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甘回到江城的第三天,霍云深把一个档案袋放在她面前。
其实她大概有种预感,只是,不太敢抬手去拿。
不相信冯秀英会这么快放手,还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毕竟,这是爸爸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辛甘的手已经放到了牛皮纸袋上,有些微微的发抖。
“打算怎么谢我?”
辛甘一时没反应过来似的,过了几秒钟才弯唇笑了笑:“先生什么都不缺,不如我给先生做碗面?”
“你这是谢我还是害我!”就她的手艺还敢拿出来显摆。
“我先生手艺进步了。”辛甘撒娇时的表情,娇柔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哦?我倒觉得,不如……肉偿好些!”他确实什么都不缺,缺个女人。
“那我下次帮先生做肉丝面!”辛甘眨眨眼,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好啊,要带汤的!”
辛甘听到带汤两个字的时候脸又是一热,这人真的是好不要脸。
打情骂俏完了,霍云深还是要提醒她正事的。
霍家在兰城虽然有分公司,可他这次的重心在江城,顾不到那边,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若在那边出事,他未必护得住她。
霍云深扬眉:“就算你拿到这些股份,可和他们手中的股份比起来,并没有话语权。”
这些年辛厉掌权辛氏,高层早就大换血,那些个跟着父母创业的老人,大多被他们母子排挤出了公司。
冯秀英拉拢人心的本事不小,笼络了几个说的上话的股东,又从一些小股东手中买了不少股份。
所以,辛甘就算拿到这些股份,并不能影响全局。
“我知道。”其实除了父亲这四分之一,她还有母亲留给她的股份,那股份由母亲委托的律师保管,她二十岁的时候就可以取回。
“辛甘,在你没有足够能力之前,不要冒险,上次的事你是侥幸。”她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出事的时候次次他都在场。
辛甘咬唇,缓缓的点了点头,有了这些股份,她就可以参加每个月初的董事会。
她也就暑假时间多一些,觉得不做些什么就是浪费时间。
这次开学,马上就是大三,她还要修完十一门课程才能拿到所有学分。
这十一门课都是专业课,自学并不容易,考试想拿到高分就更难。
最关键,她学的这些都是纸上谈兵,商场诡异复杂,她要和冯氏母子斗,要学的还很多,而这些不是在书本上就可以学到的。
说到底,她缺实践的机会。
现在是七月中,不知道,她有没有可能八月初的时候可以参加辛氏的董事会。
吃饭的时候,辛甘用筷子拨着碗里的宫保鸡丁一点食欲也没有,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不行。”霍云深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不行?”辛甘嗫嚅了一句,手用筷子轻轻的戳着碗里的米饭。
“你是想要被弄死才高兴?”霍云深冷讽般的睨了她一眼,口气坚定,“出去工作的事情不要想,参加辛氏的董事会就更不要想。”
“可我就这么坐着等着,什么都不做,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我的东西。”辛甘知道自己还太年轻,那些小聪明用到真正的商场上的时候就不够看了。
商场的尔虞我诈可不是仅靠小聪明,靠运气就可以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可你总不能帮我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最终一切都还是要靠自己的。
霍云深捏着筷子的手几不可闻的抖了下,手中的筷子缓缓放下,才挑眉看着她:“怎么,你想我娶你?”
辛甘吓的赶紧从椅子上起来,惊慌的看着霍云深,急急的辩解道:“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自己这么一直这么没用,靠你保护!”
辛甘紧张的很,左手掐着右手食指,几乎要掐出血来,她是真的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维系着她和霍云深之间关系的不过是那一纸契约罢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霍先生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辛甘生怕他以为自己恃宠而骄,有了非分之想,惹怒了他,那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的雪上加霜。
她希望他们可以好合好散,说不定哪天遇到还可以做朋友。
霍云深背靠在舒适的餐桌椅上,看着她站在那,整个人是局促不安的,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
吓成这样?
他还从未见到她如此怕过?
按理说,她这样识时务,他该高兴才是,可霍云深有些不太舒服。
她这般小心翼翼到底是害怕他误会,还是内心抗拒和他在一起?
男人缓缓眯起眼睛,轻敲着桌面的手指突然一顿,薄唇轻勾了勾。
既然她那么想出去工作,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不错,她是他花钱买来的,自然要二十四小时为他服务。
霍云深身体向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俊颜平静而又认真的看着她:“你很想出去工作?”
辛甘点头如捣蒜:“我知道自己要学的还很多!”凭她目前掌握的那点东西和冯秀英母子斗,简直是找死。
“辛氏不能去,不过可以在分公司某个职位!”
分公司?
霍氏的分公司吗?
“霍氏分公司?”辛甘有些不可置信。
要知道,霍氏的分公司在江城规模并不小,而且用人极其严格,若是可以在霍氏工作,那简直不要太好。
霍云深看到辛甘毫不掩饰的笑容,男人的眉毛挑了下,故意道:“你如果不愿意,我不勉强。”
“愿意,愿意,我愿意!”辛甘生怕霍云深拒绝,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
辛甘之前为了打工,兼职的都是设计,可要管理一个公司,只懂设计不行。
“坐下!”男人点点头,示意辛甘坐下继续吃饭。
“那个,我什么时候去上班!”辛甘想了想,问的很是委婉。
从兰城回来后,她压抑多年的复仇浴望越来越强烈,这几天简直是坐卧不宁,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