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要罚她，也该是直接打手吧，何必说掌嘴，怕不是气疯了。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薛贤冷眼看向十七，呵斥道。
十七依然一动不动，只是碍于身份还是稍微地低了低头道：“属下直接隶属于太子殿下，在太子殿下没有吩咐之前，属下什么都不能做。”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望薛将军谅解。”
薛蕴嬛笑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她的眼神与十七在半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瞬，又彼此挪开了视线。
薛贤却没有注意到，被十七的话给说愣了，又道：“你是太子殿下的什么人？虎符也不能号令？”
“属下这条命是太子殿下给的，除了太子殿下的话，属下谁也不听。”十七依然恭恭敬敬地回答，任凭薛贤如何说，都还是只有一句话，“还望薛将军见谅，如若薛将军当真有事，属下可以替您转达，等到太子殿下同意后，属下自会遵从。”
十七回答的恭恭敬敬丝毫没有半点漏洞，对于他来说的确如此，他只听段晏一人的。
薛贤冷哼一声，讥讽地说道：“好啊，这不就是故意摆脸色给我看吗？既是太子殿下的人，在这儿守一个区区的阶下囚，未免泰国大材小用了吧。”
十七倒是没有半分被激怒，还是用那副恭敬的口吻说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建议，属下与您一样都是殿下的棋子，切不可妄议殿下。”
臣子！
是啊，等到段晏真正坐上苍越皇位时，他是整个苍越的国君，连带着附近所有的小国都得向他一个人俯首称臣。
十七的话看着是劝慰，像是在回答，又是在委婉地提学习那注意自己的身份。十七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段晏身边的一个死士而丢人，相反的他还能利用这点将薛贤拉下台，好叫现在的薛贤明白自己的身份。
哪怕这个假的薛贤手握虎符，贵为镇南大将军，这又如何？总归不过是一个臣子罢了。
薛贤恨得牙痒痒，却又对这伶牙俐齿的十七没有法子。
十七不用抬头看向那边的方向，就能感受到从薛贤身上迸发的杀意，那股浓厚的杀意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十七倒是有一瞬的紧绷，那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身为暗宫的一把手，十七还不到在人前只是单纯形式上交汇就会惧怕。
暗宫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随时准备好了为皇室牺牲的准备。
“你的意思是，我也不能提审这个人？”薛贤的声音很冷静，可眼中的笑意达不到眼底。
侍女也是手紧握轮椅的扶手，做出了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十七能观察到这侍女的身形很瘦削，可这种身形很灵活，在爆发力上也不容小觑，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轻功也很好。但十七也丝毫没有惧怕，虽说一对二有些吃不消，可是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
但是，十七看向还关在牢狱内的薛蕴嬛，怕是不能保住了。
“哐当！”
薛蕴嬛抄起墨池砸向那牢狱外的人，牢狱外的薛贤没有注意到薛蕴嬛的动作，一开始全神在针对十七，丝毫没有想到这哑巴身上还带伤的丫头居然这样不停歇。侍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墨池丢出去，飞溅出来的墨汁瞬间泼了薛贤一身。
而站在薛贤身后的侍女也惊呆了，虽然她只是溅到了一点，但是自己的主子遭了秧，那代表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噗！”
牢狱内的薛蕴嬛乐开了花，一脸笑意地看着牢狱外那浑身墨水的薛贤，他的身上还穿着那光鲜亮丽的衣裳不提，先要说说那张脸，那张脸上飞溅到的墨水简直不忍直视，还有些糊到薛贤的眼睛边上。
薛贤这张假冒的皮囊怕是不用要了，他得换新的了。
“你！”侍女气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去。
薛贤伸出手打了个手势，生生地叫停了身后的侍女，“你急什么？”
“可是……可是薛老将军，这丫头对您出言不逊还干出这种事来。”侍女抿了抿唇，解释道。
薛贤冷哼一声，明朝暗讽道：“这怕有人保护才这样吧，不然这丫头怎么来的那么大脾气呢？之前在军营里还只是一个下贱的种。”
十七冷漠地看了一眼薛贤，明不理会他话里话外的讽刺。薛贤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不会得到结果的，也知道这十七并非一般的人，他们都是武功不俗才能互相试探到对方的底子。
十七这人的气息平稳，很能控制自己，将自己隐没的很好，要不是站在光线之下，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样站在身边也不会叫人发现。
“你是什么人？”薛贤抹了一把脸，问道。
十七抬眼，微微颔首道：“回薛老将军，奴是隶属于太子殿下的一个侍卫罢了，您若不信大可去问问太子殿下。”
“侍卫？你这武功要是仅仅屈居一个侍卫，怕是不能。”薛贤扯了扯嘴角，讥讽道。
十七不卑不亢，答道：“属下是命是太子殿下给的，太子殿下即是属下的天命，薛老将军说笑了，奴才始终只是奴才，永远是不能翻身当主子的。”他的语气稍微停顿了片刻，又道，“属下有自知之明，否则哪一天属下认不清自己了，太子殿下便会亲手了解。”
十七话里有话，薛贤不是听不懂。
他当真是这样认为的，十七是个人才，不仅是从武功上还是从那口头功夫上，简直了得。薛贤知道自己继续待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他便跟身后的侍女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侍女会意连忙将怀中藏着的东西拿出来。
薛贤的轮椅稍微地掉了个头，转而面向薛蕴嬛，道：“我知道你在军营里面有个朋友是不是？”
“啊？”薛蕴嬛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开口。
开了口之后，薛蕴嬛才发现自己没有必要，反正自己说的话也不会被听懂。
“我知道的，你也知道，别装傻了。”薛贤似乎很得意，他一改之前的狼狈，哪怕身上沾染着墨也丝毫不慌忙，“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啊对，似乎是叫陈媛微的，是不是？”
薛蕴嬛一愣，从地上猛地爬起来，扑倒铁牢面前。
“我知道你跟陈媛微的关系很好，我有帮忙你特地去照顾她哦，她啊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子呢。”薛贤意有所指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