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西门一个人站在牢笼里静静地思索。晓宇来给西门送水,进来的时候,不由得惊叫一声。
“有老鼠!”
“你这姑娘死人都不怕,怎么怕老鼠?”西门在牢笼里面假装拿枪的样子,隔着栅栏,对着远去的老鼠“砰”的一枪。老鼠嗖嗖地窜得没影子了。
西门突然睁大了眼睛,之后慢慢地笑了,对晓宇说,“叫老白来。”
“有结果了?”白方很快就出现在西门的面前。
“有了。”西门高深莫测地笑了。
“什么?”
“还不能说。虽然有了这个推理,但是还没有证据,要去影视基地再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我们所需的证据。”
“你要是不想再多吃几天牢饭,最好少卖关子。”白方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
“我觉得这个小房间不错啊。”西门笑了,“说实话,我还想在这牢房里多住几天呢,我在这里更有灵感。”
“没见过你这样把牢房当宾馆,住得美滋滋的。”白方对西门这个古怪的家伙彻底没辙了。
“谢谢你这么担心我,老白。”西门拍拍白方的肩膀。
“建阳,假如在一个地方开枪,那么从这个地方可不可以找到曾经开过枪的证据?”
“如果环境允许的话,是可以的,比如房间里,或者汽车里,野外的难度就比较大,不过,这种双管猎枪的火药量相当大,所以找到的机会也更大。”
“那就好,你做好取样的准备。”西门胸有成竹地说。
暮色笼罩下,影视基地一片寂静。
那是自然的,因为死人了,父子两个人。
看到西门带着一些警察进来,郭家人当然是吃惊的。
“西门,是你干的吗?”泪光盈盈的薛萍第一个问。
“你觉得我会杀死你丈夫吗?”西门反问她。
“可是,除了你没有别人了,大家都在这栋楼里面。”
“我会为了一个背叛我的女人,在时隔十年之后,犯下杀人的罪行吗?你太高估自己了,小萍。”西门平静地说。
薛萍咬着嘴唇低着头,不愿看西门。
“我们做一些取证工作,所以请你们都待在客厅不要到处走动,晓宇,你和肖彬在楼下,我们上去。”白方威严的下令。
晓宇有点儿不太情愿,她也想和西门他们一起上去,看看到底要找什么。不过最终还是不敢违逆白方的命令。
白方他们三个人走上二楼,西门四下看了看,又依次地走上三楼和四楼,最后,他们回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窗户下面,正好是大楼的大门。
西门对李建阳说:“就是这里,凶手是在这里开枪,三楼和四楼的这个房间我也看了,那里的可能性不大,先找这里吧。”
“你是说凶手是在这里开枪打死的死者?”白方问。
“很有可能,希望建阳可以找到我们需要的证据,建阳,可能性最大的是窗台,你要仔细点儿。”
“你放心吧。”李建阳笑了笑,就开始工作了。
西门不说话,摸着下巴又开始沉思。白方不敢打搅他,只好坐在一边等待。
“有了!”李建阳兴奋地说,“没错,这里开过一枪!窗台上有火药的颗粒,从这些颗粒上看,是猎枪的火药,我已经取证了,可以作证据!”
“唉!”西门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对白方说,“你去问问,案发的时候,谁在这个房间,最好私下问,一个去问他们的佣人,另一个你可以问问那个小孩子,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白方点点头,下去了。
“开过枪的那个人的手上或者脸上会残留一些痕迹,比如火药的微小颗粒。可惜已经过了两天了,不然只要逐个检验一下,立刻就能抓出凶手,帮西门大哥洗脱罪名了。”李建阳扼腕叹息,“我们应该在当天就检验的。”
西门微微一笑,“嗯,没关系,来得及。”
白方上来了,对西门说:“我问了,大姐夫和二姐夫都在,他们说谈点儿事情,还把门锁上了,当时那个小孩子想找他父亲去划船,于是到处找他爸爸。”
“佣人怎么说的?”
“这本身就是佣人的房间,她当时在这里看书,大姐夫叫她到一楼打扫卫生,佣人走的时候,留意到二姐夫也进去了,把门关上了,当时佣人还觉得奇怪呢,楼上房间多得是,干吗谈事情要去她的房间。”
西门高深莫测地笑了,“呵呵,这下案子就水落石出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照你这样说,凶手是在这里开的枪?这里方向是面对着死者的。但是……”
“但是,伤口却在后脑,对吧?”西门替他说了出来。
“对啊。”
“我们下去吧,你叫人把黄毅山和康永铐起来,不过等我把孩子支走。”
“这个我也想到了,凶手应该是遗嘱上的第二监护人,可是他们怎么做的?”白方看了看西门的表情,笑了,“明白了,我这就把所有人叫齐,听你这个爱招摇的家伙完美的演讲!”
楼下豪华的大客厅中,所有人都到齐了,包括看门的老徐。
“这种场面小孩子还是去睡觉的好,”西门对佣人说,“你带他上楼去吧。”
佣人看看主人郭丽,郭丽点点头。
佣人带着小冉要走。
“这个留下,”西门从小冉腰中抽出那个弹弓,笑着说,“借用下你的枪,我有用,待会儿还给你。”
小孩子走后,两名警察立即给大姐夫、二姐夫戴上手铐。
“发生什么了,你们在做什么?”黄毅山看着眼前的警察,不解地问。
“这叫手铐,一般用来管制罪犯。”白方冷笑着说。
“你凭什么说我们是罪犯?”康永要站起来,可是被身后的李建阳按了下去。
“不,你们现在是犯罪嫌疑人。”白方微笑着说。
“怎么回事儿,西门?”郭丽激动地站起来问。
“虽然很遗憾,不过我还是要说,是他们杀死了你的弟弟,假如你没有参与的话。”西门冷冷地说。
郭欣和她姐姐的反应是一样的,她看看西门又看看自己的丈夫,说不出话来。
“你们抓人要有证据吧?”康永的脸色有些狰狞,“西门,不是说是你做的吗?整个院子里也只有你有机会从背后打死郭克。”
“是啊,看上去是。”西门笑了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郭欣颤声问西门通。
“郭欣,你先给我讲讲当时你弟弟为什么要出去?去拿报纸?平时是谁去拿?”
“我们没来的时候是佣人,我们来了就是我丈夫去,他总要第一个看报纸,这是他的习惯。”郭欣看了丈夫一眼。
“可是那一天,为什么你没有拿?”西门通转向康永,咄咄逼人地问。
康永勉强一笑,“我刚好忘了拿,怎么,这有什么奇怪的?后来父亲发牢骚,我懒得动,郭克这时候主动去拿了。他说小时候,都是他给爸爸拿报纸的,他想让他老人家高兴一下。”
“嗯,那然后呢?你去哪里了?”
“他上了楼了,打发佣人下来收拾客厅了。”郭丽代他回答道。
“黄毅山,枪响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西门问。
“我和康永在三楼,朝北的房间,看风景。”
“嗯,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朝北的房间,那正是面对湖面的房间,也就是说没有看到南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我妻子可以证明,她也在三楼,正在睡午觉,我们听到枪声,大姐夫先下去了,我到妻子房间,叫她一起下去看看。”
“是啊,我在三楼睡觉,我也听到那声音了,我丈夫来到我的房间,叫我起来。”郭欣说。
“是吗?”西门笑了笑,继续说:“可是,也可能你丈夫从二楼跑上来叫你,你也不得而知。”
“三楼和二楼有区别吗?”郭欣不明白。
“当然了。”西门说到这里,对白方说:“我们一直被罪犯杀人的地点和时间困惑着,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最关键,那就是,罪犯要想办法让死者离开,出去,然后再回来,这个时间最好不能太快,也不能太长,所以叫死者去拿报纸的人,一定是同谋。”
白方点点头。
“我可没有叫郭克去拿报纸,是他自己要去的。郭克自己说要和父亲多亲近亲近。”康永辩解。
“嗯,事实上你故意不拿报纸,就是为了把这个机会留给死者,当时就算死者不主动要求,你也会打发他去的。”西门笑了笑继续说:“不然你们怎么有时间打死他呢?”
“说话负责任些好吗?”康永冷笑,“西门,我知道你擅长讲故事,可是这次未免太离谱了!郭克是在背后被打死的,警察也说凶手是在他身后的矮树丛开的枪,关我什么事……”
“是啊,矮树丛里面有凶器、有我唯一的脚印,植物上面还有我衣服的纤维。”西门走到康永身边,“你真聪明,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吧?你比黄毅山有童心,也更有想象力。”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康永摇摇头。
“不明白?好啊,那我就给你们一些提示。”西门慢慢地说,“也是我终于想明白这个案子的一些关键词:老鼠、打火机、自行车、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