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看?”
柳玉竹转过头,本来想到屏风外面站一会,给这两兄弟独自说话的机会,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小七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柳天赐的兄长看,那眼神儿,感觉再看一会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柳玉竹无语的捶了下自己的脑袋,这死丫头才多大,就学会对着美男子犯花痴了。她抬手敲了一下小七的头,瞪了一眼:“看什么看,出去!”
“哦。”
被柳玉竹一个劲儿的往外推着,小七这才恋恋不舍的哦了一声,再次看了床上的美男子一眼,转身离开了。
柳玉竹看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心想这南宫冉干嘛去了,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回来,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问他呢。
她看小七用手拄着下巴,依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这丫头还在惦记着那位公子,忍不住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想什么呢你,看上天赐的哥哥了?”
小七眼神一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柳玉竹说的什么,等琢磨过来之后,顿时垮了脸,“师父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看上馆子里的小倌儿!”
她这话里包含的轻蔑之意,柳玉竹就不乐意听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倌儿就不是人了,就是他们倒霉了些,不见得以后就不能出人头地。臭丫头以后再这样小心被人骂狗眼看人低!”
小七叹了口气,“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我没看上那个人,你别想太多。”
柳玉竹哦一声,明显是不相信她这副欲盖弥彰的说辞,“没看上人家干嘛刚才盯着看那么半天,眼睛都一眨不眨的。”
小七看着那屏风后的影影绰绰,凑到柳玉竹耳边压低声音道:“师父,你就没感觉柳天赐跟那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吗?好歹也是兄弟,这差别有点太大了吧。”
小七不提醒柳玉竹还没反应过来,仔细回想刚才他们兄弟俩坐在一起的画面,柳玉竹忽然打了个激灵。
别说,还真是不大像啊。
虽然都长得很好看,可确实明显两种不同的气质长相,一个阴柔精致,一个乖巧俊秀。
其实在柳玉竹的心里还是比较喜欢柳天赐这样的,男生女相在相面里可不是个好兆头。而且她在心里也把柳天赐当成自己的养子,所以她这么想也算是爱屋及乌吧。
其实孩子之间长得不像,在这大家大户里也不算什么,有可能是保养的,也有可能是被老婆带了绿帽。不过这些已经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情了。
柳玉竹伸手拍了拍小七的脑袋,“有可能是一个像爹爹,一个像娘亲了,我小时候跟我那些兄弟姊妹长得也不像。这挺正常的。”
小七打出生起就是独身一人,所以她并不了解兄弟之间还有长得这么不像的情况,对于柳玉竹的解释更是信以为真,毕竟在她心里师父还是很厉害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的呢。看来以找夫君也得挑个好看的,不然以后生的孩子也可能不好看。”
听到小七突然发出的感慨。柳玉竹只觉得有趣的不行,这丫头想的也太多了点。
不过她家小白芷肯定是没问题,毕竟她跟施韵舟都好看,所以孩子肯定也错不了。柳玉竹这自恋的想着,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不一会柳天赐就从屏风里走出来,坐到了柳玉竹的身边。柳玉竹抬头看着柳天赐,一张笑脸颜色不是很好。
“说完了?”
柳天赐嗯一声点点头。
柳玉竹给小孩倒了杯茶水,“你哥是生病了?”
刚才一进屋那股子浓烈的中药味,要是正常人也不可能没事在屋子里煮那么多的中药喝吧。
柳天赐看了眼后面的屏风,思索片刻才小声对柳玉竹道:“其实我哥哥中了剧毒,现在只能每日靠喝剧毒的药,然后以毒攻毒。”
“喝毒药!”
柳玉竹彻底被震惊了,以前她只是听说有人这么干过,但现实中还这没看谁真敢这么敢的。
因为以毒攻毒不但毒药的药性得跟自己身体中的毒药性相当,而且还得好好把握着剂量,稍微多一点或者少一点,都会要了人的命。
柳玉竹叹了口气,“那你哥哥这么下去也不行啊,以毒攻毒说白了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如履薄冰,若是有天稍微出点意外,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柳天赐被柳玉竹的话说的脸色更加惨败,他也知道哥哥这么做完全是拿生命在赌,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毒发身亡吗?
他太无能了,什么都不能帮助哥哥,甚至刚才看到他在台子上忍辱负重的跳舞,还在心里鄙视了他。
想到这些柳天赐就感觉自己胸口痛得简直难以呼吸。
柳玉竹看着柳天赐看着地面,眼泪突然一大滴一大滴的往下掉,这可把她给吓坏了,这孩子怎么还突然哭上了!
小七也无语了,一个男孩子居然还跟水做的似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还不如她一个女孩子坚强。
柳玉竹找出手帕来给柳天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安慰道:“别哭了,我还懂一点医术,不如我来给你哥哥看看吧。”
听到柳玉竹这话的柳天赐简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恩人居然还懂医术。在一旁的小七看柳天赐那副喜极而泣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得意,那可是她师父!
柳玉竹走到床前,抓着白衣公子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顿时被吓了一跳,这已经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了,而是这人根本就没有脉搏!
柳玉竹意识到这点时候,再次看着床上那位公子的睁开的眼睛,只感觉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如果是死人的话为什么还能动弹,可如果是活人的话为什么他没有脉搏呢?
好像哪边都很矛盾啊,柳玉竹突然想要是慕容越在这里就好了,因为以他的医术,说不定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样啊恩人?”柳天赐看柳玉竹把脉把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忍不住有些担心。
柳玉竹把他兄长的手腕放回床上,朝屏风后面走去,结果没走几步就被床上的公子叫住。
“姑娘请留步。我身体什么情况逍某最清楚不过,我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这毒素已经深入骨髓无力回天了,舍弟说姑娘对我们逍家有大恩,逍某一个将死之人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把这枚祖传的麒麟玉赠与柳姑娘,还请姑娘一定要收下。”
说着,他就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只玉质通透的麒麟坠。
柳玉竹哪里敢要,这可是人家祖传之物,要也得柳天赐去拿着啊,自己一个外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如是真的拿了人家的东西,那这助人为乐的性质可就变了。
所以柳玉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下来。
躺在床上的公子却是一副她不接受自己就不收手的架势,一边的柳天赐要催促着柳玉竹快点接下来,说这是他们兄弟二人商量后的一致结果。
后来柳玉竹实在是盛情难却,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下了,不过她也声明,只是暂时替柳天赐保管着,等着他长大成人的那天,一定会把这麒麟玉物归原主的。
三个人正说的起劲,屋子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所有人朝房门的方向看去,只见刚才在舞台上弹琴的那位白衣公子也走了进来。
“南宫冉!”柳玉竹上来就叫了对方一声。
虽然对方现在的脸并不是他的真实面目,但是柳玉竹一下就认出来了,毕竟也跟他相处了那么久,不止是长相,连动作神态也都在脑子里刻画的清晰可见。
而且她知道南宫冉制作人皮面具的技术十分高超,完全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所以柳玉竹在台上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她就知道是南宫冉。
可是被叫的人却只是冷淡的看了柳玉竹一眼,并没表现出任何欣喜激动的样子,这多少让柳玉竹有些尴尬。
怎么几天不见而已,居然还装作不认识了?难道是怪她找来的太晚了吗?
“南宫冉你怎么了?是生气我来的太晚了吗?我也没办法啊,只从客栈失踪之后就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后来还是我师父在奴隶市场发现了施韵舟,从他那里才得知,你被弄到清河馆了。这一路上我们都是马不停蹄,连夜赶路,连一条觉都没睡。”
柳玉竹这些话说的情真意切,没有一点夸大的成分,可是对方依旧神色淡淡,好像她刚才说的这些完全都事不关己似的。把柳玉竹没来由弄 一阵心悸。
心想南宫冉这厮不会是真的失意了吗?
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这么回事,不然以南宫冉之前的脾气秉性,怎么可能任由自己被那些歹人买到这脏污之地,肯定是失了忆才会乖乖的任那些人摆布的。
想到这柳玉竹心中更是一阵羞愧,都是她连累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