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内,克烈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凯影,凯影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拿着柜台的酒喝了起来。
“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克烈有些无法忍耐了,开口问道。
凯影放下酒杯,冷漠的看了眼克烈:“我要向你解释什么?”
克烈握紧了拳头,松开,再握紧,松开,反复几次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解决对方了吗?”
凯影调整了下酒杯,看着上面模糊的身影:“一个怪物,哪里有那么容易解决。”
“替我将弹药装好吧,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凯影将猎枪丢在柜台上,抓着酒瓶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克烈抓过猎枪,手指摸过上面新旧不一的“伤痕”,目光明亮。。。
……
黑色的雨伞撑起一片天空,盛装出席的人啊捧着鲜花前往那居所。
盛满雨水的街,交错而过的影。
最终只余下我一人。。。
这是妮蔻小镇的墓地,寂静,无声,陈旧的石碑被杂草掩盖。
克烈举着雨伞,定定的看着墓碑上已经些许模糊的照片,上面的人在微笑,恍若昨息。
沉默的蹲下身,将手中的花束放下,身体前倾,额头抵住墓碑,闭眼,滴落的雨声,熟悉的味道,那容颜已清晰可见。
“对不起,我没能照看好他,我又失诺了。”
抬起头看着照片,拂去上面的雨水:“不过,艾翁的死让我轻松了很多。”
“我这一生只想做两件事,一是去爱你,第二件事去战斗。但你已不在了,那么我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将雨伞遮住墓碑,克烈站起,退后一步,默默的看着,然后他笑了:“或许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了。”转身离开。
风起,将雨伞吹起,那墓碑重新伫立于雨下,但为它撑伞的人没有再回头。
……
夜将至,大路上,奥瑞利抱紧了身体,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他的脑袋有股钻心的痛,就像有只手在不停的搅拌着他的脑浆,这种感觉他之前也体会过,但没有如今这么强烈,他感觉他快要死了但他还不想死,只要再去买些药,他就能重新过上那迷醉的生活,想到那种生活,他有些失神,但片刻他便蜷缩在地,痛苦,太痛了,他拼命用头撞着地面,喉咙中传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偶尔路过看见的人,也是急忙躲避。
最终他爬了起来,额头已经磨破,一丝丝血顺着雨水滑落,他眼里充满了怨恨和疯狂:“该死的老家伙,居然不肯给我钱,还故意把房子租出去,但我可以去问租客要啊,不给我,我就杀了她,呵呵,哈哈。”
……
安静的屋内,她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着雨水落在窗户上,看着那模糊的景色,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她也没动,她记得她儿子让她等他回来,她便等他回来,只是躺在床上,她就看不见窗外了。【或许我躺在床上,他就回来了】她的眼睛一亮,就要重新躺回去。
就在此时,拍门声响起。
【他回来了】她赤脚跑去开门,当打开门,一股巨力传来,她栽倒在地面,“嘭”后脑撞击石制的地面,血缓缓流出。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不停的咆哮着:“你的钱在哪!”
接着是各种翻箱倒柜的声音,然后一个如同恶鬼一般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他拍打着她的脸,他的嘴角流出恶臭的液体:“告诉我,你把钱藏哪了,是不是藏在身上了。”
说着便是一阵摸索,然后他又出现在她面前,此时他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告诉我,钱在哪,我父亲会把钱还你的,快点告诉我啊。”
他拼命的摇着她,她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在想这不是他儿子。
他的眼中突然露出一丝凶狠,他的手颤抖着捏住了她的脖子:“告诉我钱在哪?”
随着他的手越来越紧,她渐渐无法呼吸,她的喉咙传出“呵呵”的窒息声,她的手抬起。。。
“告诉我钱在哪?”
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她在想:“我的孩子怎么还没回来,我是不是要去找他。”
最终她的手放了下来,她已经死了。
奥瑞利又掐了一会儿,然后他松开了手,他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她,他双目无神,只是嘴里低语着:“我要找钱,找钱。”
他跌跌撞撞的离开,外面开始传来疯狂的砸门声。。。
……
镇外,一颗大树上,派克将陷在身体里的铁丸一个一个挑出,鲜血流淌,但片刻伤口在蠕动中结痂,他吐出一口气,面色凝重的看向胸口,那里有一片已经被腐蚀,大股浊黄色的液体带着腐烂的味道流出,他伸出手一挥,一片腐烂的血肉被切了下来,红色的血流了出来,他松了口气,等待着伤口复原:【没想到是异类,看来我应该尽快带母亲离开,但能去哪呐,我们已经逃了这么远,这群猎狗还是追了上来,或许我该考虑带母亲去森林躲躲,在那里搭个木屋,母亲应该会喜欢的。】想到这里,派克露出一丝笑容,他看了眼异常缓慢复合的伤口:【再等等,不能吓到母亲。】
等到伤口复原的差不多,他找到以前藏衣服的地方,将面具丢掉,身形缩小,穿上衣服,带着笑容回“家”。
……
黑暗中的木屋,如同潜藏着巨兽,但对派克来说,他根本不怕黑暗,他的双眼能看透黑暗,但此时,这屋内的黑暗比潜藏着巨兽还要可怕,她躺在地上,恍若沉入梦境,他也希望她只是不小心睡在地上,但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的能力准确的判断出了地面上的人已经死了。
一滴眼泪从眸中流出,他没有去擦,任它流出,他听到身后隐约传来人声,他没有去管,因为已经无所谓了,他迈动了步伐,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他的身体在变高,衣服在被扯裂,他来到她面前,他跪下,轻轻合上她的眼睛,在她耳边诉说道:“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