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大半夜的被小艾从床上赶下来的时候就穿的睡衣。
得,就当是睡衣秀了。
也许他多穿个几次,兰城就说不定流行这么穿了。
不管怎样,总之,先哄好这姑奶奶再说。
她这要是提着刀去了,还不知道整出什么乱子。
“好好好,都依你说的,只是咱能不能不用家里的刀,辛甘就在许默医院,我借他的手术刀给你砍,行不行?砍人,他的刀才比较专业,我们家的手术刀砍不死人的……”傅南城好劝了几句,才总算让苏小艾把刀子放下了。
傅南城这才松了口气,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自求多福吧。
傅南城开着车子一点都不敢耽误的赶到医院,苏小艾到的时候,辛甘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霍云深在外面等着,苏小艾看到他,整个人就冲了过去。
傅南城把苏小艾整个人抱在怀里,苏小艾在傅南城怀里拼命挣扎:“混蛋,傅南城,你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混蛋。”
“小艾,冷静点,辛甘都还没有醒来,咱别闹,这里是医院。”傅南城抱着小艾不肯松手。
“傅南城,你个混账,你在家怎么给我说的,是谁说要给我借手术刀的,是谁说手术刀可以剥皮剔骨的?傅南城,你今儿要是拦着我,我和你没完,我要和你离婚……”苏小艾吼道。
傅南城内心哀嚎,他这容易吗,可这时候也不能放着苏小艾去打霍云深。
就霍云深现在的生不如死的模样,大概被小艾打死他都不会还手。
“小艾,你这样大吼大叫会影响到医生给辛甘做手术的,冷静点,等辛甘出来,问清楚情况我们再做决定……”
果然,傅南城说完,苏小艾冷静了下来,闷声道:“我过会儿再和他算账,和他没完。”
没过多久,朱琳也赶到了,行色匆匆,一向严谨到一丝不苟的她,脚上踩着的居然是居家的拖鞋。
“怎么样?”朱琳问道。
“还没出来!”苏小艾担心的很。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焦急的等待着,霍云深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一般。
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可是手术室的门还紧闭着。
霍云深的一颗心又开始更加不安起来。
他不安的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走着,就差捶匈倒足。
手术的灯熄灭了。
许默先走了出来。
“怎么样!”霍云深的声音战栗的厉害。
“手术很成功!”许默摘下口罩,表情并不轻松。
霍云深的表情明显的缓和了许多,许默这才继续开口:“左手手腕切割太严重,缝了九针,伤到了肌腱,恐怕以后,不能提太重的东西。她现在的血压很低,呼吸也很薄弱,所以全部靠吸氧来维持。”
许默看着霍云深刚刚缓和些的脸色又紧张起来,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敢不敢说。
辛甘的求生欲很弱,人虽然救回来了,但什么时候醒来,那就不好说了。
许默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霍云深:“云深,她求生欲很弱,你要知道,当一个人不想活的时候,谁也救不了她,我只能尽力而为。”
霍云深的身子趔趄了下,差点摔倒,求生欲弱?
她这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他吗?
苏小艾也在一旁听着,听完许默的话,一下冲了上去,揪着霍云深的衣领,拼命的摇着他:“你混蛋,你把辛甘逼成这样,你怎么不去死,你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霍云深像是没了知觉一般,任苏小艾摇晃着。
傅南城这会儿根本拦不住,这情况有点失控,许默也是懵,嫂子简直太猛了,以后可不能得罪她。
“你知不知道当年,是你父亲趁她晕倒弄死了她的孩子,你父亲趁着苏家出事,利用江姨威胁她,你有没有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过,辛甘当年到底为什么那样做,你父亲留给她的股份和房子,她从来没用过……”
苏小艾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扇死霍云深,可抬起的手被傅南城挡住了:“小艾,冷静点,辛甘还没醒来,别吵到她。”
苏小艾在傅南城脚上踹了下:“你少在这里和稀泥,我倒希望我赶紧把辛甘吵醒,这次不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好她,不让这个混蛋再欺负她。”
……
傅南城把苏小艾直接抱出了走廊,塞进了电梯,手术已经结束了,他们在这儿也无非就是干等着。
瞧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霍云深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走的,他只能把小艾先带走。
“你这个混球,你要带我去哪?”苏小艾想打傅南城,但到底力气有限。
“辛甘明天早上就醒了,你肯定要回家让阿姨熬些汤送过来,不然就霍云深,你也不可能指望他是吧?”傅南城趁机转移话题。
苏小艾愣了下,这话倒是有理,安静了下来。
“辛甘的胃口你最清楚,是熬点清淡的,还是有营养的,你回去吩咐阿姨,等下就熬上,明儿早正好。”
苏小艾想了想:“辛甘失血过多,当然是要有营养的了。”
……
霍云深一步一步走到辛甘的病房,站在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氧气管,血压表,输液瓶,好多细细的线缠绕在辛甘的身边。
霍云深站在门口看了好大一会儿,吸了口气,才踏起步伐,走上前。
病床上的辛甘,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闭着,软柔的身体,有气无力的呼吸着。
这样看上去,她就像是死了一般的沉静,就像是传说中的睡佳人。
霍云深盯着辛甘的面孔看了好半天,他才抬起手,轻轻的握住了辛甘的右手,她的手指那么冰凉,冰冷的没有一点的生气。让他的整颗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她到底对他多失望才会这般决绝的要死掉,那么深,那么长,她是抱着多大的必死的决心,才能鼓起这般的勇气。
霍云深的心底,充满了懊恼,他握着她手的手指,慢慢的垂下头,将脸埋在了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