因为好奇,一路上都十分兴奋,墨玉终于忍不住问,“小姐,您没事吧?若是觉得委屈就哭出来吧,奴婢会在这儿陪着您的。”
许若倾觉得好笑,说道,“为什么要哭?我觉得很有意思啊。墨玉,我们终于不用再闷在府里了,你不觉得开心吗?”
“可是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寺庙啊,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没有肉吃?没关系,我没有那么爱吃肉,嘿嘿!”
“哎呀,小姐,您怎么不明白呢?庙里哪有府里那么好的条件,一定会受苦的。也不知道老爷怎么舍得?”墨玉一脸着急地说道。
“去体验一下也好,免得奢侈的日子过惯了,人也变得浮躁。”许若倾不以为意地说道,见墨玉还想说,忙说道,“好啦好啦,我休息一会儿,你不要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