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听了老渔夫的话愣了下,随之又很平静的凑了过去。
“前辈,我们只是在这里借住,不会打扰您的任何事情,请放心!”
“没关系的,刚进来就看出来你们不是坏人。你们尽管在这里住,有事情就办事情,想走就走要留就留,老头我不会掺和你们那些破事儿的。”
就在此时,院子外边传来于子腾的声音,这小子一边跑一边仰天大笑,手中好像抱着个人。
“师傅,你看我把谁给带回来了?”
叶寒等人将目光抛向院门口,被于子腾抱回来的居然是王天罡。
叶晓晴惊得跳了起来:“天啊,怎么会是他?”
见到王天罡的样子,叶寒也是吓了一跳,这家伙双眼微闭,呼吸急促,面色煞白,嘴角还不停的往外吐着黑水。
“中毒了?”凌海疑惑道。
叶寒立刻伸手把脉,微微的点了点头。
于子腾将肩头的包袱扔下,说道:“刚才我在岸边收购臭鱼烂虾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当时他躺在河滩上人事不省,我把他抱起来,吐出一大堆的黑水。我想反正也是跟咱们作对的人,不如就把他抱回来绑上,等他醒了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叶寒摇摇头道:“他应该是中毒了,这人不坏,也是难得的好官,咱们得救他。”
渔夫老头凑了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王天罡,暗暗的摇了摇头。
叶寒让于子腾把他抱进房间,打算为他脱掉衣服,却被渔夫拦住了。
“这个人中的不是毒,而是一种掌法,你们不能动他胸前任何一个部位,必须要把四肢先治好才能把他胸口的毒放出来。”
“什么意思?”叶寒问道。
渔夫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他中的是断筋掌。正所谓十指连心,他的手筋脚筋全都被伤,并牵扯到心脉,如果现在就为他从心脉开始疗伤的话。那他醒来之后手脚也是废的,所以必须先治疗手脚,再治心脉。”
叶寒很震惊,他不敢相信这个老渔夫居然懂得这么多。
还没等他发问,老渔夫自己就开始唉声叹气:“真是可怜,这伤没的治了!”
说过话后,老头自己走出了房间,坐在了火堆前,翻烤起鱼干来。
叶晓晴显得有些急躁,跑出去问道老头:“老大爷,人都这样了,您要是有办法,那就麻烦您出手相救吧!”
不管她如何恳求老渔夫,那家伙就是不回话,凝重的表情,失意的神态,手中的鱼都烤成了碳灰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叶寒跟了出来,轻声问道:“老人家可有妙法相救,如果真如您说的,我的针法恐怕真的救不了他。”
“他是官家人,我救不了!”
叶寒先是一愣,接着又说道:“对,我也痛恨官家人,可这毕竟是一条人名,再说这个人我了解,他的的确确是难得的正直清廉的好官,您看是不是……”
“不救,再正直的官员也不是什么好人。”
叶寒有点着急,于子腾从房间里跑出来喊道:“师傅,他看上去好像快不行了,进去的气儿都少了。”
叶寒眉头紧锁,向老渔夫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老人家,劳烦你一定出手相助,如果这样正直的人死去,那真是没有天理了。”
老人的脸色变得平静,双目微闭。
“老人家,不瞒你说,我这张脸都是易容出来的,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可我不知真心隐瞒身份,真是迫不得已。”
“就为了躲避这个人的追踪是不是?”
“老人家眼里超凡,您绝非凡人。求你了,叶寒在这给您施礼了。”
说完话,叶寒再次行大礼鞠躬。
老头摆了摆手叹道:“罢了,能为自己的敌人如此去求别人,你也算是大善之人。听我的,你先把他的手掌心下针,刺入三毫;脚心涌泉刺入半分;头顶百汇刺入七毫,保住他的性命。”
叶寒听到这,立刻答应了下来,从怀中翻出了麒麟针。
一见到麒麟针,老头立刻皱起眉头来:“用这么厉害的针,你是想杀他还是想救他。”
说话间,老头从怀中翻出几根毛针递给了叶寒。
叶寒按照老者的方法去做,将王天罡的五处穴位封住,渐渐的他恢复了呼吸。
回到院中,老头不慌不忙的拿起手中的木棍,将上边已经烤糊的鱼干取下,打成了粉末放在了碗里。
他有跟叶寒说到:“现在你们去镇子里准备几样东西。”
“前辈尽管说。”
“猪苦胆一颗,要绿毛公猪的;狗黄一枚,要没毛黑皮狗的;还有七色鸡一只,要没下过蛋的母鸡。”
叶寒一听这几样东西差点没喷出来,他诧异道:“这些东西怎么听起来如此古怪?”
“那当然,我们东海镇的特产,外人怎么可能知道。”老者随即变得非常认真道:“切记,不管对方如何问,千万不要提起是我说的,只说是从江湖秘书上看到的就行。”
“哦,这可以做到。可是这三样东西去哪里找呢?”
“村北王家的鸡,村西李家的胆,村南关家的黄,还有我这里的鱼,这就可以治疗你朋友的伤了。”老头说着,端着碗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锁不再说话。
叶寒心中盘算着,这老头绝对是个高人,是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高人。光从这几样东西上看,再加上他那极力隐藏自己的意思,足以证明这老头的历史跟背景绝对不容小视。
“师傅,这个捕头怎么办?”
“晓晴在这里守着,我跟他们两个出去找东西。”
安排妥当之后,叶寒将那些臭鱼烂虾捣成泥,加上了些许香辛料,再涂到脸上之后的味道,要比之前的臭味好的多了。
出了老头的院子,叶寒本打算分头去找。可考虑到他们人生地不熟,加上于子腾能力不足,最后还是决定一起出发,遇到什么事情还可以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路上,凌海也跟叶寒提到了断筋手这一说。
按照他说的,断筋手应该是邪厨的一种掌法,但能够用到出神入化的人不多,最多不会超过三个。
叶寒听到是邪厨,他心中又泛起合计,多亏紫云教过他易容术。不然的话,自己走到哪里都得是被人追杀的目标。
三人趁着黄昏,沿着镇中的大路先往镇北王家去,这一路的打听,最终在镇子最北边的出口处找到了两个大杨树,大树的后边就是一间不大的院落。
院子里几间木房,单独流出一片空地当做养鸡的地方。
三人瞪大了眼睛往鸡圈里巡视了片刻,并没有发现什么老头说的七色母鸡,四处乱飞到处踩蛋的公鸡倒是不少。
木房里的炊烟袅袅升起,火光也可以趁着昏色看得清楚。
于子腾想要去敲门,叶寒道:“等等,等出来人了再问不迟,咱们先看看院子里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能养鸡的。”
可没有多久,房间里就传出阵阵的咳嗽声,浓郁的药味飘散出来。
于子腾道:“他家有病号!”
“等等看,估计那只鸡在他家也是个宝贝,咱们就这么唐突的去要,恐怕人家未必能给。”叶寒说。
于子腾哼了声道:“现在的人不都喜欢银子么,大不了给他个千八百两的,我还不信他们不喜欢。”
“别这么说,没听他家里的人都病倒了,人死了要钱还有个屁用。”
凌海笑了:“叶兄说得对,人快死了的时候,最想要的就是命,如果他们家的人真的病入膏肓,咱们要是救了他们的命,那要比多少银子都好使。”
于子腾不在说话,闲来无事顺手弹出一颗石子,正打在一只公鸡的鸡冠上。
公鸡很听话的从院子里飞了出来,落在于子腾的肩头。
于子腾问道:“公鸡公鸡,告诉我你家有没有七彩母鸡。”
公鸡咯咯了两声,将脑袋一扭,看似非常不悦的飞了回去。
接下来不管于子腾怎么用石子打它的鸡冠子,那公鸡就是不出来。
凌海惊道:“没想到这小兄弟还有这两下子,居然会驭兽!”
“切,人家公鸡说了,七彩母鸡高攀不上!”
叶寒噗嗤笑了:“是不是这只公鸡被那只七彩母鸡伤到了,感情受到了严重的挫折。”
于子腾点了点头。
“那你没问问那七彩母鸡在哪么?”
“人家没说,估计再问也问不出来了,没看它都不爱出来了么?”
叶寒跟凌海相互对视,各自消沉下去。
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一位妇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边有些菜品还有一壶酒。
她推开了厢房的门,进屋之后放下东西又出来了。见到刚才那只公鸡之后,她忽然间愣住了,目光在四周扫视。
叶寒感觉她应该是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这便站起了身子,缓缓的走到了院门前。
“这位大嫂,刚才路过此地,听见房内有人咳嗽的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得的痨病?”
妇人听到叶寒这样说话,眼神忽然间变得很犀利,她凝视了叶寒良久,缓缓的走到院门前,站在门口低声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