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瞬间红了眼,但似乎很是惧怕段晏,还是死咬着嘴唇没有说出自己的委屈,泪汪汪地看着薛蕴嬛。
薛蕴嬛瞪了一眼段晏,怒道:“段晏,你要干什么啊?这是桃桃一片好意。”
“你有伤,不要乱吃东西。”段晏的口吻十分的平淡,丝毫没有歉意。
那摔在地上的许不仅仅是一份糕点这样简单,还是桃桃的一份心意。
薛蕴嬛抱歉地看着桃桃,看着那泪水大颗大颗地从桃桃的眼角滑落,只好温声安抚道:“桃桃,他是关心我,你也知道我刚醒过来……”她看桃桃好像要哭的更凶了,便道,“下次姐姐再带你去帝都吃好不好?”
“嗯。”桃桃知道自己要懂事点,吸了吸鼻子应下了。
薛蕴嬛将纸皮上的糕点包裹好了,便要送还给桃桃,“还剩两块你自己吃吧,不然姐姐也会被骂啦。”
“不用,这都是留给姐姐的,都怪我带错了地方才叫姐姐被镇子上的人偷袭的。”桃桃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她又吸了吸鼻子,红着眼抓住薛蕴嬛搁在床上微凉的手,“姐姐,以后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就算是人多也要避开点走,镇子上的人对外来者真的很不友好的。”
她很是担心地嘱咐着,还不肯收回自己的那些糕点,薛蕴嬛只好接受了桃桃的好意将糕点放起来。
“那、那姐姐我先走了。”桃桃看了一眼段晏,飞快地闪身离开。
桃桃来的快,走的也快。
待桃桃走后薛蕴嬛紧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不知为何她对方才那么一个小不点的孩子居然有恐惧的意思,哪怕是卿卿也没有给她那么大的恐惧感,总觉得桃桃在就十分的压抑。
察觉到薛蕴嬛的不对,段晏从床边的椅上挪到了床上,他坐在床沿边上,让薛蕴嬛能靠着自己。
“段晏,谢谢你……”她有些累了,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得轻了很多。
可能是因为方才喝下肚子的药开始起作用了,她又开始困了,明知道现在休息才是最快恢复的方法,可她还没交代完,便不放心这样睡过去。
段晏感觉到脖颈间有一阵灼热的吐息,他不得不让自己的肩膀低下去几分,“谢什么,你不是本就怀疑那小女孩吗?”
“你又知道?”她笑了笑,声音很是无力。
剪秋一旁看着不敢贸然上前,便一旁恭敬地候着,看着二人如此相互依偎的模样,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毕竟段晏不缺人,自从他接受暗宫以来,坐上那个位置便会有相应的奖赏,而段晏一个人也没要过。
他只碰了太子妃,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起初剪秋还以为薛蕴嬛的太子妃不过是一个挂名,没成想她竟是真正的坐稳了这个太子妃的位置。
段晏微微蹙眉,催促道:“别撑了,睡吧。”
她倔强地摇了摇头,“不。”缓了会,又开口道,“我总觉得后院有古怪,因为听爹爹说这医馆的主人死在了后院,可你想啊,为什么她偏偏要选择后院呢?”
段晏沉默的听着,直到身边的人声音逐渐低下去,握住他的那只手也彻底地垂落在两边,她彻底昏睡了过去。
他摆了摆手,示意剪秋离开,“这个医馆的主人身份去查一下。”
“是,主子。”剪秋领命,临走前猛地止住了脚步,忽地想起了另一件事,“主子,属下还有一事相告。”
她本是来找薛蕴嬛的,没成想段晏又在薛蕴嬛的房内,只顾着将自己的新发现想要告诉薛蕴嬛,却忘了她自己本是暗宫的人。
果然待在薛蕴嬛的身边太过安逸了,上一任的剪秋曾表达过她对薛蕴嬛的喜欢,当时她还不以为然,没成想自己也是如此。
“说。”
段晏搂着人,将她换了个姿势,轻柔地放在自己的身前,用软枕半垫着她的心口,另外一半则让她靠着自己,好让她睡着时也不那么难受,可以喝了药如此睡的安稳一些。他挪动薛蕴嬛的同时,怀中的人没有半点反应,就好像是睡死了过去。
哪怕是睡过去,她仍是不安的,额头不断地渗出细密的冷汗,这天气又热,刚擦拭完身子又得给汗湿透了。
段晏更担心的是薛蕴嬛的伤口,这样的情况下她的伤口很容易发炎流脓。
剪秋见他那样专注,便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主子?”
“我在听。”段晏抬眼,眼中隐约透着一丝不耐。
果然,主子的温柔都只是给太子妃的,剪秋心道自己果然是离开暗宫太久了,连规矩都给忘了。
剪秋保持着跪姿,平稳地陈述道:“据我们的人所知,在主子离宫后不久皇后娘娘便恳求皇上下令册封杨乐馨为三殿下的正妃,则那李家的小姐则被皇上封为侧妃。”
这消息来的有些意思。
段晏的视线总算从薛蕴嬛的身上挪开了,他略一沉吟道:“那顾胤瑜是同时……”
明白了段晏的言下之意,剪秋当即答道:“是,如主子所想的那样,三殿下那日因娶了两位妃子,规模与您当初的婚宴不相上下。”
段晏的唇角微扬,觉得这皇后未免太过有意思了,她这样无非是想要试探一下李沁遥的底线。
据段晏所知李沁遥的身份并不是如表面那样简单,一个丞相府的大小姐似是配不上李沁遥的名号了,如今的形式皇后理所当然的会拉拢自己的母家为儿子撑腰,而杨乐馨则是最好的棋子。
顾胤瑜不傻,可惜在太过于自负,这也会让他容易忽略一些东西。
“已经被册封了?”段晏顿了顿,又追问道。
剪秋细想了片刻,答道:“应当是如此,据说皇后娘娘去御书房的当晚皇上便下旨了,就在昨夜。还有一事,据暗宫审讯所得,那的确不是一个疯子,曾经是个正常人。”
段晏品味着这儿二字,眼神中闪过一抹玩味,“曾经。”
“主子,你你还有什么吩咐吗?”剪秋恭谨地询问道。
他略一沉吟,想起当初在北林发生的事情,隐约能与这个疯子联系起来,可关键点又迟迟摸不透。
段晏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等忘忧子来后,你将人带去检查,看是不是疯子体内被种了蛊。”
“是,属下遵命。”
剪秋微微颔首,领命离去,临走前在纠结要不要将门关上,迟疑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将门给关上了,免得自己的同僚也慌慌张张地闯了进去就不好了,说不准二人待会醒了还要温存一会。
段晏看着被合上的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