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高没多久就打上了呼噜,他躺的太靠床边了,后来猛一翻身的时候,竟然骨碌到了床底下,他看看,又自己爬到床上了,这回,稍稍靠近了些苏映霜,但是还是绝对给了她一个背部!
林天高这个举动,苏映霜想笑,但她更想哭,她自己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林天高这些举动的缘由,后来推断了一下,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埋怨她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带他去医院戒毒这件事了,这么一想,她觉得林天高还是改不了的幼稚,他怎么就理解不了自己的用心良苦呢?或者,他已经理解了,就是故意用这种不成熟的方式来回避自己,于是苏映霜暗下决心,一定要说服他,接受治疗!
半夜的时候,林天高觉得渴,突然从床上起来了,苏映霜立即提高了警惕,她跟着就坐了起来,林天高瞅了她一眼,自己出去了,苏映霜悄悄跟着,看看他要做什么,林天高接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然后上卫生间了,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出来,苏映霜觉得奇怪,这么久了就是解大手也该出来了啊,她便站在卫生间门口,悄悄试着推门,看看门能不能打开,门锁着,她便敲门,里面没应声,苏映霜害怕了,又敲,一边问:“你做什么呢?”
林天高终于出来了,他开门看看苏映霜,一言不发,自己又进屋了,苏映霜瞅着他脑门子上似乎有汗,觉得他太怪异了,便追进去,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林天高终于被她缠的难忍了:“你他妈的不睡觉总盯着我累不累啊?有病!”
“要不是你有病,我还懒得盯你呢,现在你这样了,我能不盯吗?”
“我早知道你不愿意盯我,哼,”林天高冷笑着,“谁让你盯了?告诉你,以后别管我的事!”
苏映霜也犯犟了:“我就管,我做一天你的老婆,就管你一天,除非我死了!”
“那别做了,快做别人的去,我不要你!”林天高骂着。
苏映霜听了真是心里一愣,但是她还是认为这是林天高的一句气话,便说:“告诉你,你想赶我走,我就让你顺心啊?你做梦!”
“哼,你不是瞧不起我吗?还赖着做什么?找你的相好的去!”
“我哪有什么相好的啊?”苏映霜努力反驳着,她坚信,捉贼捉脏,捉奸捉双的真理,只要林天高没有捉到自己,她就绝不承认,至少,要在劝说他戒毒之前!
林天高瞅了她一眼,样子很是奇怪,苏映霜不知他什么意思,心里感觉很是没底,补了一句道:“你说话要有根据!”眼睛盯着他,但很快就看到另一边了。
“你就是有,只怕是人家不要你了吧?”林天高嘲笑地看着她,然后,自己又倒头睡了去,苏映霜心里猛然一惊,继而心里针扎的痛,似乎被林天高真正看到了被人抛弃的痛苦和难堪,再也不想继续和他说什么了,于是,她说了句:“看来你真病了。”便自己也靠在一边睡了。
快到凌晨的时候,林天高自己又跑了趟卫生间,苏映霜自己再没有追着他去看,不过她心里还是狐疑,幸亏,不久,他就从卫生间出来了,脸色很难看,看着苏映霜发呆,死死盯着,像要盯出点什么毛病来,苏映霜躺着,睁着眼睛,觉得很害怕,问道:“你看什么啊?”
“让开点!”林天高说道。
“什么?”
“叫你让开点!”林天高说着就控制不住了,用力推了推她的身体,自己坐在她旁边开始喘气,汗开始从头上冒,他知道,那些东西并不是今天不来了,而是延迟了来的时间!
这下,苏映霜已经看出了端倪,她慌忙去卫生间用凉水浸泡了两条毛巾,冲进屋子,然后给他额头上敷了一条,另一条,给他拿在手里说:“你觉得自己做怎么舒服就做什么吧!”
林天高狠狠地盯着她,苏映霜看到,那目光中,全是愤恨,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脸就被他揪着,痛,苏映霜躲开了,说道:“你,可以在我的身体上用力,脸上,给我点尊严吧。”
林天高心里痛,哈哈一乐,“尊严?”体内的痛楚同时袭来,“你给我了吗?好,给你尊严!”他揪着她的胳膊一兜就把她卷入怀里,苏映霜吃惊地望着他,林天高的神情,狠狠地抽动着脸颊上的肉,突然用另一只手用力捏着她的大腿,再不放开了,苏映霜忍着痛,不敢叫唤,只见他的面容中充满了仇恨和痛楚,苏映霜知道,他那痛楚,早已淹没了自己肌肉的痛,她便忍着痛说:“今天,和我去医院吧,相信医生,会救你的!”
他似乎又被刺激了般,“救我?哼,恐怕是害我吧!”林天高想起了侯丽雅的话,看着怀里这个女人,简直丑陋如魔,甚至恶心,他猛地用力抱着她,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苏映霜终于没有忍住叫声,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裂开了般疼痛,尤其是刚刚做过手术的地方,甚至都能感觉到金属的错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这样活着,已经如被打入地狱之门了!
她麻木地听到林天高自己捶打自己的身体,又不断咒骂:“你滚!滚!”直到后来,她又听到林天高长吁一声,一头撞着床头,然后才安静了下来,苏映霜这才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发泄过的他,静静地说:“今天,给你一个选择,是去戒毒,还是等着我找人来抓你去?”
林天高惊了,他知道,国家的法律,狱警早告诉了他了,如果不是他用毅力哄过了警察,可能自己也不会出来了,当然,夏如清的保释,是最具备作用的!
他可不想再被抓进去戒毒了,他妈的哄谁啊,能戒了吗?每天不是干活就是接受教育,我可不想当犯人!他马上嘻嘻一笑:“你这女人,真毒!走,去医院吧!”
苏映霜感觉自己这被重重的一摔没白挨,太有价值了,她几乎是喜极而泣,“好,等我一下,我很快的!”她跑到卫生间匆匆洗了脸刷了牙,就出来了,她是怕多耽误一分钟,林天高就变卦了,不过林天高今天是不会变了,他真怕苏映霜举报他,再给他送进戒毒所,他心里的苏映霜,狠起来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
二人比较默契地一起出门,婆婆在客厅冷眼瞧着,丢了一句话:“晚上少折腾啊,再吵得我睡不着了,我两人都轰走!”苏映霜偷偷瞧林天高,他正撇着嘴乐呢,她自己便也觉得可笑,只是笑不出来。
一路上,林天高都不苟言笑,苏映霜心里一直默默祈祷着,希望检查后他的状态是轻度,甚至希望,戒毒科的小秦说,苏姐,你真是搞错了吧,姐夫不是这个病,他是滥用药过敏!
但是苏映霜知道,她这才叫痴人说梦,警局都通知过的例子,怎么可能弄岔呢,何况,林天高那样子,苏映霜就是不懂毒品,也绝不会看走眼了。
这次,林天高是带着苏映霜进入戒毒科的,还是上次的秦大夫,看到这两口子来了,眼睛瞪的很大,但很快就笑着问:“苏医生,有事吧?”
“恩,别找她,我是病人!”林天高抢先说道。
秦大夫的眼神跨过林天高瞅瞅苏映霜,苏映霜悄悄点点头,秦医生便领会了。
“坐吧。”
林天高坐下来。
“怎么了不合适?”
“你不是知道吗?”
“我现在做记录,需要你亲口叙述一下你的病情,放松点,别激动。”
“难过,不舒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还有就是,要发疯!”林天高激动地说。
“恩,你吸毒多久了?”
“不知道!”
“是什么毒知道吗?”
“不知道!”
苏映霜急了:“你怎么能自己不知道呢?”
林天高也急了:“我他妈的要是知道了,我还能吸吗?我有病吧!”
秦医生说:“苏医生,别追问了,没关系的,这只是一个参考,具体的要看检查结果了。”
“参考的东西,你们医生怎么跟查户口似地?又不是警察!”林天高补充道,口气很冲。
“好了,不说了,姓名还要你补充一下的,这是档案的要求。”
“你告诉吧,这你知道!”林天高冲苏映霜说。
“林天高,森林的林,天空的天,高大的高!”苏映霜告诉秦医生道。
苏映霜这个介绍,令林天高想起来昨晚自己的介绍,瞬间,他就想起了那个很纯的童雨轩,心里便像做了贼般,不敢再和苏映霜态度强硬对峙了,秦医生说要做血液检查,他就很乖地,跟着苏映霜就去了,一连抽了几管子的血,林天高觉得,自己亏得身材高大,不然,怎么可能顶着住这几管子抽呢?
苏映霜看他盯着自己的血愣神,便安慰他说:“别担心,经常抽血可以促进造血功能的,晚上买点猪肝给你做,补补!”
“不吃,你做你吃!”林天高冷冷地说道。
苏映霜又赔笑着说:“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要不,外面吃也行!”
“你累不累啊,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林天高自己前面走了,苏映霜感觉自己现在人是跟在林天高后面,在他心里,却是不值一提,便也不再讨好了,她觉得无趣。
一番常规检查后,苏映霜看着一摞子的单据,心里发抖,生怕小秦给林天高判个死刑,说不用治了,治也是白花钱,她提着到了嗓根窝的心,忐忑不安地等待小秦的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