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飞奔又回到北林外设立的军营内,只是一下马段晏没让她立即进去,而且叫人拿来了军营里可供换换洗的衣物,将二人身上异族的衣物都通通换下了,他是个男人换的倒是痛快的很,但薛蕴嬛就不一样了,不让进去还要换好才能往里面走。
无奈之下,段晏只好吩咐驻守的士兵打了个临时的棚子,供薛蕴嬛换掉身上的衣物。
换好衣物的薛蕴嬛走出来,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干啊?”
“如果那个人是李沁遥,我们这样进去不就知道了是谁故意探访?”段晏站在军营的门口,不冷不热的解释道。
薛蕴嬛点点头,她觉得换上了这一身军装,身上简直加了十几斤一样,累赘的很,可军营哪儿又有多的女子换洗的衣物,只好凑合着用军装给她替换上了,正好这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在军营着军装是很平常的打扮。
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打理好,太过长只好盘起来,幸好在现代也是自力更生,所以编头发这件事对她来说不难。
三两下就弄好了一个丸子头,再戴上头盔一盖,俨然就是一个看起来清秀一些的小士兵。
“怎么样?”
“……”
段晏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随即一言不发的转身走进了军营内。
站在原地的薛蕴嬛撇了撇嘴,觉得段晏真的是够莫名其妙的,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气消,她脱下头盔抱在怀里,一路小跑冲进了主账。
主账是主要将领居住的营帐,她一回来就往这里跑的是因为想跟薛云恒道个歉。
毕竟刚才因为这么点小事吵架冲出去,她也是实在太不懂事了,毕竟薛云恒就是那么个耿直老实又木讷的人。
“哥哥!我——”
她掀开主账的布帘,就看到李沁遥正在里面。
薛蕴嬛突然闯入倒是叫主账内的二人吓了一跳,特别是薛云恒当即站了起来,如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小孩似的。
薛云恒是扶着床边站起来,脸色依然苍白却强撑起一个微笑,“嬛嬛,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你很生气,走了呢。”
“怎么会。”薛蕴嬛走上前,扶着他坐下来。
她是生气,可也不至于一气就直接赌气回帝都了,不然她要这么辛苦赶过来干什么?
可要换做是真正的薛蕴嬛,直接气的打道回府,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沁遥叹了口气,以一种年长者的口气说道:“蕴嬛,你也真是的,云恒才刚醒,你怎么能与他闹脾气呢?”
“李沁遥,你还没有过薛府的门,管的未免太多了吧。”薛蕴嬛听不惯她说话的口气,冷冷的开口道。
薛蕴嬛已经受够了李沁遥这套嘴脸了,哪怕是当着薛云恒的面,她也不再留情。
薛云恒一怔,连忙呵斥道:“嬛嬛!”
虽说李沁遥也是刚来,但为薛蕴嬛说了不少好话,也让他注意兄妹之情的感情,没料到薛蕴嬛一回来便是与李沁遥针锋相对。
李沁遥的脸色白了白,摇了摇头低声的呢喃道:“蕴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薛蕴嬛抿了抿唇,盯着眼前的李沁遥,当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薛云恒又是那样耿直木讷的性子,李沁遥这种白莲花是最好给他上套的。
薛蕴嬛也不管兄长的呵斥,依然固执的说道:“当你真的成了我嫂子的时候,再来说我的不是。”
薛云恒紧了紧垂落在两侧的手,他可能真的没有尽到一个作为兄长的职责,不然如何能教到薛蕴嬛这样的无理。
“好,我走,我走就是了,我知道你见不得云恒和我一起,我这就走。”
说罢,李沁遥艰难的挪动着两侧轮椅的机关,仿佛动一下是很苦难的时候一样,力气用尽使得关节都微微泛白,一旁的薛云恒看不下去了。
他主动地站了起来,将双手搭在轮椅上,帮李沁遥调转了方向,然后推着她亲自护送出了军帐外,薛蕴嬛则在账内站着。
薛蕴嬛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气死我了。”
就在刚才其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顶撞李沁遥,可就是看不惯李沁遥这样装下去,简直看的咬牙切齿,要换在之前她不是薛蕴嬛这个身份,她非要要撕掉李沁遥一层皮不可!
薛云恒又重新走进了军帐内,无奈的喊道:“嬛嬛。”
“哥!”薛蕴嬛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又好气又心疼,“哥哥,不要别人对你一点好,你便把这当做感情好不好?”
她说着还抓紧了薛云恒的手,轻轻的拉扯着,这是一个撒娇的动作,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薛云恒静默片刻,拉着她回到了床边坐下,“嬛嬛,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沁遥吗?”
“我告诉你的话,你就会相信吗?”薛蕴嬛目光紧锁在他的身上,问道。
薛云恒看着她那一双如泉水般澄澈明亮的眸子,缓慢的点了点头,“我信,只要你有理有据,何愁我不信?”
好吧,薛蕴嬛暗自吐了吐舌头,这死脑筋换句话来说还是要讲究证据的意思。
对于下手的人是李沁遥,她的确没有证据,可她可以引战火烧李沁遥,让她一切对李沁遥的仇恨都不是那样无理,而是有理有据。
“那会你刚回军营,我送李沁遥回去,她爹亲李丞相不是现在皇上眼下的大红人么。”薛蕴嬛见他眼里闪过疑惑,便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吞了口唾沫,卖了个关子才往下说,“那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啊,以为自己是谁,居然就想占我的便宜!还给我下药了!”
薛云恒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怒道:“当真有此事?”
“对啊!那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段晏,问问温婉,还有问问李爷爷,他们都知道啊!”薛蕴嬛心下暗笑,脸上还是不露声色。
薛云恒轻叹一声,没想到是自己错怪了她,一个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怪不得她要这样针对李沁遥。
现在想来一切又显得那么情有可原。
薛云恒将手按在她的脑袋上,沉声道:“对不起,嬛嬛,是我的错。”
他身为薛府的唯一男丁,也该替爹亲分担家中事务,也承诺了会照顾好娘亲遗留下最珍贵的馈赠——薛蕴嬛。
可他在薛蕴嬛最需要的时候不在,甚至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还以为是平日疏于对薛蕴嬛的管教,导致她的无理取闹。
薛蕴嬛扬起一抹笑,靠近他喊道:“哥哥,所以你不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