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墨远峰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奈和不解,“可是我以为,堂堂的王大公子,王大教官,是不屑于刺杀这个行当的。”
说者无意,王安逸却是顿时一惊。
黑布下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声音都有些变了,“你.....”
他怎么知道的?
“善使长剑,又和铸剑大师空山裂关系深交的,在武林榜上排的上号,又喜欢穿一身白衣,不管是什么情况的人,也只有黑武堂的武官总教头王安逸了。”墨远峰淡淡的开口,全都说中,只是没有人知道,他那平静的脸下是怎样的嘲讽。
这算不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可是他当初,耗尽心思,请到黑武堂的。
为的就是他们,翩翩如玉的君子风格,还有这一身高深的武功,当时他想着,这个人的到来肯定能让黑武堂的武术方面,发挥光大世人皆知。
这两点,他王安逸都做到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人会来刺杀自己呢?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王安逸脸上的震惊只是一瞬间,下一刻染上了冷意。
不管当初为了什么,现在为了什么,这个人竟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是不能留了,否则,就会成他人生上的一个污点,怎么也擦不掉了。
“既然如此,能不能看在我聪慧的份儿上,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刺杀我?”墨远峰而这个要求有些无厘头,但是却夹杂着浓浓的恳请。
不知道为什么,王安逸的心里有些动摇了,然后就冲动开口,“有一个人,你惹到她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说完,王安逸的唇紧抿的很紧,自己好像,有些话太多了。
果然,他的话音落下,对面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就笑了。
他本就生得清俊,一双漂亮的凤眸,此时弯弯如月,里面是漆黑的颜色。
让王安逸看的有些争论,这双眼睛今天发现,却带着无比的熟悉,好像.....“告诉你这些的人,是个女孩儿,长得和我很像,同样有一双凤眸吧?”
墨远峰说的无比笃定,却让王安逸的脸扭曲到了不行!
聪明如他,现在也知道,这是一场,极为搞笑的误会。
而聪明如他,此时也选择了沉默,只是脸上感觉到很没有光。
“我现在只是好奇,她到底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这么气冲冲的过来,不分清白,刺杀了我两回?”眼前的危机解除,墨远峰也有心情,在那里调侃着眼前这个人。
王安逸还是不吱声,只是握紧长剑的手,微微有些用力。
“她不会跟你说,我总是欺负她,而且手段极为卑鄙,惨无人道?”不得不说,到底是亲兄妹,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还是很强的,是不是连这些话,墨远峰都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然后再跟你诉着苦,告诉她曾经过的什么样的凄惨生活,然后你就这么.....过来了?”墨远峰不慌不忙,只是笑容慢慢的变淡。
下一刻,他的脸一沉,直直的盯着王安逸露在外面的双眼,语气蓦然锐利,“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是谁?我是谁?”
王安逸大脑有些不够用,困惑的看着突然变脸的墨远峰。
他的困惑,墨远峰毫不放在心里,也没指望他能够真正的回答他。
而是视线微拧,继续开口道,“虽然当年不是我亲自出面,但是我以为王大公子,会对我这个黑武堂的总管,有些印象的,只是今年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犹如晴天霹雳,在王安逸的脑袋里炸开了。
“你.....你是墨远峰?”惊讶之余,人的本性也露了出来。
王安逸本就有主,绝非墨远峰。
所以心中,对他这个顶头上司,没有真正的尊敬,只是钦佩而已。
显然,此时墨远峰注意的却不是这个地方,所以这点异常他没有发现。
墨远峰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却是无声肯定了王安逸的说法。
王安逸惊讶之余,脑袋忽然闪过一道光,直直的看着墨远峰,“那她.....”
这个他指的就是墨璐。
世间有传闻,黑武堂的总管乃是安国公墨亦之长孙所创,墨远峰是安国公的长孙,那么,那个女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多少年前,带着神奇色彩出生的那个女子,后来又带着离奇取着,让世人不知一二的过往,独自被关在了雁归山上的静心庵。
那个被富有传奇色彩的,这个朝代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皇后。
王安逸就知道任奕的身份,是他的君上,可是墨璐,他一直以为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子,机缘巧合下,入了皇帝的眼。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后宫之主!
不知道为什么,王安逸感觉他心中的最后那点亮光,在那一刻忽然的灭了,只剩下了无尽的苍凉和孤寂。
他的神色被隐藏在了黑布下,因为外人不应该窥探其一分,可是墨远峰是谁,他怎么可能丝毫未觉?
墨远峰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这个他最看重的,也最为敬佩的男子,竟然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既然误会解开了,那个王教官就该忙什么忙什么吧,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现在到的是第一百三十六分堂,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以免玷污了你的名声。”
墨远峰说到这里,缓缓的抬起眼,看着那双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世人皆知,你王大教官,可是我们黑武堂武术的招牌呢!”
墨远峰话里的意思,王安逸怎么听不出来?
他的心思很快就收回,然后敬重的点了点头,“总管大人,我知道了,对于这两次的误会,我感到很抱歉,是我太孤陋寡闻了,竟然有眼不识泰山。”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眼前这个人,对他们只有恩,没有任何一点错,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