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妮娜,耍完黑暗之后,也只能在角落里苦笑几声了。
啊。。
谁知道那中指是不是她亲手砍下的呢?
谁知道她是不是无辜的呢?
谁知道她这几年来的委屈呢?
谁又知道,当年的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谁都可以不相信我,可是……你不行啊。
她凝望着自己脚下镶嵌着锋利铆钉的恨天高,那涂着黑色指甲油的脚趾裸露在外面,显得格外妖调。表面上如此,后脚跟和小拇指上高跟鞋留下的伤疤却清晰可见。
什么时候,她那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眼里居然蓄满了泪。
视野渐渐变得模糊了……
“什么时候呢……这是什么时候才开始穿上了高跟鞋呢。堕落……呵,他又懂什么。”
莫约十多年前,12岁的妮娜与姐姐走在大街上。
“娜娜,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同样是十多岁的许晴岚紧紧牵着妮娜的手。她总觉得自己的娜娜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本该在福利院的她们,现在却流浪街头。
她絮叨着:“话说福利院的那个凶巴巴的老女人可真的令人作呕,如果要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话,还不如在外面自生自灭。”
妮娜则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脚不言语。她的鞋早就已经在一次次的“摸滚打爬”中跑丢了,她暗自思忖着,自己身上可还有着无数姐姐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伤痕呢。
在福利院时,她经常瞒着姐姐私自出走,埋伏在地铁站,候车亭这些地方当扒手一类的人聊以度日。每次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轻则痛打一顿,重则报警,她也是派出所的常客了,警察们见怪不怪,但看她身影单薄,那么瘦小也不忍怎么惩罚她,顶多批评教育,训斥一通就放她出来了。
不过,她绝对想不到,她做这一切时,总有个人在暗处盯着她。
而这些事,许晴岚一概不知,她只知道一件事,就是她在福利院干活计的时候,总是会看见自己有爱心的妹妹一直偷偷地把自己的面包掰一半分给那些倚在角落的流浪猫们。而流浪猫经妮娜的教导,也终于学会时不时地叼来一些可以换钱的易拉罐或者其他可回收的物品。她很欣慰,也许哪一天,妹妹离开了福利院,自己也离开了妹妹,她一样能靠她的智慧生存下去。
直到最后,许晴岚因为实在受不了管事者——一个中年女人的脾气,愈发坚定离开福利院的心思,终于在妮娜的劝说下,她们偷偷逃出了福利院。
她们一起生活在城市的角落,每天只能通过拾荒勉强度过。妮娜为了姐姐而去夜店打工,收入虽然不高,但也能支撑日常需用。
许晴岚一直跟妮娜说不要去那种地方,可妮娜不听,每天晚上还是我行我素地穿上工作服往夜店跑。
很快,妮娜利用自己工作之余的闲暇时间复习父母健在时读过的功课,因此考上了本地的一个普通学校。
……
半晌,妮娜抬起头,想看看这个令她提不起精神的世界。
可是,她只能看到一片片模糊的色块在不断移动。她那双眼睛,已经离失明不远了。在她眼里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光斑陆离的蓝色星球罢了。
医生就曾断言,妮娜一过十二岁,一定会瞎掉。
是啊。。瞎掉。
正当她暗自惆怅时,不远处一阵喧闹声响起——闹街了。
这里的“闹街”,在当时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热闹的街道”或者“街道举行的游行”,而是指地痞流氓混混一类的人出来惹事。几十年前那些混乱不堪的城市里,地痞横行,随意杀人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他们出来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钱。
“砰——砰——”几声枪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
飙客们应声赶来,其中一个身穿黑色皮夹似乎是头头的女人操着豪迈的大笑,甩了甩她那飘逸的长发。
紧接着,在那边的人们崩溃似的往她们这边跑过来。
以这排山倒海的架势,似乎是非把她们拆散不可。
妮娜紧紧抓住姐姐的手,不肯松开。可是,她不松手又有什么用,人们被吓得失去理智了,不断涌过来,不赶紧逃就是活活送死。
“娜娜!!”许晴岚竭力呼喊着,拼了命地伸手想拉住她,而在另一边的妮娜却因为视力受限迷失了方向,只得随波逐流,被挤到哪就是哪。
这时,人群中伸出来一只手,拉住了妮娜。妮娜听到姐姐的声音,以为他就是姐姐,便也努力拨开人群,朝他的方向跑过去。
不料,脖颈突然感到一阵突然的刺痛,她随之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