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祭庙门开了!”
看着杨清过去,又看着那祭庙一直未被人触及的门,居然开了,那些村民们,顿时就沸腾了。
他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一个命定之人,好助他们得以离开此处。
如今,这祭庙已经开了,可不就是说明,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们苦等多年的那个人?
只是,他们又是从魔鬼之域来的……
本应该受火刑。
这两个自相矛盾的认知,让那些村民们顿时感觉到事情棘手。
更何况,这两个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谁也不能破坏。
看着那祭庙的门缝越开越大,那个村长眼里闪过一丝幽光。
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的脸上开始洋溢着跟村民们一样的狂喜之色。
“上天保佑,派命定之人降临,我们有救了。”
说着,他率先冲着祭庙跪了下去,虔诚跪拜。
其他村民也都跟在他身后齐齐跪了下去。
祭庙开了,他们可以逃离灭族之祸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站在祭庙门口的杨清身上。
而杨清,却在看着那道在他面前缓缓打开的祭庙之门。
然后,透过这道缝隙,看到了祭庙正中,挂着一幅画。
一幅,他一看就认得的画。
这画,便是他先前在废墟中看到过的画。
那幅已经烧成灰烬了的画。
看来他之前所想无差,这个小村子,包括这个天外飞来的祭庙,都跟东煌古国扯上了关系。
同时,也跟他扯上了关系。
祭庙之门,完全打开了。
杨清缓步而入。
而这一回,他身后的门就缓缓地合上了。
将杨清与身后的江之洲、不二他们一门相隔。
谁也听不到这屋子里头的半点动静。
不二想要上前,却跟江之洲一样,被那祭庙无形的力量给弹飞了。
而且,不二是卯足了劲儿往杨清身后去,他所受的返回来的力便更强。
这一摔,直摔到数丈开外。
而此时,杨清身后的那道门,已经彻底关死了。
门关了,光未暗
眼前的那幅画,尚在。
杨清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这幅画。
还有,这画像上的人。
没错,就是当初他在废墟暗室中所见到的那个人。
杨清看着他。
而“他”,也正看着他。
这画像没有自毁,倒是让杨清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
这是一个气质温润如玉的男人。
器宇轩昂,举世无双。
眉眼间贵气,无人可敌。
但是那双眼里,默默地流淌着慈悲。
好似已然看过这世间繁华苍凉,没有高高在上,却是有着历经沧桑之感。
与其说他是位贵公子,不如说他是一代帝王。
只是此人,会是传说中的泽天大帝么?
杨清将这画像上的人物打量了半晌,心里却是缓缓摇头。
虽说眼前这画像上的人物也极有睥睨天下之势,但还是缺少了点什么。
只不过,既然这里也与那东煌古国有关,那么画像上的这位,即便不是泽天大帝,也是与他有密切关系之人。
杨清第一次觉得,他对这东煌古国的了解,还是太过杯水车薪。
如若不然,他便能在看到这画像之时,便猜测到其身份。
从而推断他们眼下的处境究竟如何。
但是如今,却只能被迫而行。
想到此处,杨清便将目光再度落到画像之上。
“费尽周折将我等引来,不知所图为何?不若开诚布公。”
画像上的人依旧一派悲天悯人,但是杨清却能感觉到这画中人好似又看了他一眼。
杨清依旧是对着那画一动不动。
他在等。
等,是需要耐心的。
他有。
但是他觉得对面的这人,不一定会有。
漫漫人生路,其实,等待有时候,是一件极其耗人心神之事。
杨清等过十数年,这滋味,他再懂不过。
果然,他这念头刚刚落下,这画像便无风自动。
然后,杨清便看到这画像上头开始滴血。
一滴又一滴。
在他脚边聚集。
很快便在那地上,聚起了一小滩血水。
杨清低下头去,竟是恍惚间看到那滩血水中,那个画像中人在冲着他笑。
杨清垂下双眸,很快又睁开。
那血水已然干涸。
而身后原本紧闭之门,再度打开。
杨清拾步而行。
而那门,在他离开后,便又关上了。
见杨清出来,不二与江之洲都迎了上去。
而他们身后的村民则将目光都落在他们身后的祭庙上。
毕竟他们还在等着神灵开示。
他们这一村人,将何去何从。
“这祭庙里头,是何光景?”
终究是忍不住,那村长走到杨清跟前,就问了一声。
杨清道:“在下只看到一幅画,并未见到其他。”
一幅画中的渊源,他自然是不会对着他们讲的。
一幅画?
那汉子便也不再追问,而是热情地对着杨清他们道:“既然这位公子乃是命定之人,便是我等之恩人。”
“如若不嫌弃,便随我们一道去用个便饭吧。”
汉子很是殷切地看了看杨清身侧的那几个人:“诸位好汉可以先去院中洗漱一番,这饭菜很快就可备好。”
看着这汉子一下子就热情起来了,村民们也对着杨清他们绽开各式笑容。
杨清与江之洲他们随意应下,便顺着人群去一院落洗漱了一番,更换了一下衣物。
等到他们出来,那村长已经在村子口摆下了大桌宴席。
上面虽说没有很多珍稀菜肴,但胜在新鲜可口。
有肉有菜,这酒,自然是少不得的。
杨清他们面前,都被摆上了几个酒坛子。
杨清看着正坐在他对面的村长脸上那抹极度高兴的神情,眼里眸光一闪。
他举起酒杯,却是不喝,只是对着那村长遥遥相敬一番。
只不过,江之洲和不二他们却是喝了个痛快。
而酒足饭饱之际,那村长还十分周到地将他们送去了客房。
只不过,等到外头的脚步声全都远去后,那几个已经醉翻在床上的身影,却是纷纷动了起来。
“这村长的心倒是够狠的,直接往酒水里头下了断肠草。”
不二率先坐起,看向也睁开了眼睛的杨清。
“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跟他们玩这种两面三刀的下作手段,倒是真的有些怀念了。
毕竟这种手段,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遇见过了。
这一路行来,所遇见的全都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害得尸骨无存。
“且等等看。”
杨清说完,外面便再度响起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