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当日之事,你能否对老婆子细说一下?老婆子虽然老了,眼睛也浑浊了,可是这心还是明亮的,我不相信姑娘是杀害我那可怜孙女的凶手,请姑娘你告诉我实情,把当日所见之事告诉一下我这可怜的老婆子,以及我这一家子吧!姑娘……”这老婆子说话也是有些水平的,没因那珠玉的祸水东引而昏了头,反而在问宛清如的时候,把姿态摆的非常低,眼中也带着恳切。
“老人家,你先站起来,这样坐在地上对身体不好,你的腿有风湿,地上湿气重,会影响你走路,尤其适逢春寒时刻,你膝盖的疼痛会更加心中,快快起来,老人家。”
若是平常,宛清如是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善良,因为这样的善良,如果存在了,只会是一种软弱。
但看到这位老人,从面上看出的病痛,还有刚失去孙女的痛,宛清如不免难得的好心了一回。
“好心的姑娘,你真的非常的好心,老婆子,老婆子……”老人眼中的泪花闪烁起来,刚才的坚强在此刻看来是那样的脆弱。
身上的病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儿子媳妇他们,她都不敢说,就怕说出来后会家里增添负担,本就吃力的家,若是再把她腿痛的话说出来,只怕就要雪上加霜了。
孙女已经被人害死了,自己要死再垮了,那这个家,也就……
老人不免悲从心来,浑浊的双眼望向湛蓝的天空,在眼眶中闪烁的泪花,也久久没有再滚落下来。
“小姐,他们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开始质问了吗?”珠玉靠近宛心珏,轻声询问。
“多嘴。”宛心珏一个厉眼过去,珠玉只能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珠玉的话,其实还是在宛心珏的心中留下了痕迹,这样的情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这个老不死的老虔婆,应该向刚才质问她一样质问宛清如。
“老人家,身上有病痛就要对你家儿子和媳妇说出来,这病不能根治,但是开点药吃吃能遏制疼痛,你一直忍着只会加深疼痛,老人家还是要三思而后行那!”宛清如又叮嘱了几句后,随手从内扣里抽出一张纸,上面赫然是一个药方,且还是关于风湿的药方。
“老人家拿着,回去之后配点药吃吃,这样疼痛会减轻不少。”宛清如把药方放到老人那双颤抖,皱着皮的手上。
这是一双辛苦劳作的手啊!
“谢谢您,谢谢您,好心的姑娘,我绝对相信你不是害我孙女的凶手,若是您害的,那您又怎么会给我这药方呢?这药方有多宝贵,老婆子心中清楚,这都是私家珍藏的啊!老婆子何德何能能接受姑娘的好意呢?”老人心中门儿清,这个时候也不免屈膝要给宛清如跪下。
孙女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是那宛家大小姐做的,只是民斗不过官啊!若不是他们有高人指点,也不敢在这肆无忌怠的哭闹,怕最终也只能含着泪,忍受孙女的不在。
她可怜的孙女,都还没有说人家,就这样没了,老人想想都觉得心口发疼,痛的呼吸不了。
“老人家能信我,这就是我对老人家最好的回报和感激,老人家不必为这感到贵重,药方其所在的价值就是医治人,这只是一张简单的药方,老人家还是拿着吧!”宛清如苦口婆心的又说了会,老人家才打消了还给宛清如的念头。
家中已是如此,若是她再倒下,那就该是混乱一片了。
她,还不能倒下。
老人家手下药方之后,又是感谢了一番,证明宛清如不是凶手,凶手是宛心珏。
宛心珏自始自终都观察着这边,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宛心珏就能知道,就像现在这样,那个老虔婆居然反咬她一口。
好,很好,居然这样,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说,你们一个死了孙女,一个害死人的,你们在那边倒是聊得欢啊,若是你们想在府衙门口继续聊天,那么你们就呆在这吧!本小姐是要回去了,没有心情在这里和你们叽叽喳喳个不停。”宛心珏眼中暗光一闪而过,语气略显强硬蛮横,也不在装什么柔弱。
“好心的姑娘,我真的你不是害死我姑娘的凶手,我不会冤枉你,你且去旁边呆着,我这老婆子要和宛家大小姐好好的说道一下。”这老婆身上的气势,一瞬间都变了,刚才还是那种那种农家村妇的泼妇骂街,而此刻就像是被注入了力量,要上战场。
“老人家,我来和你一起和宛家大小姐说道说道,她前几日也如今天这般去了我的食肆信口雌黄,说我是杀害您家孙女的凶手,让我好好认罪。”
“我若真是杀害您孙女的凶手,我也不会这般情形了,真真是冤枉的不行啊!”宛清如神情哀叹,那是被冤枉而积郁成的。
“好好好,好心的姑娘,老婆子与你一起向这宛家大小姐讨个说法。”
衙门口,一老一少,地上一个跪着坑头,一个小的哭,壮年的一脸茫然,与宛心珏主仆对抗着。
本想稳操胜券的宛心珏,却不知道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神转折,让她有些始料不及,宛清如和那老虔婆一起,战斗力指数爆表,让宛心珏完全是招架不住。
“很好,很好,你们几个一起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你们是看我身后没人,还是看没人来给我撑腰?你们竟然欺负我到如此地步。”宛心珏被气的不行,连连喘着粗气。
“珠玉,你给我去敲锣,我要府尹开堂受理案子。”宛心珏狠辣的看着宛清如和老虔婆,这都是他们逼她的,对薄公堂,本来是最后一步,可现在被提前了。
“是,小姐。”珠玉踩着小碎步去敲衙门外面的那扇大鼓。
宛清如嘴角勾起一抹笑,对着身旁的老人家轻声说道:“老人家等一下进了里面,有甚说甚,我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可别像那宛家大小姐,我向心府尹是公平公正的,一定会为您伸冤,你且好好的,进了里面不能操之过急,我也会帮老人家你的。”
老人家感激的看着宛清如,这萍水相逢,又是送药方,又是要帮他们,这……老人家就算再笨也是知道他们得了天大的恩惠啊!
这好心的姑娘能帮她到如此,恐怕也是和对面那位宛家大小姐别着矛头的,她人老心不老,明儿镜的清楚着。
这可是大贵人的帮忙啊!
“老婆子在这再次谢谢好心的姑娘,若是这次我们能为孙女秋莲讨回公道,我们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好心姑娘的救命之恩,请受老婆子一拜。”老人家深深地朝着宛清如一鞠躬,宛清如这次没有去扶老人,因为如果她不受这一拜,只怕老人的心里会更加的过不去。
“老人家,这一拜,我受了,我们进去吧!”
“好,好,我们进去。”
君白玉看着宛清如他们进去,自己还被留在外面,摸摸鼻子后,决定也要跟着进去,这被留在外面算什么呢?
他家妹妹刚才被人欺负了,他没有挺身而出,这个时候,就该是用到他了。
君白玉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去,在快要进入衙门,他还非常风、骚的回头对着外面看热闹的百姓来了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外面的百姓因为他的动作,可真的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啊!
宛清如正好回头看到这一幕,额角和唇角,纷纷抽搐了一下。
骚包就是骚包,不管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卖弄一下。
公堂之上,坐着的不是府尹,而是有着瑞王之称的四王爷君白羽,温润如同春风的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容,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每一个人,直到目光触及君白玉,可能微缩了一下,又不着痕迹的转移开来。
“今日公堂之事,由我来代替府尹开堂,堂下何人,请报上名来。”没有任何威胁和压力的声音,待君白玉一说出口,老人家和她的儿子儿媳还有唯一的小孙子已经跪在了地上,开始叙述起事情的经过,说道最后更是泣不成声。
至于宛清如,决定坐壁观戏,而宛心珏,因为刚才迷失在君白羽的笑容之中,被老人抢了先机,现在正恨得牙痒痒。
“禀瑞王爷,民女是冤枉的,民女没有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杀人兹事体大,我怎么可能不顾自己的名声而去杀人呢?请瑞王爷明察秋毫。”宛心珏这次没有胡搅蛮缠,反而以弱者的身份开始为自己寻求公道。
宛清如听着都觉得自己的牙齿开始隐隐犯疼,也亏得宛心珏脸大。
“这位是宛家大小姐吧?”君白羽听的正认真,宛心珏这么一插嘴,让他很是不喜,纵然心中有意见,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
“正是,民女是宛家二房的嫡长女,如今在宛家排在第一,随他们都喊我大小姐。”
“民女宛心珏,给瑞王爷请安了。”宛心珏颇有心计的点名自己的身份。
“免礼。”君白羽抬了抬手,目光又看向宛清如。
“清儿妹妹也来了,快赐坐。”君白羽的目光与宛清如对上时,有着一丝欣喜,接着是热拢的让人给宛清如端椅子。
“不了,我就站着吧!”宛清如拒绝,真要是坐下来,这还成了什么事呢?
“清儿妹妹年纪还小,不能长期站着,还是快坐下来吧!”
最终,宛清如坐了下来,现场的局面也变得非常诡异起来。
那老人一家跪在地上,宛心珏心情非常郁闷的站在那里,尤其看着宛清如坐下来后,那心里的感觉更无法形容。
“好了,堂下所说之事我已明了,现在来看看,这案子该怎么审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