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柔的透进明若楼二楼的睡房。
司无琛睁开眼,看着怀中这个熟睡的小人儿,手轻轻抚上她的眉眼,温柔细致的描摹,勾勒,似要将她的样子深入骨髓,看来昨晚应该累坏了,勾唇一笑,起身穿衣走出去,轻柔的关上门,并吩咐桃夭灼华两人万不可吵醒了王妃。
他要去一个地方,那个充满悲伤的荆棘之地。
皇宫内院,朱红深墙内,一处长满杂草,无比荒败的宫院,传来几声无比渗人的乌鸦叫。
若是张水儿看见这,一定不会相信皇宫内居然还有这么……这么破烂的地方,虽然隐秘,但也有碍瞻观。就像那被荆棘掩盖的“离宫”而字,灰尘仆仆,有的地方甚至都凋落了颜色。
司无琛站在门外,抬头,眼神明暗的看了看那两个字,抬脚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缓缓走了进去。
记忆中宽阔的庭院,现在长满枯草,荆棘,到处充满冷色调,看不出一点鲜明的颜色。司无琛踩在枯枝上,走向里面的大堂,站定,冷笑到:“母妃,你看见了吗?虽然现在已经开春,这里却依然荒如冬季,你说,你得有多孤单呢!”
这时,好似看见一个穿着一身淡紫色流觞裙宫装女子,在这布满灰层的大堂没旋转起舞,好不快乐!不过那女子却突然转过头来,一张倾城的脸蛋上没有半点笑意,只剩下疯狂的狰狞。
女子的话犹在耳边:“你当初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他就来看我了!这都是你的错!哈哈,都是你的错啊……”
都说天生双子是一件不幸之事,特别还是生在皇室,所以哪能逃脱的了一人死一人生的命运。不过最后他还是活了下来,而且活的好好的。虽然母妃当初想要掐死他,虽然她最后还是自己死了,临死时却说着十分狠毒的话。
“即使本宫死了,也不会承认你是本宫的孩子,你就不应该出生,以后注定会给身边人带去痛苦,注定孤老一生”
想到这的司无琛笑出声到:“母妃啊母妃,相信你也看见了本王现在也过得好好的!今日来不是看您,而是想要告知您一声,你当初所相信的诅咒是多么的可笑。呵!孤独?给身边的人带去痛苦?不过是你强加在本王身上的,而且她说过:‘没有谁生来就要背负伤悲的’,所以我不会再那样下去了,今日来就是想和说这事,告辞”说完毅然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留恋。
司无琛走过之后,皇帝司尘空从柱子后走出来,看向那个自己从未关心过的儿子,那张三十岁左右的脸瞬间苍老了许多,那句话应该是张水儿说的吧!呵!没有人生来就背负伤悲,是这样么!
此时,张府。
柳青若照顾好两个孩子和婆婆之后,就在院子里随意走动起来,不同的是,往日那双不管张水儿怎样刁难都温和的双眸,此时黯淡无光,一路走过去,手一会抚过门延,一会又抚过府内的那一砖一石,一花一草,沉重的伤感之气铺面而来,不知不觉中竟是来到了那处写着“倾城”二字的小院。
脚不由自主的缓缓走进去,“倾城”,姐姐,会是你么?水儿说的那个朋友会是你么?
因为张水儿家人住进来的缘故,所以这个院子周围的杂草藤蔓都被修剪了一番,看起来格外雅致,不过这个小院里面张水儿到是没让人进去,因为里面不仅住着美男大哥的师傅,而且她也不想让人进去打扫这份独属于那两人的宁静。
柳青若继续往里有走着,这里的花草树木,都是那样的熟悉,熟悉的令人心痛。突然看见一个穿着花衣的背影,虽然被花丛掩盖了大部分,但不难看出其对着自己,躬身在花地里忙活着,柳青若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姐姐”两字,在那人转过身时,生生卡在喉咙里,最后被自己咽回去。
“你是……水儿说的那个朋友?”竟是如此年轻,如果忽略那一头华发的话。
如果张水儿在这看见这的话也定会诧异的,因为之前还是一个十分老态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年轻,莫不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
“没错,在下花无衣,夫人应该就是刚搬进来的张水儿的家人吧!”
“嗯,不过……妇人想问先生,可有在这小院中见过一个名唤倾城的女子?”
花无衣手里的小铁铲噔一下掉落在地,咻的一下起身,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柳青若面前,激动的说到:“你……可是倾城的妹妹,连家二小姐连青若?”
“先生认识妇人?”柳青若十分疑惑,她自知从未见过面前这人,却不知这人如何得知自己就是连青若的。
“呵呵!没想到便寻不着,兜兜转转,还是自己回来了”
“先生何出此言”
“你姐姐倾城离世之前叮嘱在下一定要找到她妹妹,结果二十年过去便寻不着,也就放弃了”
“离世?”柳青若呆愣在原地,身子踉跄。
“没错,她就被葬于这些花下,希望一直能盼着你的归来”
“呜……呜呜……呜呜”柳青若突然哽咽,声音由小到大,眼泪止不住的流出眼眶。
是的,她就是连府二小姐连青若,因为奸人的陷害,从此她流落在外,姓也换了柳姓,最后被张水儿的爹张力忠带回家,从此就在那生活了下来。
不过那些个日日夜夜,她也有想过报仇,可是仅凭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斗得过那些人,于是也只能作罢,安心于现状,但万没想到今时又会到这个地方,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被勾起,连带着那些亲人离世,遭人陷害的恨意也如泉水刹那迸发。
“先生……与家姐”
“呵呵!也不过是一对被上天看好的苦命鸳鸯罢了”
“是么,先生可知陷害连家的那些人……”
“他们都已经死了,连家虽然恢复了清白,可是也应该没人会注意”
“是啊!不过是一个衰落的小门小户,又有谁会记得,我只恨未能亲自报仇血恨,以告他们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