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蕴嬛一言既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大汉和慧琴身上。观那二人的样子,谁也不肯承认,任是谁承认了这一档子事都是无异于毁掉了自己的名声,一时间慧琴和那大汉都说不出话来。
不仅如此,就连方才还站在大汉身侧的二人现在都有意无意地想要拉开距离,显然是不想惹祸上身。伶牙俐齿如慧琴也没有话说,无措地看着自己的那群姐妹,着急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不能说。
薛蕴嬛眼眸漠然,双手环胸静待他们二人给自己一个说法。
“顾青!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你……”慧琴受不得别人这样看自己的视线,也没想好措辞便着急地叫骂道。
薛蕴嬛看她着急都方寸大乱,笑道:“慧琴,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最清楚。你首先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不是吗?”
大汉看着慧琴被围攻,非但没有开口,还隐约有退却的意思。他像是怕坏了自己的名声,毕竟要是真的坐实了他任是谁都喜欢去偷看人洗澡的话,这流言一旦传了出去,脸都要丢进了。闹大些传到上头人的耳里,说不准还被赶出医馆。
大汉正想要招呼自己身边的两个兄弟,回过头一看却不知那两人早就不见踪影了,大汉给自己捏了把汗,又听慧琴开口了。
慧琴似是想逼薛蕴嬛入绝境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你便不怕兰儿的声誉受损?”
这话的确点中了薛蕴嬛,但唯有如此的法子能逼得慧琴露出马脚,显然这也会伤害到兰儿。薛蕴嬛早就在先前跟顾衡说过,一旦她要破局,不可避免的会伤害到兰儿。
薛蕴嬛心底闪过一丝不安,又继续道:“我只是想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而已,没有恶意。”
她说的坦然又正直,院内的其他姑娘们对她还是没有半分恶意的,视线仍集中在慧琴的身上,任是谁都觉得慧琴此番样子不妥。
“这件事本就因你而起不是吗?”慧琴受不得那些责备的视线,不得已开口将祸水引到大汉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他讨厌你,才不会故意去找兰儿的麻烦,兰儿也不用受人非议。”
薛蕴嬛一怔,讷讷地说道:“受人非议?”
这点顾衡没有跟薛蕴嬛提起过,她原以为这件事只有少数的人知道,现在看来并不是的。院落内的人与兰儿是一个通房的知道不奇怪,若是其他院子的侍女也知道了,这便是蹊跷了。
难道是谁故意在散播消息?
慧琴的话又将恶意引导了薛蕴嬛和大汉的身上,薛蕴嬛正迟疑间就看到慧琴与那大汉使眼色,这二人交流虽短暂,可始终看那眼神是串通好了的样子。
方才一直沉默的大汉开口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道:“是啊,难道不是你先招惹的我?害的我在大家伙面前没面子。”
大汉说出来就是坐实了薛蕴嬛的罪名,说明整件事的确因薛蕴嬛而起。
忽地的整个院落变得格外的安静,安静到一种程度,薛蕴嬛能清晰地听到微风拂过耳边的声响。
她知道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又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了,那些目光就跟一把把利剑,恨不得将她杀死一样。这也不能怪院落里其他的姑娘们,她们同为侍女又成天一起吃喝感情深也能理解。
慧琴感觉到自己的优势回来了,便又道:“如若不是你,兰儿至于受到这些非议吗?她女子家的声誉都被你给坏了。”
求求你有些三观吧。
薛蕴嬛知道这件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但是兰儿经受这些不是她所愿,也不是能由着她来控制的啊。
“那你待如何?”薛蕴嬛倒是想要看看慧琴的目的,佯作示弱地说道。
薛蕴嬛的话叫慧琴理智回笼了不少,她稍微占到了优势就没有那样慌张了,说的话也变得谨慎的多,没有刚才慌乱起来台词都没想好就胡说。大汉看着局势逐渐往慧琴那边倾倒,显然也安心了不少。
他紧绷着的拳头也松开了,身子呈现出一种松懈的状态,这些细微地变化都被早有预料的薛蕴嬛看在眼里,更是确定了他们两个是串通一伙的。
慧琴如今处处偏袒兰儿,如若慧琴与那大汉是一伙的,兰儿呢?
如今优势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慧琴显然也放松不少,她的视线越过薛蕴嬛的身后,看到那影子,身子不自觉的一颤。
哪怕那人在看,走到现在这步都公之于众,慧琴也是骑虎难下。
“好说。”大汉这个时候适逢其时的开口了,他是直接接过了慧琴的话头,“要是你能跟我赔礼道歉,来个对着地上点三个头再九拜什么的,说不定我就保守秘密,确定就只有这个院落的人知道。”
通过大汉的话明显地发现了漏洞,原来这还是只有院落内的人知道,并不是其他院落的侍女也知道。
薛蕴嬛大大地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兰儿。
话音刚落,慧琴就责备似地看了一眼大汉。薛蕴嬛好笑地看着她们的眼神来往,这大汉看着五大三粗没头脑的样子,原来还真的是没头脑,是个傻憨憨的样子。
这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目的了。
看来顾衡猜测不假,或许这次的确是跟异族人无关,只是她们简答的一个布局而已,这样的迷局太过于简单了。
沉默了良久,薛蕴嬛悠然地开口,声音不见半点的慌张,“如果我说不呢?”
薛蕴嬛的话刚说完,慧琴就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一步,也不顾自己的失态道:“顾青!你怎么可以那么冷血?你知道在苍越一个女子的名声那么重要吗?”
顾青。
要不是的慧琴一直在提醒她如今的生分,她险些就将自己女子的身份代入了。作为本书的作者,这个世界的创造者薛蕴嬛当然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但这都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薛蕴嬛愿意对大汉跪地再九拜。
“我不是冷血,只是没必要不是吗?”薛蕴嬛的视线落在慧琴上,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又道,“再我道歉之后,你是不是还要引出另外一个话题,譬如说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应该对兰儿负责?”
她的话锐利如剑,一下扎心了慧琴的心里,慧琴早就打好的算盘竟轻易地被看穿,慧琴的脸色当即就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