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将我带至一家客栈,客栈内空荡荡没有一个客人,看样子是将客人驱逐了。
卸妆,换衣。我忐忑不安的立在四王爷面前,视线低垂,手儿轻轻绞动。抬眸,对上他冰沉的眸,立即收回目光,手儿绞动快一拍。
他直直的盯着我已有一柱香,不言不动,宛如一尊风干的雕像。森冷气息弥漫整间房,凝结,空气无法流通,使人越发心慌。
蓦地,他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进怀里,脸埋在我颈间。我吓了一跳,在他怀里不敢动。搂了我一会儿,将我抱起走向床榻,欺身压下。
“王爷!”惊呼,推抵他胸膛。
他不理会,俯首亲吻我的额头、脸颊、琼鼻、唇瓣、双耳,急切而焦燥。将我身着舞服时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部亲吻一遍,印上他的痕迹方才罢休。
他抬起头,冷目中爬布血丝,浓烈的占有欲令我呼吸一窒。媚目微微张大,他的占有比起皇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今日起,你与本王同房而寝!”捏住我的下巴。
我愣了一下,而后反问,“为什么?”
“你想再被卖进青楼一次吗?!”手劲一施,我顿时痛叫出声,“啊!”疼!疼!骨头要碎了!
“与本王同房,听见没有?!”
他凶似恶狼,我痛的倒抽气,紧皱五官“嗯”了声。
见我眼中浮起泪花,他松开手,拉拢我的衣裳。起身,离开房间。
我将衣裳理好,拭掉眼泪,揉下巴。晓得他是怕我再出事才会出此要求,但,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式表达对我的关心吗?非得动粗将我弄痛!
衣冠整齐方才离房,于一楼与四王爷一起等待七王爷。小二奉上茶水,询问四王爷,“爷,请问几时用膳?”
“候着,用的时候自会告知与你。”四王爷冷睨,小二一哆嗦,抱着托盘退下去。
戌时已将度尽,尚未用膳,看来他与七王爷是一抵至沧州便调兵去“天香阁”寻我了。
偷瞧,他拧皱的眉头已舒开,面色缓和许多,只是眉宇间存着疲色。“咕噜噜……”肚子叫了。
我一愣。他面色一僵,有点窘,端起茶杯灌三口。本想填一填胃,却不想肚子反而更叫,“咕噜噜……”肚子与他唱反调,他咬了下牙,手指在桌面上敲打。只饮茶、不吃东西,等七王爷。
垂首,我心中过意不去,他与七王爷身份尊贵,怕是从未饿过肚子吧?
足足半个时辰又一柱香,七王爷归来,发丝稍显凌乱,额头上渗着一层薄汗。
我赶紧倒茶给他,他将茶水一饮而尽。我倒上第二杯,他饮了一半,落坐,将长剑搁在桌上。
只有他一人回来,想来白非然没抓着。不待四王爷问,他已道,“那男子轻功极高,内力不凡,与我打成平手。想抓他,较为困难。”说罢,将剩的半杯茶饮净,搁下茶杯。
四王爷缓下去的脸色转向青黑,抡起拳头砸在桌上。一条缝自他落拳之处裂开,分成两股朝我与七王爷的方向急速而来。“咯嚓”一声,桌子散架,茶壶、茶杯掉到地上均摔碎!
“待办完皇兄交待的差事,再缉捕男子。”七王爷。
四王爷抿着唇,默认同意。
望着惨景,我瞠目结舌。看看惨景,看看四王爷;看看四王爷,看看惨景;咽下一口唾液,指尖泛凉。
响声引来掌柜与小二,见此情景面面相觑。四王爷侧回首看向他二人,冷喝,“用膳!”
“是是是,请爷稍候!”掌柜、小二忙不跌点首应,双双退下。
四王爷起身,换到另一张桌旁落坐。我与七王爷也坐了过去。
酒菜上桌,四王爷、七王爷虽饿,食相不变,并未因饿而坏了皇家形象。
填饱肚子,小二送上木桶与热水。
我服侍四王爷沐浴,擦干他的身子,为他穿上干净衣裤。他上了床,我洗漱完毕一小步一小步朝床蹭去。
他嫌我动作太慢,将我扯进怀里双双倒在床上。顿时,我娇躯一僵。
他将薄被盖在彼此身上,搂着我的腰阖起双目,时候不长,呼吸均匀,睡着了。
“呼……”松一口气,僵躯软化。轻抬起他的手臂欲下床吹熄烛火,方才一动,他立即有所察觉,臂收紧。
动不了,我只得放弃熄烛的念头。注视着他沉静的睡容,心道他也只有睡着了才不像白日里那般冷冰暴戾。
翌日,用过早膳,买下一辆马车。我与七王爷坐在车里,四王爷充当车夫,离开沧州,朝东南方前进。
单赶车难免枯燥,七王爷将车帘卷起打结,从怀中取出白玉萧吹奏。有花、有草、有树木、有鸟鸣、有妙曲,枯燥大减。
风儿拂,吹起四王爷的发丝轻轻飘扬;吹着七王爷的黑发扑打着白晳俊美的脸庞;清晨后的阳光晒在身上并不强烈,加上风儿一吹,使得我整个人懒懒的。双手托腮,阖目聆听萧曲……
午时,于一片稀疏的树林外停下。四王爷回车内饮水、休息,七王爷提起长剑、去林后的山上打野味。
离开京城多日,我尚不知去江西做何,于是问道,“王爷,不晓得此行所办何差?”
四王爷拧水袋盖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一面拧好盖子将水袋放回包袱、一面答道,“去查江西地方官员是否贪污了八百万两银子。”
“八百万两?!”失声高叫,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如此之多?!
四王爷望着车外被风吹动的树叶,冷目半眯,其余不再多作透露。
我收起惊色,此次办差任务重大,难怪皇上要派他与七王爷一道。若查明贪污属实,那么地方官员的脑袋便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