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对面的咖啡馆等你,怎么,是和我一起走,还是随后到?”侯丽雅看着他说道。
林天高朝对面向远处望去,看那排银杏树下果然是一个装饰为咖啡色仿古墙砖的小屋,他说:“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便一前一后,向对面走去,侯丽雅感觉,此刻,林天高已经对自己充满了敌意,在他心里,自己一定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心里不由难过,这不是她所希望的结果,尽管自己曾堕入风尘,但廉耻二字,是从来没有丢掉的,谁知现在,却为了永远逃离了风尘,开始用这二字来装扮了自己!
他不再肩并肩和自己走路了,侯丽雅很怀念那天晚上,那片月朗星稀下令人难忘的草地,其实,她就是很怀念林天高那夜的那个长吻,是她生平第一次品尝一个男人最悠长的纯净之吻,之所以说纯净,她是区别于那些不需要吻就直接来事的男人。
她走在前面,依然迈着晃荡的步伐,身上依然是那夜的香水味,她真想能够再次激荡身后这个男人的情怀,譬如新鲜,譬如与众不同。
可巧的是,林天高被激荡的是另一种情怀,以前她的妖媚对他是个致命的诱惑,而现在,他却是要厌恶和恐惧地甩掉这诱惑!
这其中,得到与失去,就是产生这两种不同诱惑最根本的因素。因为没有得到,为了得到,男人会不顾一切奔赴一场诱惑,而因为已经得到,就开始惧怕因此失去的固有东西,男人也会不顾一切抛弃一场诱惑!
就这样,各怀心思,二人走到了咖啡馆门口,侯丽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说道:“进这间屋子也要这么排一列只有两个队员的队伍吗?”
林天高几乎是惨淡地一笑,说道:“你先进吧。”
侯丽雅不快的很,她瞪了瞪他,说道:“还是要坚持队形!”说罢,自己自顾走进去了,干脆,也不等林天高了,蹬蹬蹬疾步奔二楼方向去了,林天高也急忙加快了脚步,上了二楼,直到侯丽雅挑了个最隐蔽角落开门的单间,二人依然是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关上门的时候,只听跟过来的服务员说:“二位需要点什么?”
侯丽雅大声说:“等会儿,先什么都不需要!”
谁知,服务员跟着进来了,说道:“二位要呆多久才能点单?我们这里最长不超过十五分钟,超出后就按每小时三十元收费。”
林天高说:“就从现在开始收吧。”
侯丽雅瞧着他的模样,心想今儿也大方起来了?既然如此,就好好揩你一顿油水,当我白跟了你了,一到触及你的家庭利益,就如此无情无义了!
她说:“我要最好的咖啡,然后加一份最好的果盘,一份点心!”那说话的神态,狠狠地,仿佛要吃掉林天高一般,林天高心里也生气,说道:“干脆,你们这里各种最好的东西,都给这位小姐上一份!”
服务员怕自己听错了,也不敢贸然下单,看着侯丽雅问道:“小姐,这——”
侯丽雅盯着林天高,说道:“这位先生这么大方,你还怕他不结账啊?”
服务员马上喜形于色,“好的好的,马上就好。”出门后,这服务员真是开心,今儿真撞头彩了,算算提成,比往常一个月的都要高了,正高兴着下楼,刚走到楼梯拐弯处,就被一个男人截住了!
“待会儿送咖啡到这儿,就给我,我去送进去,给你小费”说着,服务员的手里就多了三百元票子。
今儿不是真交好运了吧,屡屡遇上这种昏头的人,这服务员晕头转向了倒,“拿着,有钱不挣你傻啦?”
“恩恩,行,我挣!”服务员忙不失跌地说道,一面就把三百元塞进了上衣的一个小口袋里,然后赶紧走了。
很快,林天高和侯丽雅的房间里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精致美味了,撑着小伞的黑森林蛋糕,至尊水果茶一份,鸳鸯极品咖啡,还有各种汤,快餐,总之,桌子上,已经满了,本来放在中央的两只蜡烛,只好被撤掉了,服务员特别在林天高的面前放了一杯咖啡,而在侯丽雅面前放了一杯奶茶。
“请慢用!”
侯丽雅看着这满座的东西时,也收到了一条信息,她打开一看,是夏如清的:“给你专门点的奶茶,补一补,别喝咖啡了,太刺激,记住了。”
侯丽雅明白了,她有些害怕,但是看到林天高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样子,心里就横下一条心,反正我也不知道咖啡里是什么,干嘛要为他着想?
她反而端起了奶茶,说道:“想问答案吗?先陪我喝了这杯!”
侯丽雅一边瞪着林天高,一边一口气喝掉了那杯奶茶,她感觉,夏如清给她选择的东西入口太甜了,喝到肚子里以后,口腔里都大量遗留了甜腻腻的味道,她看着林天高,怒目而视着,就是不发言。
林天高同样怒目而视,盯着她,端起了咖啡,然后一饮而尽。
这杯咖啡太苦,但似乎为了掩盖那苦涩,又被多加了糖,林天高喝过之后,觉得甜不甜苦不苦,嘴里不舒服,他不由取了一块菠萝放到了嘴里去咀嚼,似乎,这个动作属于情不自禁,咀嚼起来津津有味,逐渐,他感觉口腔里可以产生无数芳香,甚至,混合着侯丽雅身上的香水味,逐渐沁入他的舌根处,而那香味,很像是对面的侯丽雅在慢慢热吻着他,细细舔舐着他上腭的根部,好不舒服。
侯丽雅惊讶地看着他,他的脸上充满了异样的光芒,正怪异地瞅着她,死死盯着她那两片艳丽的嘴唇,不知在想着什么。
面对那种眼神,侯丽雅不敢有所反应,她心里暗暗想,如果换了草地那夜,或者昨天,在他家门口,他这样盯着自己,可能要感觉好一点,因为夜晚的时候,天黑看不清他眼中深藏的一种难以言表的东西,而昨天,她的背后还有他的老婆,奇怪,他老婆都能给她一点踏实感。
她也不敢去打断他的凝视,反正,他的眼睛不是那种直勾勾吧,但是也是决不能轻易被移开的一类,感觉如果一旦被移开,就会发生难以控制的改变,而侯丽雅现在就是最恐惧这个小小的包房内有一种什么样的改变。
奇怪!
她实在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林天高和她,那么熟悉,而且,他在自己面前,应该是属牛或者属羊的草食性动物,对于她这个狐狸而言,根本不用恐惧被狮子或者老虎之类的动物所侵袭。
但是,这杯咖啡下去,林天高这个草食性动物,似乎从头开始透露出肉食性动物所具备的那种厮杀性。
“很美,很美——”他忽然说道。
“什么?天高,你说什么?”
他摇摇头,“我找你说什么来着?”
侯丽雅诧异了,她感觉林天高有些糊涂了,她开始害怕夏如清给他究竟喝了什么东西!
不行,她不能不管他!侯丽雅本来对他恨之入骨而引发的不闻不问的做法,马上在林天高出现这种幻觉后改变了。
“天高,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你问吧,我回答!”侯丽雅想要启发他。
“额?来,过来,我问你。”他傻笑着。
侯丽雅走到了他身边,就是绕过了一张桌子而已。
林天高忽然抱着她的头,开始舔舐她的嘴唇,他的舌是完全突兀地露出,像狮子在舔舐自己的皮毛,“天高,这——”侯丽雅感觉很异样,似乎自己成为了一只猎物。
“嘘——,别说话,张嘴。”他的表情十分夸张,侯丽雅不敢张开嘴巴,但是,他开始用力捏她的头颅,她感觉,他的手掌真大,几乎可以包围了她的整个后脑勺,然后,她就不得不如惊弓之鸟张开了嘴。
他张大嘴,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就把自己的舌伸进了她的嘴里,是吻吗?侯丽雅分辨不清,她感觉,这一次,他的舌确实搅动依旧太持久,但是,却不是在吻她,而如兽类在四处寻觅食物般探求各处的微妙,那种感觉,她很害怕。
她想要阻止他这种怪异的行为,于是,她抱着他的头,努力要挣脱他,可是,他却更加用力,双手死死卡住了她的头,舌尖开始不停撞击她的口腔,“天高——”她的喉咙里发出不清楚的声音,“天高——,你疯了。”
这样的喊声基本无济于事,门外,她听到有脚步突然撞击走廊墙壁的声音,她想,一定是夏如清派来了盯梢,“救我——”她努力发声,但是林天高的嘴太强大,根本不容她的喊叫,而门外的脚步声,更加走远了。
这样的折磨,几乎没有更换什么方式,侯丽雅真不知林天高体内究竟潜藏了多少的能量,她的大脑已近乎迟钝中,不计是否达到一个小时,他才逐渐慢慢消褪,继而萎靡不振地伏在了她的肩头,哭着说:“走了,一下子就走了,没了——。”
她强忍着难受,说道:“天高,你说什么走了?”
“美妙,美妙都走了”他捂着脸,哭的呜呜呜地,然后抱着她的头,惊恐地看着她,说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侯丽雅的心已经跳到了嗓根窝!“没有,我没有。”
林天高的表情极度扭曲,他脸上的器官,几乎要攒到了一起,看上去,那么纠结,侯丽雅知道他一定很痛苦,她连连否认:“天高,你,我,没有。”
现在,林天高的脑子很清楚,他揪着她的头发说:“那你告诉我,你肚子里有没有孩子?”
“没,没有,啊,不,有,有。”
他举着她的头要向墙上撞去了,她立即说:“天高,住手,没有,没有孩子!”侯丽雅喊得声嘶力竭。
他马上停手了,脸上再度扭曲,哈哈哈地大笑,“没有?哈哈哈,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我就是要气气你,看你不在乎我!”侯丽雅哭着说。
“没有是吧,那你现在告诉映霜,给你电话,现在就打!”林天高此刻已是凶神恶煞,掏出电话的时候他的手都是拧着她的手,然后,生生放到了她手心里。
“拨——”他喝令道。
侯丽雅害怕了,她拨了号,但是,她拨通的却是夏如清的号码!
电话通了,侯丽雅不敢叫“哥哥”,只听林天高逼着她说:“告诉她。”
夏如清在电话的另一边已经听到了,他冷静地对侯丽雅说:“他现在大脑疯了,你照他说的去做就行,然后,尽快离开那儿!”
侯丽雅这才压了压惊,捂着电话说道:“哦,苏姐,我没有怀孩子,昨天,昨天我是逗你玩呢,你别信,那个,天高,啊不,林天高很爱你,你们别闹别扭了啊。”
夏如清听她说的结结巴巴的,悄悄说道:“马上挂了电话!”侯丽雅赶快关上了手机,回头看林天高的时候,他正露出牙齿冲自己笑呢,侯丽雅说:“我说了,你放心吧,我们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