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丽雅昨夜回到家,看辉子还睡着,便悄悄上了床,躺在他旁边,假意没有出去的样子,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心内却停歇不下来,仍反复思虑着夏如清和苏映霜的关系。
夜半,辉子起来上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又起兴了,她心里烦,便推开了,没好气说:“人家都睡了,歇会儿吧。”
那料,这辉子怒了,便一个巴掌摔到了她脸上,那小脸便齐刷刷几道子印,火辣辣的疼,眼里便噙满了泪。
“骚娘儿们,少跟老子来这套!没有你想不想的,老子想你就得想,还得给我骚足了劲!起来!”
她哭了,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顶天我就是夜总会陪个酒,我不干了!”
辉子脾气真不好,她这么哭,并没有心软,反而不耐烦的说:“得了得了,刚才下手重了,别腻人了,老子喜欢,来,上来!”
说着,他就躺下了,胸前一条盘龙的刺青,让侯丽雅看着恶心,她有意避开了,便说:“男人这个多,会伤身体的!”
辉子笑着,一把拉过了她,拧的她生疼,说:“哥不怕,为了你,伤点身体值得,这条街上的你都泡了,还不知足啊?敢想着那个姓夏的,我让他死得难看!”
侯丽雅不敢强硬了,辉子心里舒服了,便用力拧她一把,喊着:“叫啊!”
侯丽雅身上已是淤青,心里想要摆脱这个无赖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想象着如果是夏如清和自己,一定不会这般禽兽,他一定会百般爱怜,百般温柔,让女人舒舒服服,哪舍得给女人身上留下这些青紫之色?!
怎么样能赢得他的好感,让他爱上自己呢?
都说男人没有不好色的,职业经验告诉她,这是一条真理!
可这夏如清为什么就可以扛得住女色呢?侯丽雅便断定是因为他有了苏映霜!
想着想着,她脑子里便浮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拆散他们!
夏如清不是决定寻找他妹妹菱蓝的死因吗?好,我便告诉他为什么!看他还爱不爱这个女医生了!
想着想着,她竟然“嘎嘎”笑了起来。
辉子满身是汗的趴在她身上,被她这几声搞糊涂了,用手拧了拧她的下巴,说:“还回味那?”
侯丽雅顺水推舟说:“你不是说你是天下第一猛吗?”
“哈哈哈”,辉子听了满足大笑。
“现在哥哥真累了,明天再给你,这一白天,你可别忍不住啊。”
“那我这昨夜是要上班的,工钱也没挣上,辉哥——”
“好了,哥哥白天出去一趟,还不挣个万儿八千的?够你买件衣服了吧?给我挑一件露的多的回来,晚上穿,老子慢慢脱了它,就像撕破你的皮一样,然后,一口吃了你,都不解恨,你这小狐狸。”
侯丽雅一听钱,方才笑了,说:“那好,白天我出去,晚上回来等你。”
上午,辉子出去了,侯丽雅便上了趟菜场,买了只成品鸡,回家精细炖上了,到中午的时候,鸡出锅了,满屋子都飘着鸡汤的味道,她感觉自己手艺很棒,夏如清一定爱吃,看看时候不早了,该午饭的时候了,便特意冲了个澡,身上喷了点淡淡的香水,画了个淡妆,挑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提着鸡,出门了。
走路一晃一晃的,摇曳地真像只鸡了,到了门口,扬手叫了辆出租车,说了句:“朝阳医院”,便趾高气扬坐下了。
到了医院,付了钱,便向病房走去了。
护士站没有人,叶子她们都去吃午饭了,侯丽雅瞧着没人,正好溜进了病房。
此刻,夏如清显得很安静,他正靠着床背坐着,昨天到今天,对他来说,犹如精神上的一次痛苦洗刷,原以为,这辈子方才遇到的人,是本来的旧识,却未料,无论新欢旧识,现实都是一个残酷。
蓝蓝昨夜来过了,在他睡着的时候。
她远远站着,杵眉而立,他知道,那确实是灵。
正缘于灵,所以飘忽。
正缘于飘忽,所以致他心境不定。
“蓝儿——,告诉哥,你恨谁?”
他试图发出声音,却感觉喉咙哽咽难音。
但庆幸空间里有一中神秘东西,可以帮助他去传递这句呐喊。
远处的蓝儿,流出了泪滴。
他心碎了!
“蓝儿——,你有恨,哥也有,你在那个世界,抱恨而去,我在这个世界,方知,恨为何物?”
蓝儿飘走了,因为,天要亮了,他要醒了。
护士进来了,窗帘猛的一拉,太阳便直射了过来。
“好好杀杀菌,紫外线比福尔马林都管用。”
他听到叶子说话了,他闭上了眼,尽管,他已经醒来。
他想要回味昨夜的恨,因为,那种感觉让他牵扯不堪,心里总有根丝线,揪着那个苏映霜。
恨她吗?就因为她昨夜的无情吗?
夏如清,还是恨你自己吧!
为何没有在她青春之时来到,此为第一恨!
为何此刻变成一个需要人照顾的病人,还何谈对她的照顾?此为第二恨!
为何偏偏在这家医院,让她难堪?此为第三恨!
此三恨,本不应恨,她,还是自己心里根本抹不去的那个心爱女人!
只是,未知此时,自己的情,在她那里,何以承堪?
现在,她也该上班了吧,就是这家医院,她在巡视病床,但,不是他这里。
他傻傻地想着。
蓝蓝,没曾想,你的事情还未解决,哥哥自己却又沾上了这等事!
不行,我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因为我有好多的事情要做!
叶子过来了,要给他输液了。
“怎么样,睡好了吗?”
他眼皮微微动了动。
叶子知道他已经醒了。
“来,拿过手来。”
安安静静抵触了手臂,扎液完毕,叶子复又把手放回,“别动了啊,一会儿主任来看你。”
叶子走了以后,周雷来过了,夏如清知道,周雷问什么,他就点点头,最后,周雷走了,他也点点头,他听到,周雷和旁边的医生说:“视力没问题了,脑波也不错,他现在不语,是有情绪,给他点安静。”
于是,室内确实安静了,门轻轻关上了,只听得液体滴滴答答,间隔秒钟的声音。
我需要安静吗?
大概是吧。
现在,没有任何人,天天呢?哦,对了,在幼儿园呢,我这混蛋,差点忘了儿子,他忙着找电话,要给老师打电话。
昨天,苏映霜就把电话给他放枕头下了,现在,他不经意去摸这地方,一下子就找到了。
原来,电话一直在振动着,他就没有发觉。
拿起来的时候,接通了。
丹尼的电话。
“夏,你怎么样啊,艾米丽说你在医院,昨天我有出差,今天我去看你。”
夏如清清醒了,快两天了,他这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一个设计师!
有谁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他就是想哭!
在自己大脑一个片段一个片段放映和删节的同时,他感到无比的痛苦,那种感觉,有久违,有撕裂,有浑浊,还有一种恐慌感。
此刻,他似乎恐慌被遗忘!
在丹尼和他讲话的时候,他就是这种感觉!
于是,他真的要哭了。
“Mr 丹尼,thank you ,you muse remember I love you!”
“夏,振作起来,I love you!”
电话挂了的时候,他好像听到艾米丽在电话那边说:“丹尼,我和你一起去好吗?”
夏如清想,来就来吧,我已是任人遗弃之物,何以你独钟情呢?
但是,上午,丹尼并没有来,因为,他不得不去参加一个招标会议!
艾米丽也没有来,因为,她害怕周雷的那个致命提醒!
夏如清很孤独,在不敢期望苏映霜来看他的时候,他对这些人的想念也是倍加的,只是,自己并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他没有给尹梦竹电话.
因为,他不敢电话她,一者,他的心已经出离很远,二者,他怕她着急。
于是,一个上午,他就一直躺着,盯着天花板,等待时间的过去。
终于,门开了。
他急忙抬眼看看,进来的是谁?
侯丽雅穿着白裙子进来了。
夏如清认出了她,但她这件衣服的颜色,却令他心里隐痛。
他真想说:你怎么穿这个颜色的裙子?
但是,他忍住了!
他知道,她一定会反问:我为什么就不能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呢?
是啊,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告诉她,丽雅,你还是别穿白色了!
谁告诉你白色只有苏映霜可以穿了?
但是一想到苏映霜似乎已经遗弃了他,他的眼神便闪烁了忧郁,这忧郁掠过了侯丽雅的脸。
侯丽雅已经看到了!
“夏哥哥,我给你炖了鸡汤,早上我买的鸡,很新鲜,你尝尝!”
侯丽雅一改往日的风情,变得乖巧的像他的亲妹妹了。
于是,夏如清真觉得她很亲很亲了。
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怎么来了这里?
对啊,昨天不是我在她家里吗?
“丽雅,昨天怎么啦?我忽然记起来,我和你在一起的,怎么后来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