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打了,她说的那样无助,可是我那天非常的矛盾,非常,青儿,你根本想不到我内心的痛苦,我去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无视于她的那个求助,我疯了般抱回了她,甚至,我还又一次那么对待了她!——”
说着,夏如清露出了对自己的鄙夷,刘青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自私而冲动,我还为自己的灵魂辩驳,我又冷冷地丢下了她一个人,我用不能介入她的生活来为自己开脱,其实我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是我必须压离开她,而且要做到冷酷,是我伤了她了,我知道!”
夏如清说着说着,有些语无伦次,他忽然揪着刘青的手说:“青儿,你怎么不报警啊?”一面,夏如清便要拨110,刘青一看,真唬了一跳,心想报警还不漏了陷?她慌忙拦着他说:“你别这么急躁啊!”
“青儿,你干嘛不让我报警?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很危险?如果大晚上一个人茫茫然在路上走,是会遇上坏人的,糟了,她一定是被抢劫了,绑架!青儿,走,我们马山上警局去!”
夏如清拉着刘青要走,刘青狠狠甩了一下他的手,大声说:“夏如清!你怎么这么不理智啊?”
“啊,”夏如清被她这一声惊了,“什么?你让我现在理智?这么急的事,我能理智吗?”
“哎呀,你坐下来!你想想啊,我姐既然是伤心走了,你说她能大晚上在马路上走吗?你爱她,我现在知道了,那我问问你吧,她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呃?在这儿?”刘青指指自己的头,“还是这儿?”又指指心脏的位置,“这两个地方,是不一样的!”
夏如清愕然了,“我——”
“你——,这儿,脑子,是你的精神,如果你放在这儿,她给你带来的是愉悦,你喜欢想,喜欢用她来支撑自己!这儿,是你的心,你的生命就在这个地方,如果她放在这儿,你才能说是爱她,她生,你生,她死,你死!摸摸你的这个地方,看看她在吗?”
夏如清突地感觉自己心脏的那个位置,真正儿隐地痛,他想她一定是妖,时而在自己脑子里晃荡,时而就钻入心脏,根本不是刘青说的,能够对她做了定位,晕,他觉得眩晕不已!
“她在你心里对吗?我看出来了,不然你不会这么痛苦的,夏先生,你,会不会娶她呢?”刘青终于说出了心中最尖锐的的问题!
夏如清惊愕了,娶她?曾经,他是那么梦寐的追求,幻想拥有她,家里温馨无比,天天和琪琪开心地跑来跑去,那种感觉,简直可望而不可及,在他内心,从年少的时候,就是如此渴望,在认识苏映霜之后,他曾经看到了好女人的影子,然后把这个影子嵌入多年来自己既定的框中,梦想着!
真的可以娶她了吗?夏如清觉得一旦梦能够实现的时候,居然是如此的不够真实,他疑惑不已看着刘青,“你有顾虑吗?她不够你爱吗?”刘青望着他那疑问的眼神,问道!
“没有,没有,我——”他迟疑着。
“不像你啊,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刘青有点急躁了!
夏如清盯着她,心内犹豫不已,他知道,自己不能抵御自己的心,尽管,她也住在了自己的心里,可是,她那总是变换的模样,实在不能让自己保证始终如一地爱她!
“你,不担心她吗?她离婚,难道就没有你的责任吗?她和林天高,当年可是恩恩爱爱的,为了娶她,林天高都抛弃了一个女孩儿,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爱我姐了,如果没有你,夏先生,你说,他们的婚姻能走到今天吗?我姐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她是为了你才落得如今的田地的!”刘青说道。
不提当年还好,刘青这一提当年,夏如清脑中的愤怒就不停上涌,他对苏映霜的欣赏和爱慕马上就能转换为鄙夷和仇恨,驱使他完成必须要完成的东西!
“她在哪儿?”他冷冷问道!
刘青惊愕了,他的脸色变化如此之快,一片焦灼已经被严峻和阴翳替代,仿佛要搜寻埋在千米之下的一条微虫,“你还是担心她是吗?”
“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
“我不是说了吗,我都找不到!”
“好,马上报警!先救人!我不要她这么消失的!”夏如清说着就拨电话,刘青一看,喊道:“停!她本来要消失的,可是,我把她劫持了!”
夏如清呆了!
“她说了,她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她要走,柔弱不堪,伤痕累累,教人看了心痛,她要给你留言,然后把钥匙放在屋里,可我不能毁了她,不能毁了你们的爱,从你第一次住院,我就看出来你们爱的有多深,多苦,她身上的伤,都是为了你才受的,林天高一定知道你,你明白吗?她为了你,受了那么多苦,又一无所有,现在在孤苦无依的时候,又不想打扰你,夏先生,你既然爱她,就娶她吧,她是你值得用一辈子去爱的女人!”刘青说着,要哭了。
“这么说,她没出事,是你把她藏起来了,是吗?”夏如清问刘青。
“如果不是我把她藏起来,她就真的消失了!”刘青说道。
夏如清盯着刘青,足足看了几秒钟,然后露出了不快的神色,深沉地说道:“让我考虑考虑吧,告诉映霜,那房子就是给她的,她若是不嫌弃,就一直住着,千万别走了!”
说完,他就要走了,“哎,你还有什么话说啊?”刘青喊着,夏如清说:“没了,好好照顾她,我最近很忙,可能回不来了。”夏如清看着刘青,倒露出了几分留恋,但是,刘青却看到了他似乎又有万分的无奈,就在夏如清转身的刹那,一种分离的预感,已经浓郁笼罩在了她的头顶,踯躅在房间一角,一时不知该如何向苏映霜交代了!
回到家后,刘青告诉苏映霜,说夏如清让她回去住,他非常爱你的,苏映霜心内便明白了,“不用解释了,爱也好,恨也好,都过去吧,青儿,你把钥匙还给他吧,我想好了,我带着琪琪会换个城市生活一段了,暂时不方便的时候,我还要打扰你的,别的,不说了,转告给他,希望他幸福,健康!”
刘青听着,鼻子酸酸的,“姐,非要走吗,他说了,考虑一下的,你不知道,他见我的时候多么焦急,看的出来,他有多苦,你就不能给他点时间吗?”
苏映霜笑了笑:“若是到此时,爱恨都难区分割舍,我用等待,责怪,或者威胁的方式去争取他,又有什么意义呢?不用说了,我也不能那么自私的,如果他娶了我,另一个女人便是我的现在了!”
刘青说:“姐,你就是总为别人考虑,每次都是,人家都是伤你,你还为人人开拓,换了我,做不到!”
苏映霜淡淡微笑:“也许,换了谁,都可以做到的,只是愿不愿意去做了。”
一周后,苏映霜便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周雷和刘青为她送的行,“青岛那边空气更好,琪琪,喜欢海吧?”刘青问琪琪,“恩,青姨,你有空去我们那儿玩,我请你吃海!”
“哈哈,海可以吃的是吧?”
“恩,海里有鱼有虾,有海白菜,能吃。”
周雷说:“映霜,去了那边,有不适应就回来,有什么一定想着给我们打电话。”
“恩,我知道,放心吧,我和琪琪会过的很好的。”苏映霜露出了沧桑而坚定的微笑。
飞机已经起飞了,周雷带着刘青望着刚刚起航的班机,说道:“刘青,你知道女人最美的时候是什么吗?”
“啊?主任,你别等没机会了,才说着写惆怅的话啊!”
“有内涵,有自信,永不放弃!”周雷说着,在他心里,从前那个美艳动人的苏映霜已经不光是简单的柔美了,增加了这些坚韧的元素后,那个女人,更让男人欣赏不已了!
回来的第二天,刘青就把房间的钥匙还给了夏如清,接到钥匙的瞬间,夏如清惊呆了,他没想到苏映霜会真的永远消失了,他的手不停颤抖,刘青诧异不已,“夏先生,你没事吧?”
“额,没事,没事,她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了。”刘青冷冷地说道,“我今天才知道,天下男人都靠不住!”说罢,刘青便甩了甩头发昂头走了!
夏如清愣了半天,没有动弹,你惩罚她了吗?哈哈,这不是你的目的吗?你不就是要让她爱上你,疯了地爱上你,然后再残忍地抛弃了她,如同扔掉一件破烂的衣服吗?现在是了,夏如清,你高兴吧!你应该欢呼,你终于报仇了,你可以对着天空喊了,蓝儿,哈哈,哥哥终于给你报仇了!那个可恶的女人,过去夺了你的爱,今天,她也备尝了被夺和失去爱的滋味了!哈哈哈,夏如清仿佛看到蓝蓝在空中哈哈哈地笑,可是不知怎么,却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仿佛也在嘲笑说:“哥哥啊,你错了,错了啊!”
啊,不,不会,我没有错,你不是告诉我的吗?你又让那个侯丽雅来一次次做了信使,通知我,折磨我,不会搞错的!
夏如清拖着飘忽的身体直奔医院了!
“夏,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治疗越来越没有效果了,你必须跟上我的计划,否则以前的努力有白费了,我们又要从零开始了,上几次你的治疗很好了,思想基本可以平复,没有什么大的波澜,但是现在,又回到起点了,药物是一方面,你的精神状态更重要啊。”
“是的,我遇到了人生最难解释的事情了,哦不,是现象,一种大脑的现象,好比,本来正到无穷大的东西,你追到了跟前,抓到了它,却忽然发现,它居然是负到了无穷大,这太恐惧了,就是这个问题,死死困扰着我,更加不能自拔了!”夏如清痛苦地说。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比如是什么事,或者什么人,在无穷正的地方等着你?”胡医生启发着他。
“不行,不行,我根本不能触及那些地方,尤其是现在,胡医生,我必须先回家了,让我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来好吗?”说着,夏如清就感觉自己必须要回到苏映霜呆过的空间去了,无比的渴望!
“好吧,夏,如果你渴望做一件事,就尽可先去做,释放自己,找到你的原因,急着把药吃了,明天来。”胡医生叮嘱道。
疯了般地回到家里,夏如清猛地大喊道:“映霜,映霜!”
没有人回应他,“哈哈,你藏了是吗?我还没有回答你,你就跑了,溜了!你,太狠了!”他哭了,哭了很久,然后又抽了很多很多的烟,弥散的空间内,无数双眼睛,笑的,哭的,嘲谑的,痛骂的,都有,苏映霜!你这可恶的女人,害了我妹妹,现在,又害了我!你知不知道啊?我不能忘了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