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高心里知道一定是苏映霜和他妈又冲突什么了,他一言不发,把他妈扶了起来,关老太脸色泛白,看着儿子,又“唉”了一声,又说:“你出来的时候小苏没说要来啊?”
林天高很难过,他也觉得苏映霜一定听到了他妈的电话,猜也能猜出来是不是我妈有病了,但她就是执拗着装不知道,老太太一问,也勾起了他的不满,在他看来,儿媳妇就应该不计较婆婆的任何,毕竟他妈已经老了,你又是知识分子,一面说自己思想高雅,一面又和老人斤斤计较,不也自相矛盾吗,“哦,她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她。”但林天高为了他妈心里舒服点,就这么瞒天过海着。
“你也别替她遮遮掩掩,她那个心眼,能不知道?也就是哄哄你这个傻子,我是过来人,儿子,以后你可防着点儿她,成天打扮着,又是医生,业余时间不来看望老人,不是健身就是美容的,现在这个世道坏男人可多,你不看紧了,当心出事!”
林天高听了不以为然,他想到了侯丽雅,心想老人就是眼拙,您儿子自己都出轨了,还要防着儿媳妇,便说:“她没事,她就爱做那些,在一起的都是女人,您就别瞎操心了,好好养好自己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老太太又唉声叹气一番,说:“你也听不进我的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最近总是做梦,总觉得你们要出事,也难说,就你媳妇,气人是一绝,不脏口,不对骂,就能把你妈气病了,我老太太服了她了!”
在老太太家里呆着两个小时,又给她妈锤锤背,铺好被褥,林天高才说要走,临走的时候,听老太太说:“这些女人做的事,现在都是你了,活的都不像个男人了!”
林天高假装没听到,走出去以后,心里的不平却被激发到最高,他也是思想想后,感觉苏映霜心里根本没有他和他妈,她关心的是琪琪,是她妈,其余的,都是应付,因此,林天高很悲伤。
一直到第二天,他在班上,情绪都不大好,大刘一个人被憋得不得了,想找个人侃大山,启发了好几次,林天高都没回应,大刘说:“中邪了,该找找大仙儿了!”林天高苦笑一下,还是没有理他。
到了下班的时候,大刘急急忙忙就收拾好东西要走了,说:“该走了,今天不加班,你加了单位也不给你加班费!”
林天高:“恩,知道了,你走吧先。”
“嗨,真要出事了!”大刘没办法,撂了一句话,走了。
林天高自己呆在办公室,心里很不情愿回家,一天了,他想苏映霜平素的作风,对自己总是想不起来关心,都是自己忍无可忍提出来了,她才敷衍一下,说的那些话谁知是真是假,休息天让一起去看看奶奶,总要找各种的理由去推辞,为了不去看他妈,她都不怕琪琪累,给一个四岁的小不点报了那么多的课外班,钱花的流水儿似地根本不心疼,哪里像个一心一意过日子的女人?
倒是对自己很在意,我妈说她根本没错,医院,美容,健身,是她的三点一线,这哪是有家有老公的女人的生活啊,林天高极其悲哀,如同苏映霜悲哀自己做个不完整的女人一样,现在,他在悲哀自己做的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
他不想回家了,从前,急急忙忙地回家,因为感觉老婆心里只有自己,一旦感觉苏映霜对自己是戴了面具的模样,他的心就很冷,因而也再不愿意把自己的热付出给那个家,付出给这个女人!
他想到了侯丽雅,给她发短信的时候,其实,他的心里是茫无目的的,他根本没有想要约她出来,因为他知道,尽管,既有的这个家不很完美,不再温暖,但现在,他还没有资格去全心全意找另一个女人!
可侯丽雅却给了他一个火热的电话,为了他,她说,她已经订好了酒店,这一次,要换个环境,费用不用他考虑,因为她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大款,她不要他花费!
林天高很感动,一个女人,在和一个男人约会,却不舍得让这个男人花钱,这能代表什么呢?林天高很肯定自己的推断,是爱吧?呵呵呵,他想了想又自己乐了,这个字眼,说出来真的很难为情,这把年纪了,说不老吧,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二十来岁小伙儿为了找女孩儿用的字,好像现在用起来真的别扭点。
不过,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侯丽雅说:“怎么样,天高,来不来啊,我这个受你启发的约会,你还要不要向你的老婆大人请示呢?”
林天高说:“不用,你这么魅力,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认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不带夸张的,林天高已经豁出去了,家里的女人对自己二心,该照顾老人不照顾老人,该心疼老公不心疼老公,自己也没有必要为她守着贞节,贞节,是女人应该守的东西,我他妈的过去都活成个女人了,单位,家,两点一线的,人家外面吃吃喝喝,歌厅小姐的,我什么都没给自己放纵过,你还不知足,嫌我没本事挣钱,可以傍大款去,你若真傍了,我心里倒踏实了!
按照侯丽雅短信中的地址,他很顺利就到了凯旋,直奔电梯,找到房间门,按了门铃。
门开了,林天高还没有看清侯丽雅穿的什么,眼睛就被一层薄纱蒙上了,“亲爱的,闭着眼。”侯丽雅说,林天高顺从了,他发现,眼睛闭上的时候,鼻子更加灵敏,侯丽雅不知喷了什么香水,反正,他觉得刺激,有女人味儿,他一把搂着她,“小东西,想玩啊?”他笑了,立即边走边抱着她,“呵呵呵,天高,你闭着眼睛,能找到床吗?”
“找不到床有什么,就地就将你正法了,”林天高说道。
侯丽雅:“你那么野啊?”
林天高:“怎么,忘了吧,我上次吗?”
侯丽雅于是撒着娇笑了,“你太坏了,让我下来啊。”说罢,她就轻轻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林天高觉得有点痒痒,他说:“小妮子还会咬人啊,我让你咬!”
他睁开眼,一看,就要到床边了,他故意把她的背放到了床上,侯丽雅:“干嘛?我就咬了,你不是说我是妖精吗,那可是要吸血的,这点算什么啊!”
林天高也不理她,站着边动作边说:“吸我的血是吧,好,今儿让你吸真正的血!”
侯丽雅明白他要玩什么了,她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便狡猾了一下说:“那好,我就要你讲一个我要听的故事!”
林天高:“又来了,不就是要听她的故事吗,今天都讲给你听!让你听个够!”
二人从地上到床上,最后,林天高终于倒在了侯丽雅身上,他昏沉沉地说:“让我永远不起来了,就这么昏死过去吧。”
侯丽雅感觉也累了,但她头脑极其清醒,她牢记夏如清的计划,于是,拨拉一下林天高的头,说:“别睡觉啊,讲故事!”
林天高这才抬起头,盯着她的脸说:“你想听哪段?结婚进行时,还是离婚未来式?”
什么,离婚未来式?侯丽雅一听,兴趣来了,悄悄观察他说这话的神情,透了点无奈,又有些发狠,和上次见他的时候,那种表现大不一样,上次,侯丽雅总处处提醒他们夫妻间的关系,可林天高却时刻回避,生怕侯丽雅真能插一杠子进去,这才不到两天工夫,怎么就变了?一定有问题!
她想起来夏如清嘱咐她的信息,婆媳矛盾!
她决定一探究竟,从而趁机利用一下。
于是,她说:“哎,林天高,我可没让你们离婚啊,你老婆,是主治大夫,人又那么漂亮,女人见了都多看几眼,加上又温柔体贴,在家,疼老公,疼婆婆,在外——”
林天高一听她说“疼婆婆“,心里就如反射了一根刺,正扎在中央,哧溜溜地疼,他立即打断了她的话说:“得了,你也别安慰我了,我哪有那福气呢?”
侯丽雅一看,恩,这番话算找对门儿了,便决定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她继续说道:“吆,亲爱的,怎么,我苏姐给你气受了啊?那你也别计较啊,都一张床上躺了十多年了,哪有不给你脸色看的?我看啊,只要她对你妈好,你就什么都不能提,我可知道,当年,她可是你妈相好的准儿媳妇,要不是她,我们蓝蓝也不至于的,——”
说着,她就马上能带着哭腔了,“唉,可怜劲儿的,天高,我和你们俩认识最早了,现在,看着你,我就总想起蓝蓝,她那么单纯,我就能坚信,如果她还活着,即使遇到我那样要饿死的情境,她也能为你守身如玉的!”
侯丽雅这番话真戳到了林天高的痛处,十多年了,对于蓝蓝,他其实自己内心也时刻被刀割了般痛,只是男人的痛哪能总表现在脸上呢?何况已经娶了苏映霜了!
想到此,他更悲哀了,当初,娶苏映霜,是为了他妈,老太太当初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自第一眼见了苏映霜,就满意的不得了,有了苏映霜的影子,蓝蓝在他妈眼里,就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现在好了,娶进门来,哪个都一样,都不合他妈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