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桃桃彻底走后,薛蕴嬛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并没有因为奔波了一天就急着休息,而是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环顾了一下院子的四周,发现院落布设不错,颇有品味,看起来当时大户人家的手笔。
依照薛贤所说的,这镇子上大夫因赚的不多鲜少人留下来,这个医馆的主人不仅留下来了,还带了桃桃,甚至开了这样大的医馆,依照着她嗅到的那些药材味来说,医馆里应当储存了不少的药材。
如此看来,医馆的主人要么本身家底就厚实,要么就是个傻子平白费这些气力,显然这个医馆的主人并不是个傻子。
“小姐,你要看什么呢?”剪秋跟上去,看她四处地打量。
薛蕴嬛定下来,怕这儿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窃听,故而小声道:“你不觉得那个桃桃有点奇怪,她的娘亲才死了不久就这样成熟自立,不正常吧?”
“这有什么呀。”剪秋笑了笑,她在外人面前总是保持着剪秋那活泼的性子,“小姐是不知道,咱们公子小时候也是个成熟的小大人呢。”
嘿哟。
怪不得是暗宫的人,薛蕴嬛在心底里翻了个白眼,简直觉得好笑,说什么事都能扯到段晏身上赞美几句。
剪秋这是不知道情况,要知道就觉得不正常了,段晏来这个世界按照他所说的那就是胎穿,来到这个时候小小的身子里住着个岁数不同的灵魂,当然显得像是一个小大人了。
“我们去书房看看。”
“书房有什么好看的啊?方才路过的时候看着好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虽然剪秋说着是不情愿的样子,到底还是跟了薛蕴嬛去了书房一探究竟。
书房的门是大敞着的,没有关上,她走进去依然是先打量一下四周,如庭院里的布设几乎是一样的,十分的简约又典雅,不难看出来原来的主人是个十分来品味的人,她掠过摆在书架上的书,看到名字大概知道这些是一些医书,医书外还摆放着不少的儿童话本,还有些诗词歌赋。
看起来这医馆的主人是个好学之人,她摸到梨花木桌的抽屉,里边儿放着画卷,趁着没有人她摊开了画卷一看,净是一些花草鸟木的风景画。
“小姐,这字好丑。”剪秋拿起了放在画卷旁边的纸张。
薛蕴嬛放下了手上的画卷,接过剪秋递过来的纸张,“的确,不像是医馆主人的笔迹,你看画卷上的笔迹都是十分娟秀得体的,而这纸上的字根本就是个鬼画符嘛,看着的确不像是医馆主人写的。”
但不是主人写的,她又如何将这样的纸张藏在书房里,要是做草稿应当早扔了才是,不会这样珍之如宝地藏在抽屉里。
这些纸张一张的字迹要比一张字迹要变得‘端正’,看起来是医馆的主人刻意地收藏起了这些纸张,好似象征着某人的成长,虽然一张要比一张端正,但笔迹还是分外潦草的。
写这些字的人当是医馆主人相当重要的人,不然她怎么会想收藏着。
“小姐,你看。”
顺着剪秋的视线看过去,她看到了干涸的墨池,还有散乱堆在桌面上的毛笔。
这不正常。
医馆主人看起来是个十分高雅的人,先不论医馆里的摆设,单从她在书房里的画卷还有所研读的诗书就知道主人定是个有性子的人,她不会这样对待她自己喜欢的这一切,除非迫不得已。
薛蕴嬛摸着手上那些凌乱的字迹,呢喃道:“会不会是桃桃写的?”
“不像吧,你看现在桃桃伶牙俐齿的,说话跟个小大人一样,写出来的字会这样丑吗?”剪秋笑了笑,显然觉得这样的猜想不对。
但愈发是这样,薛蕴嬛愈发觉得不对劲,她看了一眼剪秋吩咐道:“我们得想一个办法,让桃桃写字,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字迹。”
剪秋一愣,随即警惕起来问道:“如果不是呢?这能证明些什么。”
“我觉得她不像是个小孩子,而且……”薛蕴嬛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完就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么说吧,我觉得太过巧合了,我是说现在发生的一切,我……”
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想法,只知道自己的直觉告诉着自己这一切的不对劲。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话还未说完,她便道不远处有两道影子朝着这边靠近,待两道影子走近了一看,她才发现原来是薛贤和他的副将。
剪秋在薛蕴嬛的示意下没有接着说话,她乖顺地将双手放在身前。
“嬛嬛,你在这儿做什么?”薛贤古怪地看了一眼她们二人。
薛蕴嬛耸了耸肩,寻了个借口解释道:“我只是在想这医馆里藏的医术会不会有相关的方子,故而走来看看而已,没干什么。”
“那也不能趁着人家出去的时候私自过来。”薛贤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但这回他已经气不起来,只是嘱咐道,“若你真的有心,待桃桃回来之后你再与她交代一番再看好了。”
薛蕴嬛受教的点点头,道:“知道了,爹爹你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房歇息,我明日再去往军营。”
苍越军队是驻扎在国界边境的一道防线,现在看薛贤的状况来说,应当是不用担心。
那些怪病还未波及到军营。她大可不必这样担心,但需要担心的事情是虽然现在的军队与镇子相安无事,但一旦真正大规模的打起仗来,必然会迅速损耗储备的粮食和物资,而镇子是经过军队必经之路,如若两边相处的好,镇子应当是军队最大的储备粮。
可现在军民水火不容,如若镇子的人真正的反抗起来前线的军队很可能会被自己的人害死。
“嬛嬛。”
薛蕴嬛正要离开,就听到身后薛贤的声音,她停住了脚步,缓慢地回过身。
薛贤清了清嗓子,迟疑地问道:“他对你还好吗?”
虽然薛贤问的隐晦,只用一个词指代段晏,但知情的人都能明白。
“爹爹。”她看着薛贤担心的眼神,唇边绽放出一个充满了温柔地笑,“我们就像是您和娘亲一样,您不用担心。”
薛贤起先是一怔,随即点点头,“好好好。”顿了顿,却仍是不安地叮嘱道,“嬛嬛,如今荣宠,难说以后,你谨要记住色衰恩驰的道理,为自己留好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