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话,真令她心动不已,但见老板居高临下的姿态,侯丽雅心中实在不快,说白了,他就是一个,要她的身体,而这个要的过程中,他要变成一头高傲的雄狮,正在低首蔑视一只即将饿死的兔子,这狮终归要吃掉这只兔子,但是此刻,他却有了一个奇异的兴致,他极度调侃了她即将被夺去的生命,于是,他说:“小兔子,你来,亲亲我,我会赏给你一根青草!”
此刻,他知道,在这个地方,漫山的草原,他已是统治者,没有了他,她就会没有食物,亲了他,给了她一根青草,这草原,依然是他的,如此,草原上的她,永远在他的口中!
瞬间,她居然那般清醒,像个哲学家,于是,她马上熬着要饿死的身体说:“我宁愿离开这草原,去饿死,也不要做一只被嘲弄和遗弃后吞噬的兔子!”
离开饭店,她没有了住处,身上的积蓄只有两千,另租了套房子,打算找个工作另谋出路。
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
北京那样美,极致繁华!
但,北京那样绝情!
第三周的时候,她连吃的都没有了,大街上混迹了一天,每一家地方都摆手说:“我们这里人满了,你这样的大学生,我们不爱用,你另谋高就吧。”
草原,真的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吗?异想天开的时候,她想到了夏如清,那个建筑学理事会长,他一定可以帮自己,只要他肯帮!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快要饿晕了,先吃个煎饼吧,一块五毛钱,还实惠,有鸡蛋,可以补充营养!
煎饼热气腾腾,老天,真香,比饭店的大餐好吃多了,她狼吞虎咽吃过了,抹抹嘴,打算起身,才发现,一个男人在路边一直看着她吃这个煎饼!
这个男人,就是“迷情”酒业务推销经理,他正在寻觅酒推销小姐!
“我有挣钱多的工作,你做不做?”
侯丽雅如饥渴中觅得甘泉!
“不偷不抢不卖,我就做!”
那一晚,她第一次穿着露背的衣装,经理告诉她,侯丽雅,要生活吗?要,你就撕破自己从前那张脸,重新捏一个脸出来!
撕破了重捏!
纸醉金迷的夜晚,她接待了第一个客人,那人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临走时,却扔给了她一张小费!
钱!
在尊严的面前,对她来说,这张纸更加来的实惠!
如此,每夜,极致风靡,每夜,为酒买醉!
直到有一天,辉子出现了!
这个霸道的痞子,打破了她来干这个职业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一夜,她狂呼经理,救救我,你们不能不管我,我是卖酒,我不卖身!
门紧闭着,甚至,音乐声更加狂乱,完全淹没了她嘶哑的呼救声!
有谁知处子之情?
奈何我之珍惜千倍女身,未情之时,竟要毁于一夕之间!
痛,已不知为何物,辉子肆虐的笑,狂暴的动作,都是对她此生最大的毁灭!
直到血迹斑斑时,这个暴虐的痞子哈哈哈笑着说:“真没想到,老子今天竟然遇上个真嫩的丫头!”
这痞子看着她噙满了泪水的脸,掏出了厚厚一叠子票子,说道:“别哭了,你出去打听打听,这条街,谁是老大?跟了我,你算有福了!别的不说,就仗义这两个字,TMD谁敢和老子比?!”
她收起了泪,是因为泪已哭干!
“行了行了!凡事都是头一回,以后,就有你舒服的啦,哈哈哈,以后,别人,都别想碰你一根指头!”
辉子象往常般,把钱摔给了她,便用力抱着她往床上去了,在从前,此刻,辉子的酒气可以麻醉一下她的思维,她甚至熟悉了他的野蛮,他的粗话,她感觉,她没有了依靠,找到了这个熟悉,便也是个依靠,而同时,她也将这依靠作为了他身体发泄的最好理由,甚至转化为一种变形后的爱。
但是,今天,她却感觉他的酒味仿佛能把自己熏得发污,他那些入耳的粗话,都是对她的耻辱,她彻底明白,这散落在胸前的纸币,绝不是爱,她再不想为了这钱而表现自己的奴颜。
“来啊,说点好听的,叫辉哥,说,求辉哥!”
她缄口!
“啊——!”
她忽觉胸上钻心的疼痛!
自己已经被辉子揪着狠狠拧了一把,立时,眼泪花就在眼里打转了!
“臭痞子!我恨你!”她发疯了般!
辉子愣了!
“你丫说什么?!”
侯丽雅感觉自己失口了,但她知道,那句话,是这两个多月里发自内心的话,只是,从来,就没敢说出口!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把她重重摔在了床上,“臭娘么,你弄清楚点,在我这儿,什么样的女人,都别想威风,记住了,你永远是被骑的驴子!”
侯丽雅眼冒金星,她想要挣扎,但是,她没有再挣扎,辉子的这个耳光,已经令她从刚才的疯狂中拉回了现实,她知道,挣扎,只能让辉子更加发狂,现在,他已经撕烂了她的礼服,卷了几下,象对待一块抹布一样,重重摔在了一边儿!
她知道,自己,就和那块貌似华丽的抹布一样,只能屈服于被扔来扔去!
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刚才,为何会那般发疯直面骂他是痞子!
她安静了,狠下心收起了她就要溢出来的泪水,闭着眼睛躺着,辉子这才哈哈哈笑了,“对嘛,早乖乖的,老子就不舍得下狠手了,瞧你这妖精的模样,来,刚才打哪儿了,哥哥给你再舒服舒服…”
她恢复了往常,当他上来的时候,她便痛而发嗲,脑子里,全是幻化出来的夏如清,仿佛夏如清在遥远的地方发了疯要救她出来一般,于是,她备受折磨中享受到了极大的满足,“哼——哼——啊——”她全部发泄着自己的悲怆,仿佛为了远处那个心中的男人,在承受了巨大的刑罚般荣耀。
在她幻觉中施展的风情下,借着酒劲,辉子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疯狂愉悦,她感觉,他就像倒在了自己身体上的一座带着峭壁的大山,尖利刺痛了她之后又给了她沉重的压滞,她在幻想那个心中男人悲戚她的受虐,这嘎然而止后阻碍她喘息的压抑,让她失去了那种幻觉,她顿时失望无比,哼哼着说道:“完啦?”
辉子哈哈笑道:“真是个小荡妇,还没满足啊?”
她假意笑着:“谁能比得了你辉哥呢?我是说,完了吗,我可以起来了吗,你压的我喘不上气来了。”
辉子犹存意犹,问:“说,辉哥怎么样?”
“哎呀,我不是都说了嘛,辉哥是雄狮,丽雅就是小兔,辉哥是天,丽雅是地上的草,辉哥是男人,丽雅是你身上的一根肋条。”
“哎,妞儿,这就对了,你这小嘴,现在这么乖巧,哥哥这才爱你,看来,这兔子还是要管教,草呢,也要常浇浇水,你,离了我,干巴巴的,到哪儿吃肉呢?”
侯丽雅忽然想,我真的离开他,就不能生存了吗?
她忽然感到了一种恐惧,于是她说:“辉哥,我去上班,你好好睡一觉,要吃什么,明早丽雅给你买。”
辉子说:“上那个班干什么,别去了,刚才给你的钱,就够你在A公馆快活一星期了。”
“我只图那一星期的快活干嘛?过了一星期,我又是野菜就着大煎饼,我不要!”
“你这娘么怎么这么爱那个钱啊,别看老子挣钱容易,花钱可从来不眨眼,只管今天快活,哪管明天,是英雄,就不怕睡一觉醒来进号里呆着,万一哪天变成了狗熊,老子都不像你,想那些明天的事还不累死了?困了,睡了,什么都别想,一辈子,就一条命,命在,就快活,命该丢了,想什么都白想!”
侯丽雅知道,辉子当然靠不上了,他再横,再充老大,关系铁,他都是一只脚踏进监狱里的那号人,靠他给的这些来路不明的钱,我花着都不心安,哪一天他被逮进去了,保不齐自己都受牵连。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只混迹在狼群中的狐狸,夜半时分总表露凶恶和污点,但总有一天,她会凭借自己绝顶的狡猾,彻底脱去那件狼皮,而后迈着高傲的步伐,在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走遍这个城市的每一个高尚的场所,每一个纯洁的角落。
于是,她更加坚定了自己一个信念,从现在开始,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中,她必须要抓一根能够真正靠的住的大树,甭管是小三,还是夫人,她根本不在乎,只要一个着实的依靠!
夏如清,这个男人,完全符合自己追求的目标!
辉子已经呼呼睡了,他依然死死压着她,侯丽雅小心翻动了身体,他含含糊糊哼了哼,也觉得趴着睡别扭,就翻了个个儿躺床上睡了,侯丽雅悄悄起来,给他拿了条薄被盖上,然后上外屋了。
拿出手机,她很想看看夏如清会不会给自己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现在他儿子也不知怎么样了?
但是,她依然是失望!
她不由恨起来了,没良心的男人,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了,煲好的鸡汤自己都不舍得喝一口,一口一口地喂你喝,你都记不到心上!
上班去!
侯丽雅对镜重新描好了妆,把地上的钱收拾好,然后出门了!
路过小区门口银行存取款机的时候,她把那一沓子钱存好了,看看自己的账户,都不及两位数,离一套房子的梦想遥而不及,她便决心,就是靠那颗大树,自己现在也要身揣一个网眼细小的漏勺,不能落下挣钱的一切机会,不管大钱,还是小钱!
她便打了车,直奔“迷情”,那个能给她筛出银子的地方。
那时候,正是午夜时分。
刚进迷情,经理就看到了她,“丽雅,过来!”
穿过舞池的时候,蹦迪的几个小男生认出了她,哇塞,美女,跳一曲啊,今天酒卖了几篮子了?
“姐姐刚来,嗨你的吧!”
她扭着身姿高傲地绕过了这几个小男生,一溜烟把步子拖曳至经理室。
“嗨!”
听了这声,经理抬头看了看她,冷漠地说:“你还干不干了?”
“干啊!谁说我不干了!不干我吃什么?笑话!”
“几点了还不来?傍上大哥大,就真以为是阔太太啦?丽雅,我和你说啊,谁都靠不住,靠你现在年轻的脸蛋和身段,多往自己兜里赚点,才是正道!”
“经理,别说了,我没靠谁,说吧,几号房间款儿最大?”
经理笑了,“侯丽雅,说你是只小狐狸一点都不假!去吧,4号房,几个老外在那儿,机灵点儿,价格报高一筹!”
放心吧,清朝的时候,他们抢了我们多少东西,现在有了机会,就不能放过这些黄毛!
侯丽雅说完,扭着就向4号包房走去了!
“咚咚咚——”
“COME IN——”
侯丽雅大学毕业,这句英文绝对听得懂。
她进去了:“hello_”
正中央的沙发上,坐了一位褐黄头发的外国人,对面沙发上一个人,侯丽雅一看,似曾见过,绝对一中国人。
侯丽雅用眼睛这么一扫,便把这来人分配了一个子卯,外国人,衣着牌子,她没认出来,但绝对进口,绝对高档,现在坐在主座,那阵势,想必是掏钱的!
再看对面沙发那位,极绅士的装扮,姿态上绝不是一般人物,不是政府高官也是大商人,政府高官,来这个地方的还真不太多,为什么,怕被曝光呗,那好,她便暂且定位在了大商人之列!
她一边微笑,一边私下思虑:如此社会地位显赫的男人,定对女人极度挑剔了,艳一分,则骚,素一分,则寡味,我一定要掌握这个分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