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毋燥,小心火烛。”皇宫内传来了打更人的声音。
“咚、咚、咚、“咚”,鼓声响了四下,提示着皇宫里的人已经到四更天。
这个时候,皇帝本该是在休息的。可今日的他,似乎显得异常焦灼。
油灯下,他来回不停的踱着脚步,时不时还会往外瞧上一眼。
他在等,他一直在等待着杨文怀的消息。
那一日,他眼见着楚凌霄中剑,顾倾城自尽,本以为顾楚两家大势已去,便对他们放松了警惕。
可并不是事事都能随他心意,顾倾城与楚凌霄未死的消息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一般击在了他的头顶。
他日日心神不宁,连做梦都能梦到顾忠国提着他血淋淋的脑袋哈哈大笑的场景。
他本有除去顾倾城和楚凌霄的心思,奈何手中兵力薄弱,没有把握与楚凌霄展开大战,为此,他日日忧心忡忡。也因此,他与杨文怀又在谋划另一个计策。
“嗒、嗒、嗒”。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杨文怀已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怎么样?“
未待杨文怀脚步站稳,皇帝已问出了口。
“圣上放心,一切都在咱们的计划之中。”杨文怀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这几日,我让那顾青宁一直注意着楚凌霄的动静。今日深夜时分,她亲眼看见他独自一人骑马出去了。臣以为,他一定是忍不住看顾倾城去了,就让顾青宁去跟踪他了,而且在路上作了标记。御林军已整装待发,今夜定让他们插翅难逃。”
“那就出发吧!今夜,朕定要见到他们两人的尸体。”
“是,臣告退。”
杨文怀言罢,已走了出去。
……
天平山上,范黎与楚凌霄还在不停的谈论着。
这两个惺惺相惜的男人,只觉得相见恨晚,恨不能一夜之间将整个天下都谈论完。
谈论的太过投入的他们,谁都不曾嗅到危险的气息。直到一个弟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前来报信,他们二人才终于看到天平山上那血淋淋的一片。
“楚凌霄、顾倾城,那一次让你们侥幸活下来,是我心中永远的痛。这一次,我定不会再放过你们。今日你们在劫难逃,出来受死吧!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
杨文怀猖狂的大笑着,眼神之中带着阴狠:“你们都给我听着,取楚凌霄与顾倾城首级者赏银万两,给我杀!”
“想不到我顾倾城的项上人头竟是如此值钱!”
不远处,顾倾城冷笑着,提着一把宝剑走了过来。
宝剑划破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杨文怀,凌厉的眼神如同一把刀,仿佛要在他身上剜上几个窟窿。
杨文怀的人看着眼前的这个满面怒气的女人,纷纷拿起手中的剑做出了戒备的姿势,却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
“杨文怀,你三番五次害我顾家,我顾家军还未去找你麻烦,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那好,今日我送你下地狱。”
话落,顾倾城手起剑落,解决掉了挡在她面前的人。她一步一步逼近着杨文怀,手中的剑离他仅剩一寸之地。
“丫头,小心!”
几乎就在顾倾城的剑将要刺中杨文怀时,范黎惊叫出声。
茫茫的黑夜之中,极好的听觉分明让他听到了箭拔出驽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他飞步上前,一把将顾倾城揽住怀中。
下一刻,顾倾城只觉得手心中有黏热的液体流过。她眼见着范黎的身体一点一点向后倒去,惊讶、恐惧、自责,数多个情绪终化作了心痛,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被掏空。
“师父——”她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救我?最该死的人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