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好像不认识他了?
看到他完全没有反应。
霍云深试着叫了一声池非,可那人径自向前,没有反应。
他可以确定是本人无疑。
就算人有相似,可他眉尾的那条淡色的疤绝对是巧合不了的。
霍云深还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朱琳已经从车上冲了下来。
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到池非跟前,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朱琳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男人转过身,朱琳看轻他面容的那一瞬,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般,根本没办法冷静,慌张的开车门下车。
朱琳冲到男人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虽然这段路并不远,朱琳却气喘吁吁,整个人都在发抖似的:“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找我?”
男人留着平头,英俊精致覆着邪气,俊美的容颜精致完美到无可挑剔,若非要挑剔的话,就是眉尾那条疤,不过,反倒更添了几分与众不同的邪气。
男人先是睨了朱琳一眼,低低的嗓音施施然开口:“你是谁?”
朱琳整个人犹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不认识我了?”
“你觉得我该认识你?”男人掠过朱琳,继续朝车子走去。
这样气质高雅的女孩,应该不会出现在他生活里。
朱琳再次跑到他面前:“池非,你要是不想要我可以直接告诉我,何必费尽心思装失忆。”
男人有些烦躁的丢下一句,继续检查车子:“有病!”
辛甘从朱琳突然下车就跟下来了,觉得他们久别重逢才没有跟上前,可听到池非这样说,完全无法淡定了。
“池非,这种话你居然说的出口,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辛甘几乎是吼出来的,比自己被欺负了还生气。
朱琳这几年日子怎么过的,没人比她清楚,也许当年没有这个孩子,说不定,在知道他出事后她也跟着他去了。
为了好好留下他的儿子,躲避他的仇家,她甚至不敢让自己的儿子叫她妈妈。
可现在他活着,却还不如死了。
男人有些火了,特么的,池非到底是谁,这一个两个的,傻叉。
“老子不是池非,你这车还修不修,不修滚蛋。”男人啪的一声不车前盖盖住,收起板子就要走。
辛甘……
就这一言不合就爆粗口的暴脾气,不是池非还能是谁。
都混到这份上了,还这么吊。
还当他是老大呢。
再说,他以前的兄弟,看到他这幅尊容,这身打扮,估计也不敢认他吧?
池非走到一半被人拦住。
自然是霍云深。
他对自己女人如何吼,他不管,可对他女人这态度,他不忍。
男人拿眼横他:“怎么着这是?”
霍云深是练过的,池非也不是吃素的,这气氛剑拔弩张。
正在这时候,跑出一女孩,拉开了男人:“九哥,别这样。”
然后看着霍云深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九哥脾气不好。”
九哥?
池非什么时候有个这么怂的名字,九哥,怎么不叫九妹?
被叫九哥的男人脸色看到女孩,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但也没好看到哪:“你怎么出来了,进去休息。”
霸气的口气也和从前无疑。
女孩表情害羞带怯的:“九哥,我没事,你去看看那辆车子。”
男人显然是不乐意,女孩撒娇,摇了摇他手臂:“九哥,你去吧,我招呼客人,等会爸爸应该买菜回来了,我做你爱吃的菜。”
男人始终面无表情,不过,到底还是去修车了。
朱琳的目光先是落在女孩身上,最终还是落在被叫九哥的男人身上。
那女孩叫他九哥,可他明明是她的池非。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真的不认识她了,还是不愿意认她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九哥虽然脾气不好,但修车技术是一流的,各位先到那边等吧,一会儿就能修好。”女孩叫九哥的时候一脸的自信,连带着面容都明媚了几分。
“你叫他九哥,你们认识很久了吗?”辛甘忍不住问道。
女孩害羞了下:“他是我未婚夫,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女孩说完这句朱琳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唇颤了颤,说不出话来,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结婚?”辛甘表情也变得不好看。
“嗯。”女孩害羞的嗯了一声,目光似是无意的在朱琳身上掠过:“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来这里旅游的?”
辛甘点了点头,着急继续问问题,却被霍云深拉住了。
这女孩顾左右而言他,即便是问,也问不出什么,但既然池非在这里,那就没有查不到的秘密。
那边放了一排旧沙发,这里是修车铺也不指望有多好,但看起来还算整洁,几个人都没坐,辛甘和苏小艾陪在朱琳身边。
苏小艾几次要出头,都被傅南城按住了,这池非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失忆了。
他修车的时候女孩帮他擦汗,他依旧是那副拽拽的欠揍样,倒是女孩虽然看着娇娇弱弱的,但主动的很。
苏小艾恨不得把那对狗男女绑起来,狠狠揍一顿,反倒是朱琳很安静,一直很安静。
女孩给他们倒了水,透明的一次性杯子,小孩子耐不住,第一次看到这种地方,觉得稀奇,就蹲在那看修车,一会凑过去看看,不过,那个九哥一直没有搭理小汤圆。
苏小艾冷哼,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看一眼,这是有多畜生。
琳琳怎么就喜欢上这种男人,小汤圆是有多倒霉才摊上这么一爹,好想冲过去打死他。
大猪蹄子!
呸,说他大猪蹄子都是夸他了。
那个女孩,再去给九哥擦汗的时候盯着小汤圆看了会儿,若有所思。
其实,小汤圆长相肖似池非,小的时候还不怎么像,越长大越像,尤其是眼睛和鼻子,不在一起倒也罢了,父子俩在一处,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朱琳的目光没从池非身上挪开过,但也仅此而已,再也没有靠上去,只是手握的紧紧的,指甲快要把掌心抠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