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的话说的很难听,叶家的族老们纷纷发指。
叶日新见状更是得意,似乎叶寒的举动正应了他的下怀。
执法堂的弟子们将烈酒淋在干柴上,火把点燃,就等着叶日新一句话。
虽然,在叶家里的很多人都屈服于叶日新的身份跟叶堂的权利,可此时此刻的气氛让他们再也没法子兴奋起来。
火祭毕竟是要死人的,这个道理是谁都知道的,更何况是族老们,他们都深知叶日新的心思,就是要让叶寒这一支再无后代,再无人来打扰他们掌控叶家的现实。
众杂役们都在为叶寒默默的祈祷,他们不想这位落魄的少爷就这样被杀掉。
很多族人们的内心都是矛盾的,毕竟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接受过叶寒父亲的恩惠。
诸位族老们更是纠结万分,他们能有今日的安逸生活,全赖于叶寒父亲的特殊安排,更有甚者,当年叶寒父亲还救过他们的命。
叶寒嘴角微微翘起,大呼:“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们能够背负的起内心惭愧,背负起忘恩负义的骂名,就立刻动手吧。”
“叶寒,你别说话了,一个小小的杂役有什么恩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叶凯根本就不知道叶寒父亲为叶家做过什么。
族老当中有位满头华发,驼背很厉害的瘦老头缓缓的起身,指着叶凯骂道:“狗奴才,就算叶寒是杂役,说他还轮不到你。”
“你特么是谁?”叶凯不知死,用手里的鞭子指着老者骂道。
老者脚步奇快,只见到一道黑影闪过,叶凯已经跪在了驱妖台上了,脸上多出了几个五指红印。
叶凯无辜的望着叶日新,就差哭出来了。
叶日新看了看叶凯的狼狈样,又凑到干老头身边:“华叔,我尊敬你这么叫你,您老打狗也得看主人吧,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打叶凯的是族老当中的叶华,他是初级厨师六阶,仅次于叶堂跟叶钱。
听见叶日新用话数落叶华,叶寒笑了:“华老,当日您的性命还是我爹救回来的,刚才你揍了叶凯,就算你还没有忘恩负义,我叶寒心领了。”
这是叶寒故意要这样说,因为他害怕叶华碍在叶日新的地位,如果说了软话会在众人面前失掉威信的。
叶华回头冷冷的看了眼叶凯,背起双手问道:“叶家族规怎么说的,以下犯上当张嘴,难道我做错了么?”
叶日新哼了声:“老家伙,就知道你有这招,先把火给我点上。”
“等等!”叶华犹豫了,他站在原地沉思片刻道:“火祭会死人的,叶寒一支就剩他自己,你们真要斩草除根?”
“都跟你说了老家伙,今天请你们来是给你们面子,给我闪开。”叶日新摆手喝道:“烧!”
随着叶日新的命令,叶寒身边的干柴燃起熊熊烈火。
台下的人纷纷发出嘘声,更有人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们并不想亲眼见到活活的烧死人。
叶寒却不慌不忙,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双臂较劲,拼命的去挣脱捆住他的绳索。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就是没法子扯断。
叶日新远远的见到了叶寒的举动,猖狂的笑道:“我的寒大少爷,你的伎俩我早就想到了,就为防着你这手,绑你的铁链是千年寒铁,想挣脱他,除非你是御气厨师。”
叶寒感到了身边的热量,火苗呼啸,自己的衣衫已经开始燃烧,难忍的灼热感在身上蔓延。
“小人,十足的小人,就算我叶寒烧死,你也永远无法逃脱在我心中仇人的地位。”
“你算个屁,随便你怎么想,再见了我的叶寒大少爷,等你死了我把你的小指切下来送到厨皇那里,咱们叶家也算是过了这一劫。”
叶日新这个时候也不忘蛊惑人心,得意的站在一边看着叶寒慢慢的被火蛇吞噬。
忽然间,火堆上方落下大量清水,柴火瞬间被浇灭。
叶日新瞪大了眼珠子瞧着,发现是刚才的叶华所做,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你干什么,难不成你要让咱们叶家灭族么?”
“我欠叶寒他爸一条命,今天就是让你杀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动叶寒。”
叶寒深受感动,自己刚才的话到底没有浪费,算是激起叶华心中的那点报恩的心。
叶日新的脸上露出怒相,双手搓了两下,手心出现两团火,将刚刚淋湿的干柴再次点燃。
“御火术?”叶寒大吃一惊,他问道:“你吃了御火丹?”
“废话,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不知道享用这样的宝物。”
“这可是镇族之宝,只有可以接认下届族长主厨的人才能服用,你?”叶寒心中寒意四起。
叶华冷喝道:“私自偷吃镇族之宝,你把不把族规祖训放在眼里了,他么的!”
叶华又抓起几个水桶浇在火堆上,这一举动惹怒了叶日新,他毫不顾忌在场还有别人,挥拳边冲向叶华,两个人打在一起。
有了御火术,相当于有了御气法,这是中级厨师以下的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事儿。
它可以自由操控菜肴的火温,可以在对战的时候远程发出火团,唯独是对自身的真气消耗过大,使用之后要休养许久才能恢复。
作为初级厨师的叶华,居然只能跟叶日新打个平手,但偏偏在叶日新的御火术攻击下失足,瘫软在地。
叶日新真气消耗过多,一身的冷汗,气喘吁吁的指着叶华:“族规,老子就是族规,祖训,我说的就是祖训,特么的敢在这里坏我的好事儿,急了连你一起烧。”
叶寒身边的火越烧越旺,从外边根本就没法子看清楚他的影子,叶华跪在火堆跟前,眼中露出了释然的神色。
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了叶华的后衣领,拖着他往火堆跟前走去。
叶日新手中攥着一把匕首,疯狂的与叶华说道:“既然你那么愿意替他出头,那我就让你看着他的手指被切下来。”
二人斗法,已经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正常人在这样熊熊烈火中,大概早已烧的体无完肤。
按照叶日新的计算,还超出了一段时间,他让执法堂弟子将火熄灭。
众弟子熄火之后,纷纷捂住口鼻从驱妖台离开。
而火堆中只剩下依然绑在铁链上的叶寒,通身上下一片黑,焦糊的味道着实难闻。
叶日新狂笑:“罪人的后代,带来不幸的人生,留着何用?”
话音落,他手中的刀片已经切在了叶寒的那根小指上。
“咣当!”
刀片滑落,叶寒的小指流出鲜血。
正当叶日新想要继续撕扯叶寒手指的时候,他的肩头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
“好疼,你还要再切一刀么?”
叶日新立刻收住匕首,下意识倒退两步,瞪大了眼睛盯着还绑着的叶寒。
“怎么可能,这么凶的火居然没烧死你?”
叶寒的脸已经黑的看不出模样,可他的声音就足以让叶日新胆寒。
“千年寒铁真不是白给的,这么烧居然还能保持我体内的温度,我还得谢谢你给我上了这幅镣铐。”叶寒道。
叶日新又退两步,感觉有点懵,立刻呵斥执法堂的人:“换锁,把千年寒铁的锁取下来,再给我加柴烧!”
叶寒的无事,导致了叶日新立刻癫狂,趴在地上的叶华也发出了宽慰的笑声。
正当叶寒的千年寒铁被解开的刹那,他却露出得意的笑声,挥手便是数拳,将几个执法堂的弟子打翻在地。
他顺势冲到叶日新跟前,抬腿就是一脚,夺下了他手中的匕首。
“切我的小指是么,我得还回去,让你们把我父母承受的痛苦都还回来。”
叶寒通身的漆黑,那是一种黑暗,一种似乎是叶日新末日的黑暗。
“御火术!”
叶日新刚刚跟叶华斗法的时候,真气消耗过大,这回的御火术只打出了几团火。
台下的子弟们都屏住呼吸,族老们都在劝说叶寒不要莽撞,却没有人上台来阻止他。
叶华此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鼓掌,口中念叨:“叶寒,你真像你父亲,善恶分明,嫉恶如仇,叶家有望了!”
叶日新边退边尝试再次凝结真气。
“没劲儿了吧,吃了御火丹居然不为族人做事,留你何用?”
叶寒愤怒的声音似乎在咆哮,这一声震得场下人纷纷倒退。
他挥起手中匕首喝道:“让你尝尝我爹的混阳刀法,这也是叶家不传之秘!”
刀风起,天地苍茫,白雪见红光,恨无常!
叶日新的小指被硬生生的切了下来,扔到了雪地里,却被大黑叼走。
匕首再次举起刺向叶日新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都不敢相信叶寒会有如此举动,这可是杀身之罪。
可就在此时,从驱妖台外侧飞来一柄铁铲,将叶寒手中的匕首打掉。
“畜生,敢伤我儿,你的眼里还有叶家人么?”
叶寒踉跄了两步,眉头紧锁,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眼,却再次激发了他心中的怒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