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所在的那个里屋突地传来了一声异常的响动,这使得不二和江之洲当下停止了对话,一前一后冲着里屋飞掠而去。
杨清的身体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正因为如此,他们在杨清对待慕容倩的这个问题上,采取了这样的应对之策,也没有乱插手。
眼下,他们最怕的事情,就是杨清因为慕容倩,身体又扛不住了。
“少爷,你怎么样?”
不二的手,先碰到了那个里屋卧房外的门,一下子就把它给推开了。
不二的眼里冒着红血丝,他担忧自己一进去,就看到杨清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而跟在他身后的江之洲,脸上亦是一片凝重之色。
他心头的担忧,不比不二少上半分,但是眼下,很多事情还要靠他去处理,故而,他只能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一言不发。
但是,让人颇感意外的是,他们进去后,看到杨清仍旧好好地站着不由得愣了愣:“方才这……”
杨清伸出手去往自己身后指了指,那里站着一个人。
不过此人,眼下已经是四面楚歌,因为他进来后,便发现自己被困住了。
本来好好的走个窗户,却发现窗户的这一端,竟然连着一个小机关。
令他无语的是,这个机关虽小,但是他就是脱不得身。
看到眼前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不二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慢慢地走过去,抬手就摸出了那把一直被他放在袖子里头的匕首,唰地一下,就搁到了对方的下巴上。
“这位朋友,天寒地冻的,为何如此辛苦破窗而入?”
来人扫视了不二一眼,并不说话。
“倒还挺硬气。”
不二说着,那个手腕突地往上一挑,顶住了对方的一只眼睛。
“说,还是不说?”
锋利的刀尖,一直顶在这个人的眼皮子上,只要稍一用力,刀尖就能刺破这眼皮子,直接刺瞎他的眼睛。
这个人还是不说话,一旁的江之洲一脚上前,将这个人踢倒在地,然后一只脚狠狠地踩在那人的手背上。
被踩到的地方,已经能够清楚地听到手指骨被踩断的声音。
“啊……”那个人忍受不住,痛得张开嘴巴大喊,只是他的声音还没能够彻底地发出来,江之洲就已经俯下身去,往他嘴里塞了一样东西。
“骨碌……咚……”这个人正忙着呼痛,一点都没有准备地将江之洲所喂的那颗东西给咽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那颗圆圆的药丸一进入肚子里头,这个人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好像是着了火一般,灼得他痛苦不堪。
“好,好烫,烫……”
这个人的双手胡乱地在自己的身上抓来挠去,哪怕是把身上的衣服都扯破了,把胸前的那层皮肉都抓得血肉模糊了,他还是停不下来。
“我可告诉你,这个药一旦进了你的肚子,就会让你整个人像是着了火一样难受,你会不断地想着挠自己的身体。”
“你会不怕痛,将自己挠得跟个血人似的,你也不肯罢休,到最后,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而这个痛苦的过程,将会持续三天三夜……”
江之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看着那个满眼都透露着一股惊恐的人:“若是想要解脱,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所问的一切问题,若是有意隐瞒,你将会受到更为严重的惩罚。”
“可知否?”
“小的,小的都说,说,求你放过小的。”
这个男人一边往自己的身上抓挠,一边对着江之洲苦苦哀求。
“说罢,你为何会来杨大人府上?”
江之洲一边说着,一边从边上搬来一把椅子,却不是给自己坐,而是放到了杨清跟前。
“小的,小的不过是初来燕州,又因天色已晚,识不得路,慌乱之下看到此处有灯光,便跑了过来……”
“是么?不二,咱们对付那些有些隐瞒之人,该怎么办?”
不二当下上前,手起刀落,一把就挑断了那人的脚筋,然后在他痛呼出声前,将一块烂布头塞进了此人的嘴里。
“想好了再说,否则,另一只脚,怕也是保不住的。”
刚刚被挑了脚筋的男人,额头上青筋暴出,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脸色一片惨白,嘴唇上更满是青紫。
他看向江之洲和杨清,嘴里发出一些“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想好了?”
“好了……大人,小的这回真的什么都说,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马……”来人磕头如捣蒜。
“小的,小的是受吴大人所派,前来杨大人府中的。”
“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原本坐着安静如松的杨清,此时也开了口。
这个人,竟是吴天用所派,其目的,究竟为何?
“吴大人说了,杨大人原本已在这燕州有了一大片的根基,若是他想要在这燕州立足,怕是非得跟大人同心才好。”
“故而他便生有结交之意,但是又心有顾虑,怕大人有所误会,便派小的来,先打探一番。”
“就是因为如此?”江之洲道。
“确实只为如此……而且,吴大人还交给小的一封邀请函,是来请大人赴府上一聚的。”
来人说着,便从自个怀中取出一封请帖,便要递到杨清的手上。
只是那请帖尚未送到杨清手上时,便被不二一把打落在地。
这使得那人很有愕然,抬头看向杨清道:“杨大人,这是何意?”
“你既是吴天用所派,难道我堂堂杨府这外头没有门么?需得你如此劳师动众地翻墙撬窗而入?”
“这人,来历不明,手上的东西,自然亦是来历不明。”
“这帖子,自然接不得。”
不二看着那人道:“看来你是死心塌地要护着那姓吴的到底了,既然如此,不如成全。”
说罢,不二对着杨清道:“少爷,这屋子满是一股子的血味,怕是住不得了,咱们得好好地清理一番才行。”
“不,既然来了,那就回个礼罢,古人云,来而来往,非礼也。”
杨清说着,也提笔往那一旁的纸上写了几笔,往那人身上一放。
“回去好好地跟那吴大人交差,这天寒地冻的,摔出个好歹来可不好。”
“至于他的盛情,杨某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