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抱一下也不行?”薛蕴嬛委屈的瘪了瘪嘴,瞪大了一双美目盯着薛云恒。
薛云恒用大手推了推,发现薛蕴嬛抱着的力道还不小,他的腰间能感受到在自己推动的同时,如跟他刻意作对一样还刻意的收紧了几分。
想来也是,薛蕴嬛为了他去往北林,一个姑娘家混迹于那样的险境中,甚至还为此行摔断了腿,若不是她的太子命定的太子妃,换做他人,这一摔怕是就会摔掉了身为太子妃的身份地位。
“哥哥?”
直到薛蕴嬛又喊了一声,他才迟迟地会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异常柔和。
薛云恒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正色道:“嬛嬛,你快要嫁人了,不能这么任性。”
提到这个,顾胤衡还在这儿,薛蕴嬛唰地一下红了脸,泄恨的勒紧了薛云恒,在薛云恒一再提醒下才不得以松开了手。
松手之际薛云恒用眼角的余光与顾胤衡短暂地对视了一下,眼底的恭谨毕露无遗。
她昂起头仔细打量薛云恒,怀疑地说道:“哥哥,你是真的没事了吗?”
“蛊虫暂时不能彻底根除。”说到这里,薛云恒依然神色如常,甚至没有半点的害怕,“前辈说蛊虫在我体内寄生已久,不能贸然根除,会损害到我的身体的根基。”
他说的云淡风轻,语气平淡的就跟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模一样,经历了那些丧失意识与混沌的好似不是他。
许是久经沙场,这些东西对于薛云恒而言不过尔尔罢了。
她微微蹙眉,担心的说道:“要是再复发可怎么办?”
“我没事。”薛云恒不适应被这样关心,有些无奈。
薛蕴嬛从前对他的关系决计没有这样亲密,哪怕放在儿时也没有如今这样,他们兄妹的关系甚至随着逐渐长大而疏离,直到那次突然回家,从家中见到从外归来的薛蕴嬛,她就那样突兀的扑在怀里哭了起来。
她哭的那样伤心无助,像极了小时候有人抢走了她手中的玩具般跑过来找哥哥,可哪些也仅限于小时候。
“蕴嬛,云恒才刚恢复过来,与其盘问他,不如去问问别人。”
一旁静默的顾胤衡总算开口了,若薛蕴嬛仔细去听她会听见顾胤衡口气中的一丝不快,那隐藏在温和的语调下,极其细微。
她点点头,觉得顾胤衡说的在理,“那我去问问忘忧子前辈好了。”她去摸手边轮椅的开关,又看了一眼顾胤衡,“你等我。”
说走就走,她当即离开了大厅,留下顾胤衡一人,其实并不仅仅是表面这样,只是她并没说出来,她打算去找忘忧子不止是为了关心薛云恒的状况,还想请教一下忘忧子来看顾胤衡,方才顾胤衡那么大一个人从楼上抱着她摔下来,看着好似没事,可她说什么都不放心。
听薛云恒说忘忧子是在温婉的闺房内,她本想自己过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梧桐,梧桐坚持要推着她过去,无奈之下也只好让梧桐上手。
“小姐你也太过分了,把自己弄成这样子。”梧桐看着自己的小姐,很是心疼。
薛蕴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一直坐在轮椅上不用动我的腿会比较好得快一些。”
梧桐一愣,将信将疑地嘀咕,“是吗?”推了一段路,她又继续说,“老爷真的很过分,小姐都这样子了他却还顾着那远方来的不知名亲戚。”
想到这里,薛蕴嬛的眼神微暗了几分,就好似梧桐所说的,她知道这些东西不能都怪薛贤,薛贤本就挚爱自己的夫人,夫人早逝却又遇到与夫人相关的亲戚,如何不多关照,何况薛蕴嬛之前劣迹斑斑,不怪薛贤那样说。
道理她都懂,可一想起被薛贤责怪的话,还是觉得寒心。
“小姐到了。”
梧桐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温婉的房门并未关上,而是朝外大敞着的,屋内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姐姐!”温婉站起来,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她帮助梧桐一起,将薛蕴嬛抬过去了那台阶,让薛蕴嬛和轮椅一块得以顺利进入屋内,屋内忘忧子正在喝着些什么东西。
薛蕴嬛走近一看就知道他喝的是什么了,“前辈。”
“哟?小丫头。”忘忧子喝的满脸通红,乐呵呵地应下了。
他喝的是酒,不止是脸上的熏红展现出了,还有那浑身的酒气,不用近身薛蕴嬛就嗅到了。
“前辈,我哥哥的事情……?”她迟疑着开口道。
忘忧子虽喝了酒,脸上也因酒气上头而通红,但那双眼睛还是一片清明,“他没事了,只是一时间不能根除蛊虫,那蛊虫在他身上的时日太久,生了根不是那么容易除掉的,可能按时服用一些药性促使体内的蛊虫休眠,就不会影响到他。”
薛蕴嬛有些可惜,“那前辈的意思是不能根除了吗?”
“不是。”温婉这时接过话头,唇边挂着甜美的微笑,解释道,“等云恒哥哥体内的蛊虫吃多了那些药,那些药会一步步削弱蛊虫的毒性,届时便可直接隔开皮肉,将它逼出体外。”
薛蕴嬛点点头,又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此说的话,为什么不能直接毒死?”
温婉好笑的看向薛蕴嬛,嘟囔道:“按道理说当然是可以,但是云恒哥哥也会受伤,你们啊还真不愧为兄妹,想的都是一样的!”
起初听到忘忧子议论的薛云恒也提出了一样疑问,薛云恒比她还要固执,便想要用那种方法直接根除体内的蛊虫,可那蛊虫若剧毒且顽强,不是一般的毒性的药物能杀死的,下蛊的人是下了死手的,一般来说普通的蛊虫不至于这样难以除去,哪怕寄生了有一段时间,可这蛊虫十分的稀有珍贵,不是一般的蛊虫。
这种珍贵稀有的蛊虫,生命力极强,一般的毒物杀不死,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毒性会慢慢地侵蚀寄生者的身体,如强行用剧毒毒杀蛊虫,那寄生者也会受到相当的伤害,虽说现在薛云恒的体格武功底子不成问题,可若日后极可能会缩短他的寿命。
“说的也是。”薛蕴嬛松了口气。
方才客厅薛云恒说的还是一时无法根除,那证明他放弃了这种极端的方法。
薛蕴嬛忽地一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恳求道:“前辈,我、我想叫你帮看一个人,不知道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