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不在这里吗?那这是什么?”阿三挥动着长剑,身子起飞的时候,回过头去,愤怒的看着车顶上,还在悠闲的坐着那个人。
“这个啊。”那人纹丝不动,坐在那里,只是从蓑帽下飘出来的语气,带着闲适和慵懒。
却听到阿三格外的着急,顿时心里一横,再也不去管他说什么,直接迎上了那些,破树而来的长茅。
咔嚓咔嚓,他手起刀落,并排而来的几个长矛,被拦腰截断,视线里,又是一排接一排的长矛,破空而来直奔他。
这挥舞的起劲儿,就听见后面那个人,再次的淡淡开口,语气无比的缓慢,如同上了年纪的蜗牛,“这个不算,而是机关。”
早在这里布置下的机关而已。
阿三听了个明白,差点被他气的喷血,下一刻又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他没有回头,只是大声的喊道,“主子这是在惩罚我对不对?所以派你来折磨我!”
“不不不,阿三大头领,你此言差矣。”到了这时,那个坐在马车上的人,才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升起了一只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在空中晃了一下,可惜,阿三看不见。
他好像根本就没打算让阿三看见,放下手指后,语气缓缓的道,“只是我这个人,天生行动缓慢。”
“放屁!”气极的阿三不由得爆了一声粗口,“我真就不相信了,如果火烧了眉毛,你还不跑,还慢慢悠悠的再站起来嘛,骗鬼呢!”
“你不是鬼,我也没必要骗你。”那个人的语气依旧如此,却是慢悠悠的从她身上解下来一个包袱,将那包袱打开,开始慢慢的解着包袱的布。
一层一层一下又一下,明明几下完事的动作,在他做来,仿佛时间都被拉得无限的长。
阿帆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脑袋顿时大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前主子为什么把这么一块货给他送了过来,这简直是一个奇葩呀,是来折磨他的大奇葩呀!
手起刀落,又是咔咔几声,整齐的剑口,将横冲直撞而来的长矛拦截掉落。
然后阿三抽空跳了回去,赶到了那个人的身边,长剑又是一下挥舞,嗤的一声,那层脆弱的包袱顿时被划开,里面好像包裹着一个什么东西,在不被划开的时候腾的一下弹了出来。
“你.....怎么能如此粗鲁呢?”那个人依旧看不清脸,语气无比的怨念,可是他手下的动作却很快,精准的抓住了那个从包袱里弹出的东西。
阿三抬眼看去,就看清那是一张弓,还有几只精致的箭。
还不等他去问明白什么,就听见那个人说,“又来了。”
又来了?什么来了?
阿三弄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急急的抬起手挥舞而下,几个人逼到了眼前的长矛,又被拦了下去。
这时,他就看见那个人已经慢慢悠悠地拉开了弓,弓上搭上了箭,对着树林枝头的一点,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在阿三看来,刚才这件明明用的力气不大,可是他却清晰的听见,弓弦回来时,在他耳边弹出的嘣嘣之声!
好箭!好弓!好手法!
仅仅是一支箭,就让阿三改变了对眼前这个人的看法,可是让他最为震惊的,还在后面。
那轻飘飘的一箭,锐利的穿过了树丛,直直的射在那一点上,远远的,阿三就精准的捕捉到了一声惨叫。
如同魔变魔术一般,下一刻那蜂拥而至的长矛嘎然而至,操控这个机关的人,被射死了。
这一个认知让阿三有些不能接受,他站在车顶上眯着眼,放空远眺,那一点,他自己都无法捕捉到,更是很难想象,如此远的距离,没有任何一点的确切,身边的这个人就能慢慢悠悠的将他射死。
不说这弓箭的手腕,就是这个人的观察力,也足让人赞叹。
正在阿三感叹的时候,就看见身边的人慢慢悠悠的收起弓箭,然后缓缓的转过头来,蓑帽虽然大,挡住了他的视线,可是阿三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视线好像透过了蓑帽,看向了自己。
下一刻,就听见这个箭法很好的人,用着他那依旧慢得不像话的语速,缓缓的对他道,“他跑了。”
“谁跑了?”阿三愣住了,呆呆的抬起手指着树丛顶部的那一点,眨了眨眼睛道,“他不是被你射死了吗?难道他还有同伙?”
“他跑了。”偏偏这个人,语气还是那么的慢,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可是这一次,阿三却瞬间明白了,猛的低头,看向了自己脚下的马车。
进入眼界的,是被已经打开一个洞的马车,不用看也知道,此时马车里竟然是空空如也!
“你个该死的老男人,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老实本分!”阿三嘴里骂着,甚至一个弹跳,向马车后面赶去。
可是没等他落地,就看见,那个跑掉的人,正在自己的不远处,回顾着头,惊恐的看着自己。
这一幕,让阿三再次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敢情这个人没有跑多远?或者说,他好像才刚刚逃掉,就被他们发现了。
“哈哈哈!”不知为什么,阿三忽然想笑,瞬间,爽朗的笑声飘荡在这个安静的树林中。
“朗静褚,想跑,也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既然不想消停的呆着,那么爷就成全你,让你安分的做一个乖乖的囚犯!”阿三说着,脸上的笑容忽然染上了其他的味道。
话音落下,他的身子瞬间弹跳而起,朝着狼狈倒在地上的朗静褚飞去。
身子如箭一般穿梭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刀鞘。
人还未落,一条细细的阴影便笼罩在了地上的朗静褚头顶。
砰!咔嚓!
两道有些渗人的声音,在树林间清晰的响起,下一刻.....“啊!!!”今天的惨叫,震醒了清晨还未起的鸟儿们,他们纷纷从自己的鸟巢都飞了出来,四散而逃。
而空荡荡的树下,朗静褚高高的昂着头,脸上青筋暴起,可惜他还是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即使,他此时的双腿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