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深身体里的那一把火熊熊中烧,其实他一路都在竭尽理智的控制,而此刻辛甘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让火势越烧越猛,吞噬了心智,不可收拾。
二十八年来,他从未有这般失控的时候:“辛甘,你真的是在找死。”
辛甘深吸一口气,凌乱的长发遮住半张脸,冷冷的笑着,嗓音有些沙哑:“我本来就是你买来消遣的玩意儿,你要宠爱还是羞辱,要我死还是要我活,不都随你吗?”
男人身子半按在她的身上,掐着她的下巴,一时竟然没有反驳她的话。
她说的没错,她的死活,甚至她以后的人生他都可以攥在手里。
她明明知道,还这么不知死活的挑衅她,看来,他真的是宠的她有些不知分寸了。
辛甘整个人都是冷的,他今天撕碎了她作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把她埋藏在心底最后的那一丝骄傲剥的一丝不挂。
虽然她五十万卖掉了自己,但在她内心深处还固守着那份骄傲。
她觉得自己只是暂时背叛了身体,她的灵魂还在,她还是那个辛甘。
他今晚逼她承认身份,其实她不是怕宋子玉知道。
而是怕那种不得不认命的绝望,他让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能不能坚持走下去。
就像是用灵魂和魔鬼做了交易,她再不是她了,找不到原来那个自己了。
“看来,你是为了那个小白脸要和我闹到底了是吧?”
“你非要那么认为,我还有什么好说。”辛甘的声音异常的冷静。
她这会儿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了,像是什么对她也都无所谓了。
霍云深深暗的冷眸居高临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手劲大的像是要捏碎她一般:“辛甘,你真让人倒足了胃口。”
“那很抱歉,先生若是不想看到我,我可以走。”辛甘忍着疼,说话的声音都是战栗的。
“走?你想走去哪里,找那个小白脸?”
“先生说我倒胃口,那我还杵在这里不是惹您生气吗?”辛甘用手撑着沙发,要起身。
她晚上摔了一跤不止伤了脚踝,手掌也擦破了皮,刚才在医院,医生简单的处理了下。
因为夏天怕包扎太厚容易感染,所以就薄薄一层纱布。
这会儿她一用力,好不容易愈合了些的伤口又流起了血,白色的纱布很快被浸透,浅色的沙发巾上留下了一团血迹。
还没等到她起身,脖子就被细长有力的手指扼住了:“看来你是真不怕死?”
辛甘呼吸困难的很,她冷笑着翘起红唇,闭着眼睛,身子歪在那儿完全就是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她没有等来男人粗鲁的惩罚,一分钟后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摔门声。
接着房间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辛甘才睁开眼睛,房间里没了霍云深的身影,辛甘也微微的松了口气。
她还是躺在那,保持着那个姿势,不想动,也没力气动。
霍云深从辛甘房间离开后回了自己房间,他今天真是疯了,居然做出这种摸不到头绪的事来。
她不过是他随手买来的女人而已,她以为自己是谁?
他霍云深对一个死鱼般躺在那里又毫无情趣的女人没兴趣。
辛甘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看来她现在真的是心大的可以了。
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才慢慢的从沙发上起来。
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T恤上沾着干涸的血渍,睡了一晚皱巴巴的,梅菜干似的。
辛甘一瘸一拐的去了浴室,热水触碰着身体,手掌的痛也清晰的传到脑中,她竟忘了,她的手受伤了,不能碰水。
昨晚手流了血,因为没有处理就睡了,纱布粘在了伤口上,扯掉的时候疼的她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
不过这痛意也让昨晚的事再次清晰起来。
霍云深昨晚摔门而去前说她让他倒足了胃口,还差点要掐死她,是不是表示,他已经玩腻了她,不会再到这边来了?
辛甘脑子有些乱,嗡嗡响,她快速的冲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在药箱里找了碘伏把手上的伤口擦了擦,没有包扎。
在房间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充上电,然后开机。
里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有这边别墅电话打的,有苏小艾打的,还有一个是江姨。
江姨平时很少打电话给她,也从不到学校找她,她一个月差不多回两三次双林巷。
这次,因为一直住在霍云深的别墅里,她已经二十多天没有回去了。
江姨应该是担心她,电话是今天早上打的,半个小时前。
辛甘吸了口气,让自己情绪稳定些,才把电话拨了回去。
那边很快接通,江姨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小姐!”
“江姨,我最近考试,等考试完了就回去看您。”辛甘捏着手机道。
“我知道你忙,学习要紧,你不用回来,我是要说,你母亲的十年忌日快到了……要不要回兰城一趟?”江姨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辛甘眼睛有些涩,她已经五年没有回兰城了。
她躲在这里苟且偷生,做了霍云深的女人不说,昨晚居然还想去死。
她怎么能死。
怎么能有脸去死。
她家仇未报,家业被霸,她竟然因为那一点点可笑的尊严想去死。
辛甘啊辛甘,她可真是有出息,一个霍云深竟然让她什么都忘了。
“小姐……”江姨又叫了一声,辛甘要说话的时候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应该是童嫂。
“江姨,我有点事,晚点再打给你。”辛甘说完,迅速挂了电话。
而童嫂的敲门声伴着那声小姐一起落下。
辛甘屏住情绪,应了句:“进来吧!”
童嫂一进来就看到辛甘肿的厉害的手,大惊失色道:“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辛甘不在意道:“没事,一点小伤,我已经擦过药了。”
“伤成这样怎么是小伤呢,夏天容易感染,万一留疤怎么办?”童嫂小心翼翼的扶着辛甘的手腕。
这一身玉雪般的皮肤,即便是手掌心留了个疤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