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薛蕴嬛一愣，闻九萧说的对，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了，更不是什么太子妃，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如此的她，该如何见到贵为太子身负重任的段晏？
薛蕴嬛忽地抬手抓住闻九萧的双臂，着急起来都忘了自己是不能说话的，“啊啊啊啊啊……”
她的话说不出口，那破碎的音节难以辨认，但闻九萧还是听出来了她的意思，“但我不能帮你这个。”顿了顿，他又再一次的说道，“我真的不能帮你去找段晏，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闻九萧的双臂几乎在话音刚落时就被捏的产生了一丝痛感，这是薛蕴嬛表达的情绪，很快地他的双臂又被松开了。
薛蕴嬛看着闻九萧，又拿出了纸笔认命地在上面一字一句地写，“为什么你都帮到我这个份上了，你不能帮我见段晏？”
“我帮了你，但我不能……”闻九萧张了张嘴，他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只能帮薛蕴嬛到这个份上，他也忘了告诉薛蕴嬛自己不仅不能出手去忙段晏，更不会和薛蕴嬛一同出现在镇子上。
薛蕴嬛闭了闭眼，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又写道：“是因为谁？因为卿卿？”
在这个方面，闻九萧显得意外的诚实，他如实地答道：“不，不全是。”
一个卿卿还不足以叫闻九萧不对薛蕴嬛施以援手，但还有别人，那也是一个他今生不能辜负的人。这个人足以让他只能帮薛蕴嬛帮到这里，他还不能叫那个人知道自己有出手。
闻九萧的处境十分的尴尬，她知道。
薛蕴嬛气的没有办法去回想起来当初自己写这本书时，还与闻九萧有过关联的人是谁，这个世界来源于那本书，那本书是她的成名之作，太久远了，让她快要记不清楚了。
她挫败地耷拉着肩膀，又写道：“那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比如说薛贤。”
“他和你一样。”闻九萧说的很简单。
和我一样？
闻言，薛蕴嬛一怔细细地思索起这个的意思，一下就反应过来了，闻九萧的意思很可能是在说薛贤和自己一样被替换掉了。如此一来，那虎符是被人替换掉了的人把握在手中，那么驻扎在国界那边的军队就危险了。
薛蕴嬛忽地抬起脚就要走，猛地就被身后的闻九萧给拉住了。
闻九萧看着她红了的眼，声音也不由得变得严厉了几分，“你去哪儿？”
薛蕴嬛一直自从他认识以来都表现的相对理智，绝对不是那种无脑冲动的人，可现在她乱了分寸，听到了这话就想要马上有所响动似的。
她着急地比划着，“我要走。”
“你这样走去哪里？谁会相信你，你又是谁？”闻九萧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无奈地又一遍提醒她现在的身份，更狠心下去按了按她肩胛骨处的伤口，就看到那娟秀的眉毛一下打了结，“疼？你知道自己的状况就不要乱跑。”
薛蕴嬛气急了，也顾不上自己是不会说话，直接地骂道：“啊啊啊啊啊！”
闻九萧知道她的口气这样冲肯定是在骂人，只当做不知道，“我听不懂。”又敛去了唇边的笑容，冷冰冰地说道，“薛蕴嬛，你要再这样胡闹下去，我什么消息都不会提供给你的。”
薛蕴嬛抿了抿唇，终于放弃了挣扎，她任由闻九萧抓住自己的手。
二人为此气氛僵硬了不少，一扫之前的温馨和乐，衬得上是郁闷，她晃了晃被闻九萧紧拽着的手，示意闻九萧可以松开了她了，她不会跑的。
闻九萧试探性地松开了手，之间她又蹲在地上捡起来刚才冲动之下丢下的纸笔，那样子狼狈又心酸，她垂着脑袋看着莫名地就叫人觉得不忍，像个被人抛弃了的小动物似的。
她捡起了地上的纸笔，又在上面写了一下，然后抬起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闻九萧问道：“难道我只能这样坐以待毙？”
闻九萧看着那显得潦草粗矿的字迹，又看向那双红了的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是好。她本该远离这一切的，闻九萧本是这样想的，只要远离这权利中心的一切卿卿断然不会再寻薛蕴嬛的麻烦。
他能保证这一点，但是薛蕴嬛不会是就这样认命的人。
薛蕴嬛深吸一口气，又继续在纸上写道：“好，我知道你有难处，你不能在明面上帮我。但是，你能不能替我找一种药？”
闻九萧想来这应当不是什么难事，便道：“什么药？”
“是皇室所传的一种药，但是我怀疑这种药已经往外流传了，你的玄门身为江湖上最大的消息传播者，我觉得你应该会知道。”薛蕴嬛在纸张上奋笔疾书，写的自己都累了，又跑到一旁去沾沾墨水。
她蹲在树桩上又继续往下写，“那种药水能让人产生回光返照的迹象，被人传为是神药，能让快死的人恢复到最好的身体状况一段时间，能让瘸了腿的人站起来，你知道吗？”
薛蕴嬛所说的这种药物就是皇上所服用的秘药，或许这种药也能从她现在这种伤痕累累的状态一下康复如初也说不定。
闻九萧一怔，在薛蕴嬛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好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难道世界上还真有如此灵丹妙药？”
薛蕴嬛狐疑地盯着眼前的人，发现闻九萧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终于放弃了，有些失望地低着头，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泥土，扬起阵阵的烟尘。闻九萧看的不忍，蹲在她的面前，从下昂起头看向她。
“我可以带你去国界找到苍越驻扎的军队，但是……”他忽地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了，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是接下来如何都看你造化了，我不会再帮你了，因为我一旦将你送过去我就会暴露了。”
她一愣，又听闻九萧继续说道：“你的脸也很可能无法复原，因为我不会永远留在这里，我可以送你过去，现在。”
闻九萧也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很危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这要是不成功等同于他亲手将薛蕴嬛送进了火坑里。
但比起一味地阻拦，闻九萧知道她更适合放手，放手让她去闯。
闻九萧定定地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问道：“你的答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