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胡慧春是个男人,但总是以女人面孔示人。
他年轻时持才傲物,又不屑于被世俗的规矩束缚,得罪了不少人,后来躲在秀春坊,做个打杂的老婆婆,才得了善终。
前世,宋语冰和胡慧春有一段奇妙的缘分,两人结识后,胡慧春经常指点她调理自个的身体。
不然,她也不能在经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之后,成功复仇。
宋语冰对着白蕊一目示意,让她把单子上的几样药单另拿出来备用。
有一些对她目前的身体有益,有一些吗……
宋语冰放下手中的单子,闭目养神。
寒烟从外面走了进来,悄声道:“严家六小姐送来了探病的礼物。”
又是一个送礼的。
宋语冰的唇边浮上一丝冷笑,旋即不见。
“拿下去吧,我头疼的厉害,有空再看。”
寒烟没敢出声,捧着礼盒悄悄地退了下去。
她有些羡慕地看了眼,站立在宋语冰身侧的白蕊。
三小姐再也没有来喧闹,而是改送了礼物,但表小姐依然对她没有任何改观。寒烟也没有什么机会在宋语冰的面前晃悠,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免有些着急。
同样着急还有等在梨园门外的严六小姐。
“宋小姐不见客?”
严六小姐的脸色很不好看。
听说宋语冰病的严重,侯府里三番两次请了太医来看病,侯夫人甚至封了梨园,严六小姐就急切地想知道宋语冰的病情。
只是,姐姐严氏去世之后,只有留在侯府里的大丫鬟黄莺能送点消息出来。
但沁芳居一向和梅园、梨园两处少走动,黄莺也打探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个废物。”
严六小姐的打算没落实,在心里骂起了黄莺。
守门的婆子堆笑解释:“夫人为了表小姐的病情,不得不出此下策,表小姐最是听话懂事,自然不会违背。”
婆子们得了白蕊的好处,对宋语冰也用心维护。
严六小姐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寒烟撵上来施了一礼:“严六小姐,小姐在休养病体,等到好了,再当面谢过。”
严六小姐的眼珠子转了转,笑着问:“你是新来的?”
寒烟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寒烟。”
“以前不是有个叫春杏的么?最得宋小姐喜欢。”
严六小姐试探地问。
黄莺说春杏被侯夫人用家法打死,这好像和宋语冰的病情有关,世子姐夫为此还专门从大营赶回来探视。究竟发生了什么,黄莺却问不出来。
寒烟低下眼帘,已经明白了这位严六小姐的意图。
实际上,严六小姐来访,她就已经清楚了。
严六小姐瞧上了自家的姐夫,想要成为继室,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略微眼睛尖点的都能看的明白。
侯夫人属意表小姐,世子也乐见其成。
只有严六小姐和严夫人剃头担子一头热,侯府的下人们都不看好。
见寒烟不说话,严六小姐取下身上的荷包递给了寒烟,笑着道:“我问你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荷包里面放了些金花生,是用来打赏的,颇有些份量。
寒烟迟疑了片刻,便道:“春杏犯了夫人的忌讳,伺候小姐不用心,被夫人责罚,已经死了。”
严六小姐唏嘘了几句。
“前阵子,我瞧着这丫鬟还好,没想到,这么不知道眉高眼低的,白白丢了一条命。”
说罢有打量了寒烟几眼,这个的确是没有那个春杏长得出挑,看起来也老实,只是有点贪财。
春杏的行事,严六小姐觉得软弱的宋语冰很难管束的住,不知道侯夫人是怎么想的,竟然给宋语冰安排了这么个丫鬟。但严六小姐本就巴不得春杏给宋语冰挖个大坑,自然不会提醒。
没想到春杏这么快就没命了。
严六小姐又问:“寒烟姑娘可知道春杏是犯了什么忌讳吗?”
寒烟抖了抖身子,声音小小地道:“奴才不知道,奴才是被何妈妈送到这里来的,只说春杏伺候的不好,让奴才好好伺候小姐。”
再问什么,就一问三不知了。
严六小姐眼露鄙夷,却笑的温和:“以后你可要事事关心了。”
寒烟也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惶惑不已。
虽然不知道侯夫人为何送到宋语冰身边的都是这样的蠢货,严六小姐还是很得意,黄莺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她亲自出马,略施小惠,就达到了目的。
“你们小姐的病情……”
严六小姐压低声音又问。
寒烟皱着眉头有些苦恼地道:“小姐的病情时好时坏,如今只能静养,求治的是太医院的尤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