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起大旱,峡州仅有三月存粮,恳请陛下拨款赈灾。”
“陛下,吞并东阙不久,东阙褚王赏刑未就,不宜再调动银粮。”
候将军出列又奏:“陛下,峡州乃建康与南姜一处要塞,若不顾此地,恐南姜趁虚而入啊!”
“臣附议,若南姜接济,陛下,峡州势必反叛。”
“愚昧武夫,拿什么救?诸位上供粮草吗!”
“难不成看着南姜收了百姓夺了峡州吗!”
“竖子!你一介……”
“够了!看看你们,哪样——咳咳,咳咳咳……”
愤然挺立的建康皇帝又慢悠悠的坐下,干咳了几声道:“罢了,今日就这样了。”
“陛下……”
“恭送陛下。”苏太尉徒的高声道。
……
“唉——朕老了啊,真是老了。”
“不过是偶感风寒,君上多心了。”
……
“陛下,西楚正大批将钱粮运往陕州。”
“陕州大旱,西楚此举有何异处?”
“同去的还有二十万精兵。”
“嗯,徐州储备如何?”
“足以应。”
“今日权且到这吧。”
“恭送陛下——”
……
响午,宣室迎来生客。
“陛下,亲王传信了。”
“长安的消息啊。”
“是,药效发作,加大剂量否?”
“黯彧啊——不必了。”
“徐州刺史拒降。”
“徐州权且放一放,悦萱何日回建康?”
“随亲王同返。”
“长安的人马如何?”
“各地充足,只待陛下号令。”
“近日幸苦了,下去吧。”
“陛下——”
“嗯?”
“何不趁战火刚散、旱灾未定,一举攻城,打个措手不及?”
“朕若攻城,百姓受苦;况且,不过苟延残喘,修养生息也不足为惧。”
“陛下仁德啊——”
「黯彧,江山为葬,你该满意了。」
……
“太子殿下。”
上官冶抬头,见着来人,微顿,但又随即埋首书案:“太子妃若有事,待午膳再谈,无事自便。”
近日虽无大乱,但官家送来的奏章却越发的多了。
上官冶近日太阳穴跳的频繁,现下却也腾不出手揉按。
慕悦安本想询问宫中侍医之事,见上官冶忙的直不起,便缄口不言杂事挑了卷书,出了书房。
在她将出书房时,却出声道:“太子妃若无事,可否替吾按揉一二?”
慕悦安回首,少年依旧埋藏在奏章中,好似不曾出声过。
将书卷放回原位,走到少年身后,轻轻按压着额额侧、脖颈与双肩。
恍然间,两人好似寻常夫妇,和睦相惜。
“多谢。”
“不必,悦安本该如此……”
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虚伪与蛇,平淡而普通。
「皇室权贵,也不过肉体凡胎。」
……
在夏末秋初,天气凉爽的日子,建康皇帝驾崩了,但除礼仪大臣等相关人员,再无人得知。
近日上官冶不光忙着入皇陵的事宜,还要忙登基。
而慕悦安也因封后事宜,再无往日闲时。
建康皇帝的死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皇宫未封锁消息,但大臣们无人敢言,他们多多少少知道峡州屯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