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听着从裴不羁嘴里吐露出来的这两个字,杨清与江之洲对视了一眼。
江之洲开口道:“裴大侠不妨一说。”
他们倒是要看看,这个姓裴的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裴不羁又是嘿嘿一笑,倒也没有藏着掖着:“你们得带着我一起离开此处。”
杨清看向裴不羁:“离开此处?只是不知裴大侠为何要坚持跟我们一道?”
这个裴不羁来历成谜,目的不详,自然是不能深交。
可眼下,他竟是直接开口,要同他们一路。
“自有在下的道理,只是却还未到坦承之时。”
看到杨清与江之洲只是看着他,却未接话,裴不羁有些不悦:“我若欲置你们于不利,以你们现在的身手,可躲得过?”
想来也是不能的。
看来若想知晓更多,这裴不羁他们得带着。
“那倒是有劳裴大侠这一路辛苦。”
杨清这么一说,便看到裴不羁不客气地往那马车上面轻轻一抬脚。
在他们还没有看清他上车的举动之时,他已经拿手挑着那马车帘子,回过头来看着他们道:“荒山野岭,不宜过夜。”
杨清与江之洲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后,裴不羁便轻咳了一声。
“方才你们想知道的那个天凤楼的掌柜莫非烟,此人可是不简单哪!”
左右不过闲来无事,再加此人断不会是无故出手,故而看着裴不羁摆出一副说大书的架式,杨清他们也没有阻止。
“江湖传言,这个莫非烟并非北凉人士,其实不仅如此,他究竟来自何处,无人知晓。”
裴不羁啧啧两声:“说也奇怪,这莫非烟也不知会些什么手段,虽说身手一般,但却是在北凉创设了鼎鼎有名的天凤楼。”
“这天凤楼是干什么营生的?”
天凤楼居然如此有名,为何他们在北凉却是未曾天闻?
这倒是个奇事。
裴不羁却是微微一叹:“天凤楼,曾经是北凉最大的酒楼,日进斗金,且分号遍布北凉各处。”
“只可惜,那般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却是过不了情关。”裴不羁一边说着,一边又叹了一口气。
裴不羁倒是讲了一个颇为老套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只是在这故事中,没有花好月圆,亦无幸福美满,有的不过是尔虞我诈、虚情假意。
“裴大侠,如你所说,这莫非烟自从情伤之后,这天凤楼的生意便一落千丈,随后便慢慢地失了音讯,至今,已过二十年。”
二十年前的风云人物,怪不得杨清和江之洲会对此一无所知。
“这销声匿迹了二十年之人,如今又出现了,还派人盯着我们,这是为何?”江之洲有些疑惑不解:“我们同这位莫大掌柜可是连面都没见过。”
杨清道:“不知,此事透着蹊跷。不过,既然他又出现了,定然不会隐于暗处。如今他的人手在此处损兵折将,这姓莫的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此处,杨清却是吁了一口气:“暂且不必理会这位莫大掌柜,咱们走咱们的。”
这北山非去不可。
姑且不管这莫非烟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他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断然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头。
再者,在杨清看来,这莫非烟二十年都未曾露面,一露面便同他们牵扯上了,这并不是件好事。
“如今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且行且看罢。”杨清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自出了灵山以来,杨清便感觉着自身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这一趟灵山,极耗心力。
只是他们这一路行来,亦是危险重重,倒是没有多少时间留得他们休整。
如今有了裴不羁这个内力深厚不知凡几之人跟在身旁,杨清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便安定了不少。
虽说此人之真实用心有待考证,但是至今眼下不会对他们不利。
故而,杨清才更加放松。
但这一放松,即便极为轻微,也让杨清的身体接受不得。
看着杨清极为困顿的模样,江之洲暗道一声:“不好!”
他伸手摸进杨清的衣襟,从里头掏出一个小药瓶子,倒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就送进了杨清的嘴里。
此药丸虽然不及当初的薛神医为杨清之体质探寻多年所得药材研之药丸药性,却也是那药叟在与他们分别之前,特意送来的。
虽说那药叟对他们怀着别样的心思,但是这药丸,倒是极好的。
杨清一口吞了那药丸,脸色便好了许多,只是依旧没有什么力气,斜斜地靠在马车壁上。
“前头便是奇日镇了,咱们可以好好休息一番,再前行。”
江之洲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杨清的身体,可拖不得了。
杨清看着江之洲的脸,便知他心里在恼着什么,便轻笑了一声:“小洲,想你一个翩翩儿郎,为何每每故作老成?”
这眉头紧锁的模样,倒是有些时日没有看到了。
听着他这么一说,江之洲便转头瞪了杨清一眼:“你倒是个心大的。”
杨清道:“心大方能久安。”
“命不久矣何来久安?”江之洲再度瞪了杨清一眼,却也是突地想起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当下闭了嘴。
“生死由命,小洲,你又何苦如此?再者,这世间万物,相克相生,指不定哪一日,我便得了那重获新生的法子。”
连传说中东煌古国都能再现世人眼前,何况他一颗小小的救命药丸?
想到东煌古国,杨清的眸子又深了几许。
或许,他真能借着东煌古国逆天改命?
想到那个虚无飘渺的结果,杨清自己都笑了。
这些年风雨兼程,到底也成了一个心贪之人。
不过,人若有贪念,有时候也不失为一个保命之法。
看到江之洲脸上的恼意,杨清不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我倒是觉得,方才对那个莫大掌柜此人,了解得还不够多。”
他又看向静坐在一旁的裴不羁:“不知裴大侠能否详细告知?”
裴不羁方才虽然说了些有关莫非烟的往事,但是他总感觉有哪些地方有所疏漏。
“倒是没有想到,你对那姓莫的如此感兴趣,也罢,那便讲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