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东西自然轮不到他们暗宫的人非议,只是几次相处下来,顾衡对薛蕴嬛也产生了改观,总觉得这家伙与寻常的女子不同,挺得人喜欢的,倒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只是他生出了一种大男子主义的保护欲。
薛蕴嬛不说话,只是抿着唇,闷闷地说道:“那就不说这个,你给我说说医馆吧?那个冒牌货现在还在吗?”
“自然是在的,不过这几天下来明显的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许是因为真正的薛将军已经被救走了的缘故吧。”顾衡很懂得察言观色,知道那话薛蕴嬛听进去就好了。
至于那情绪什么的就等薛蕴嬛自己一个人独自消化吧,不过顾衡还掌握到一个消息,也不晓得要不要告诉薛蕴嬛,毕竟这是暗宫内部的消息,如若过多的外透不好,搞不好他会被十七查办的。
薛蕴嬛没注意顾衡微妙的表情变化,便道:“那卿卿呢?”
“额。”顾衡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薛蕴嬛自己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他这个局外人也觉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道,“卿卿还是那样子,她成日粘着殿下。”
薛蕴嬛忽地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他才是段晏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么要让自己的一个替身与段晏如此恩爱。
更别提卿卿肚子里的孩子。
那是不是真的皇子?
薛蕴嬛不敢去想,她怕自己想了就忍不住了,虽说那日如若不是自己主动跟段晏争吵的话,段晏也不会离开,更不会一时迷糊跟卿卿……但薛蕴嬛还是抱着一个希望的,可能卿卿不过是刻意在气她,说的其实都是假的。
她不相信段晏认不出自己。
“你别担心啊,既是太子妃了,不能失了气度,你要知道,这皇家哪儿可能皇上只能有一个皇后呢?”
是了。
顾衡的话点醒了薛蕴嬛,她自以为自己与段晏相爱往后的日子便是不用担心的,却忘了段晏的身份。如今他的身份不过是太子,娶妻纳妾还不是重点,左右现在又是新婚,战事又起,自然是没有太过时间去顾忌这些。
但假以时日,薛蕴嬛知道以段晏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纳侧妃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那些外边儿小国送过来的姑娘哪怕是段晏不喜欢,相信依着段晏那过分理性的性子也会收了。
再说,段晏收不收那些姑娘家也不能全凭段晏一个人的注意,那些官家小姐背后的势力都是段晏与三皇子顾胤瑜抗衡的利器。现在的段晏不管身份还是品相都是那些官家小姐喜欢的对象,她能感觉的到自段晏揭下面具后风评都不一样了。
那些官家小姐成日谈论的对象便都换成了段晏,那时方才新婚薛蕴嬛就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哪家哪家的姑娘有意上门,她不说不代表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倒是宁愿段晏还是伪装成那时愚笨的顾胤衡模样,别叫人惦记着。
可惜了,这些当真容不得她不允。
薛蕴嬛逐渐放空的眼,叫顾衡觉得大事不好,瞧自己这张嘴,“喂,你这家伙可别哭啊,这有什么的,你知道知道殿下最喜欢的是你不就好了?”
“说的简单。”薛蕴嬛笑了笑,想来这顾衡也当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主,也不怪人家了,“我倒是要问问你,如若你娶了十一,你还会再娶?”
说到这儿,顾衡也没成想话题忽地转到自己的身上,一时间脸红的起来,小声地嘟囔道:“我又不是殿下这样的身份,如何能三妻四妾,喜欢一人自是要一心一意的。”
原来饶是单纯如顾衡也是有着这样的心思,更何况薛蕴嬛呢,她本就是从一夫一妻制过来的,如今叫她与别人共享段晏,心下又如何说是能不担心就不担心的。
她性子是大大咧咧,却不代表她不善妒。
“一心一意……”她细细地将这四个字在唇边咀嚼,仿若要将那四个字碾碎了吞了腹中。
顾衡抿了抿唇,其实是没有后悔自己说出这些话的,“太子妃,你迟早都要面对这些,哪怕殿下再疼您,他这一辈子不可能只你一人。”
他的提醒叫薛蕴嬛不快,也不怎的她下意识的拔高了声音,怒道:“我知道!”
“对不起。”看到如此不安的薛蕴嬛,顾衡没有生气,多的是内疚。
薛蕴嬛一路跟着段晏吃过了那么多的苦头,受过那么些伤,经历了那些,甚至能从女主温婉的身边脱出与段晏在一起,她向来都是不觉得辛苦的,也不觉得怨恨过段晏甚么。
起初来到这个世界,薛蕴嬛还曾想过因温婉性子乖巧听话又温柔,便想不若就撮合她与段晏二人,后来才发现自己做不到。而现在,别说做到了,薛蕴嬛想都不想要去想,一旦想起那个画面便控制不了自己的埋怨。
他为什么要做这苍越的天子?如果不是的话,薛蕴嬛也就不必跟别人共享了。
想到这儿,薛蕴嬛是有怨恨的。
“算了,我没事冲你发什么脾气啊?”薛蕴嬛反应过来,也有些心虚。
顾衡扬起唇角笑了笑,又道:“不说这些,现在薛老将军回来了,只待殿下他身上的蛊毒除去便可以动手了。”
说罢顾衡便觉得如今自己在这儿的任务快要完成了,这也说明十一可以回到暗宫来,他也有机会将话说出来,从前不敢,如今想来顾衡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薛蕴嬛没有顾衡想的这样乐观,她仔细地分析了,又道:“不行,那虎符还在冒牌货的手上,一时间没有人能分辨出真假,真假现在只有我们这些相熟的人知道罢了。”
“对哦。”顾衡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这一茬。
他们大可以知道那医馆内的是假冒的薛贤,但是军队内的人不会这样认为。虎符就是身份的证明,如今假冒的薛贤拿着的是真虎符,而真的薛贤手上根本没有虎符,没有任何东西足以证明薛贤的身份。
薛蕴嬛皱了皱眉,她沉声道:“我现在不能离开医馆,顾衡你必须想个法子将那虎符给换了,把真的虎符给调包。”
“说的简单,我只是一个侍卫如何能接近他?现在的形式,真的薛老将军被救走了,他对这虎符更紧张了。”顾衡当然也知道当务之急要拿回真的虎符,说来容易做起来难,“现在能近身他身的只有卿卿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