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霜挂了电话,刘青就过来喊她了:“苏姐,快走吧,都过点了,今天食堂是糖醋鱼,你爱吃的。”
“哦,刘青儿,别等我了,我今天中午外面吃。”
“嘻嘻,不是情人吧?”刘青故意逗她,这丫头,比苏映霜小六岁,老姑娘了,还单身,为人开朗活泼,和苏映霜相处的如同她的亲妹妹一般,一个科室五个女孩儿,苏映霜最喜欢她。
“你就拿姐姐忽悠吧,你外甥女都能打酱油了!是琪琪幼儿园的一个学生家长,来医院看病,正好碰上。”
“喔噢——?琪琪都有好朋友了,我还孤独着,姐,你的工作做得不细致啊,别怨我批评你!自己外出寻欢作乐,妹妹还独守空房呢!”
“臭丫头,想老公想疯了吧,你姐是对你负责,才没在马路边拦开大奔的介绍给你,你先把你的臭毛病改了,别等哪天姐给你领来了一个迷人的帅小伙,你再把人家吓跑!”
“哎,姐,我什么毛病啊?不就是爱欺负个小男生吗?拿他们开开玩笑是咱们女人的最高乐趣,姐,你呀,都快摆到文物店里啦,瞧你,对姐夫那个甜蜜劲儿,那个温柔劲儿,酸酸滴,软软滴,我听了都牙痒痒,浑身鸡皮疙瘩,我姐夫还不一口吃了你,我才学不来呢,嘻嘻。”
“那你就等着爱你爱到骨头里滴那个娶野蛮老婆的人吧!快去吧,还在这贫嘴!”
刘青吐了吐舌头,朝苏映霜做了个鬼脸,边出门边说:“谁叫你让女人都恋恋不舍捏?走啦,不耽误您会小情人儿了!”
苏映霜扑哧笑了笑,这丫头,伶牙俐齿的,哪像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子,一点都不淑女,不过嘛,人是火热的,心是善良的,和天高说了好多次给她介绍个男朋友,都没有信儿,晚上再催催他!
她换下工作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又走在屋里的镜子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生怕头发哪儿不规矩,衣服哪儿不整齐,又稍稍打了点唇彩,直到整理的自我感觉完美了,方才提着包出了门,轻轻锁好了门。
路上,脚步迈的不再风风火火了,头依然昂的很高,因为她很自信自己的模样,不说绝色吧,也是气质佳人了,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瞥到夏如清的车子停在路边很显眼的位置了,苏映霜眼力好,目光往驾驶座扫一下,就发现夏如清正通过后视镜仔细看自己呢,她假意没有看到,款款走了过去。
刚到车门的时候,门就开了,是夏如清为她打开的。
“收拾好啦?”夏如清问。
“唔,刚才有点事,出来晚了点,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哎啊,千万别不好意思,下次多等一下都没关系,呵呵!”夏如清说。
上了车子,坐下来,微微转头问道:“上哪儿吃?”
夏如清看着她,直楞了一下,苏映霜感觉,仿佛惊艳一般,她太知道男人的这类眼神了,于是心里有些得意,至少,自己这幅样子,在他面前已经显示了不俗,她希望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突出来,不是为什么,苏映霜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为什么,反正,她知道绝不是引诱,于是想大约是女人的一点点虚荣吧。
夏如清问道:“上哪儿吃你说?”
“我也说不好,你熟悉就你定吧,我去哪儿都行。”苏映霜笑了。
“那我们去一个湘菜馆吧,那儿我去过一次,菜还不错,好吗?”夏如清温和的语气问她。
“行,就是随便吃点。”
“恩,那儿就是家常菜,那我开车啦。”夏如清似乎在征求苏映霜的意见一样,苏映霜说:“好。”
启动了车子,苏映霜就两眼直盯前方,丝毫不扭一下头,但是,她眼神的边缘却分明看到,夏如清总偷偷扭头看看她,她心里不由就害羞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那种感觉,已经随着琪琪的出生,遥远的像天际的云彩了。
车子开的很慢,夏如清根本就不想快开,他宁愿这中午的时间过的再慢些,好让苏映霜在他车里多呆一小会儿,车子真是慢的离谱,就保持三十脉,苏映霜也有了感觉,怀疑他就是故意把速度压低的。
下午还有个小手术,苏映霜心里想着这件事,不过好在是三点钟,应该再慢也不会耽误的,于是就没有催促他,她也怕两个家长初次在一起,这么说话不给他面子。
夏如清开始找话题聊天了。
“你们医院不错啊?”
沉寂了这么久,苏映霜也觉得别扭了,愈是无声愈有情,还是说说话好。
“哦,还行吧,是个一级医院,但比起那些有名的大医院来算不上出众。”
“哈,医院不要出众的,太出众了就是看画儿了,对不对?”夏如清说。
苏映霜笑了,附和着说:“啊,是,病人不需要这个,医生还是实在点好。”
“对,你看好多医院忽悠着条件如何如何好,医生如何如何水准高,其实,就是收费高,医院,还是不要锋芒,病人关注的是生命,健康,能让病人最踏实的才是好医院。”
“是,呵呵。”苏映霜觉得他像发表演说一般,没有继续接。
“嗨,真看不出来,你是医生,还是——”夏如清换话题了。
“什么?”苏映霜问。
“还是主任!”夏如清看着她说。
“怎么,不像吗?难道医生和主任有面貌上的规则?”
“哈,那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真说啦。”
“说吧!”
“只是,我感觉医生不应该长你这样!”夏如清盯着她意味深长的说。
“我这样?你感觉不舒服吗?是不是——不符合医生的标准?”苏映霜听了,一定要刨根问底。
“哈,我是说,医生不应该长的太好看!”夏如清终于说出来了。
苏映霜低头不语了,然后说:“哈,别开玩笑了!”
“没有,我没有开玩笑,你真的很美,女人的美一定要男人来评价才准确,可是,你做了医生,你想啊,病人每天看着你的样子,饭吃不下,觉睡不好,病怎么能好了?”夏如清说不开玩笑,但是,也开了小玩笑。
后面的,苏映霜听出来了是玩笑话,她就不在意了,说:“那照你这么说,病人的病好不了,还是我的责任了?”
“啊对,当然是你的责任了,或者,有的病人本来病好了,为了多在医院呆几天,就装作病不好,你想啊,你看他病不好,就继续给他用药,一个健康人,总用药,是不是也是伤身体啊?”
“那,这也是我的责任了?”
“对,那就是你的责任,哈,你可别推卸责任啊!”
苏映霜听他胡侃一通,无非是表达自己长得美貌罢了,就说:“没看出来啊,恭维人起来还拐弯抹角的啊?”
夏如清笑了:“啊哈,这你可说错了,我没有恭维,实话实说,你可不要怕担责任就这么说啊!”
苏映霜不说了,她再找不出什么话来对付他的这一句,过了一小会儿,忽然想起来了,又说:“我可是给女士看病的啊,来我这里的都是女病人,你说的那些,不存在!”
夏如清哈哈笑了:“嗨吆,终于找了个理由来推责任啊?你别忘了,如果女病人出现了上述情况,你的责任就更大了!”
苏映霜也呵呵笑了,是啊,如果是那样,不就是说同性恋吗?但是她说不出口,所以也不再辩驳了,就当一个玩笑,不过确实被夏如清逗得很开心。
时间就是再慢也要流逝,期望和时间对峙那是徒然,三十脉的速度履着最右侧的车道,行驶中后面时不时有疾驰而来的车辆,生气地按喇叭按个不停,直到发觉此车已经没救,那些车辆才绕道而行。
一辆捷达同样遭遇夏如清慢悠悠的折磨,不过这个司机绝不善罢甘休,就在夏如清匀速行驶的时候,他怒发冲冠,绕道,而不行!
猛地一脚刹车停在夏如清的吉普之前!
妈的,大马路发情,老子让你追尾,违章!
眼看着,夏如清的车子仅有十公分的距离就要追尾了,他踩了刹车,吉普停了下来。
夏如清并不下车,等待前车继续前行,而捷达的司机却意欲夏如清下车来找他,直到发现后面这车主简直冥顽不化,自己才绷不住开了车门,气急败坏般走到了夏如清车门边。
“下来!”
夏如清打开了车窗,并不下车。
“你丫会开车吗?”捷达司机冲夏如清吼道。
“会!”夏如清不紧不慢。
捷达司机瞥一眼旁边的苏映霜,生气地说:“没学好就回驾校再补习补习,犯不上这么急在老婆面前显摆!”
谁知,夏如清丝毫不生气,慢悠悠地说:“兄弟,条条大路,你偏看我走的这个位子是通罗马的?”
“嗨,好狗都不挡路!没听说过,这狗挡了人的路,人,还要让行的!”捷达司机终于忍不住开始骂人了!
夏如清一听“狗”这个字火气立即被拱了上来,他猛地下了车,揪住了捷达司机的衣领上前就是一拳,这个行动太过迅速,这令坐在旁边的苏映霜都没有立即反应过来,那个小个子司机就被准确挨了这一拳!
这下,苏映霜着急了,她害怕两个人打起来不可收拾,连忙下车去劝架!
夏如清一下车,矗在捷达司机面前,就唬了这司机一下,这个司机并没有看到夏如清的个子居然这个高,块头居然这么大,心里先败下阵来了。
但他并不甘心白挨了这一拳,于是上前撕扯夏如清,要打他,谁知,夏如清打不过昨夜的那个黑社会,对付他还是有优势的,自己两只手死死抓住他的手,捷达司机就像被钳子夹牢了般不能动了。
妈的,仗着你虎背熊腰,就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别看老子个子小,就从下三路收拾你丫的!
撕扯着,这个司机趁夏如清放松的瞬间,他几乎是跳起来抬了那一腿,重重向夏如清男人的宝贝踢去!
夏如清看到了,好,看不出来,这小锉墩这么心狠手辣,还来取我命根子!他赶快向一侧闪去!
但,这一脚已经捎上他了!
幸亏躲了,否则,便是正中目标,夏如清就真太监了!
但,仅此一捎,也足够让夏如清昨日的伤疤上新添了不小的伤痕,他痛的痉挛不已,心中便已怒火中烧,再顾不上苏映霜在旁边劝架,死死按住了捷达司机,便是一通的猛打。
旁边急的团团转的苏映霜,只看到那个小个子抱着头来回躲避,但却次次都被夏如清击中,整个人像颗球在地上乱滚了!
她吓坏了,用力去抱夏如清,嘴里喊着:“天天爸爸,别打了,别打了!”
夏如清下面越疼,手上就越用力,苏映霜只看到,小个子的鼻孔里冒出了血,已经煳得满脸都是了,她只恨自己力量太小,却无法阻拦夏如清,情急之间,自己就冲到了夏如清抬起的拳头之下!
夏如清下手太猛,根本没料到苏映霜会这样勇猛地救这个小个子!
惊慌之中,他的拳头已经重重落在了苏映霜的头上了!
“啊——”
“苏映霜!”
这下,夏如清吓坏了,他猛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这个在他梦里悄悄温习数遍的名字!
“笛笛——”
后面,一辆警车已经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