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盯着那双瞳孔看了半天,终于确定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心中的狂喜瞬间退散干净,徒留下满腔的失望跟难受,楚幽现在只想回房,跟厉严辞通个视频电话。
但这个男人却不想那么简单的让她走,一个轻巧的舞步,男人侧身将楚幽带入会场,然后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随着悠扬的音乐,颇有些浪漫氛围。
然而楚幽浪漫不起来,她挣扎了两下,厉声道:“放开!”
男人闻言缓缓放开她,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这让楚幽心头的怪异感更加浓烈,然后男人掏出手机,敲敲打打,末了递到楚幽面前:跳一支舞,可以吗?
楚幽诧异:“你不会说话?”
男人点点头。
见楚幽犹豫,男人继续打字:我第一次见这么美丽的小姐,就跳五分钟。
楚幽摇头:“不好意思,我有丈夫。”
男人露出了然的神情,末了往旁边一靠,示意楚幽可以离开了。
楚幽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驻足,侧目看向男人:“你如果摘下面具,我可以陪你跳五分钟。”
男人眼中浮现笑意,果真摘掉了面具。
那是张十分俊美的面庞,眉眼带着西方人独有的深邃,男人皮肤白皙,浅灰色瞳孔衬得他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鼻尖偏右的地方有一颗极小的痣,几乎是男人摘下面具的瞬间,几个女士朝这边看来,眼中难掩惊艳。
但楚幽却大失所望。
也对……是她异想天开,以为能在这里看到厉严辞。
“是我唐突了。”楚幽伸出手,“我们跳舞吧。”
从前在家,无聊的时候厉严辞也会带着楚幽跳舞,她应该很熟悉这种感觉才对,但楚幽此刻满心失落,也没多加在意。
男人倒是眸色缱绻地望着楚幽,楚幽刚开始有些不适,后来发现他就长了双这样的眼,用老一辈的话说,是个多情之人。
两人皆是出彩的容貌,连站在高处的经理也不由得看向这边,约莫五分钟后,不用楚幽开口,男人主动松开她,然后在手机上敲字:我叫万辛。
“你好。”楚幽接道:“我叫楚幽。”
“跳的太好了!”经理一个劲儿夸赞:“快点儿,让我们的工作人员为你们送上一份小小的礼物。”
两个精巧的红色盒子送到楚幽面前,万辛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先挑,楚幽随便拿了一个,也没打开看,而是冲万辛挥挥手:“我还有事,先上去了。”
万辛笑意温和,目送她离开。
坐上电梯,楚幽打开红色盒子,发现是个项链,看成色应该是劣质玛瑙做的,只有心形的一半,想来万辛拿着的就是另一半。
楚幽轻笑一声将项链随意塞进盒子里,她都不知道这家酒店还有拉皮条的业务。
而今晚楚幽也没见到道顿,那个老头经常一出门就大半天才回来,回来后也绝不会出门,外面的热闹半点不沾,这搁在小说中,有点儿像那种隐于世外的高人。
楚幽回到房间,第一时间给厉严辞拨了视频电话,谁知那边半晌没人接,楚幽微微蹙眉,在忙吗?
与此同时,有人小心谨慎地推开楚幽对面房间的门,房间里没有开灯,却有一道语气妖娆的女声响起,一开口便是万种风情。
“你的电话响了半天。”女人坐在阳台上,被夜色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剪影,正在吞云吐雾:“你说说你这样麻不麻烦啊~”女人语气含笑:“厉大总裁。”
厉严辞轻咳两声,倒了杯水:“麻烦你了,素姐。”
“无所谓麻烦不麻烦的。”坐在藤椅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素,而厉严辞从洗手间出来,卸掉了美瞳跟易容膏,已然恢复了本来面目,听白素继续柔声道:“不过也幸亏有我在,不然你早就被小幽发现了,现在手札上的东西,她可都学的七七八八了。”
厉严辞浅笑一声:“我家小幽是挺厉害的。”
“厉害还让人下了入了血的调香术。”白素轻嗤一声,却没什么恶意,更多的是无奈:“也是她内心有阴影,不然即便再厉害的调香术,遇到心中没鬼的人,也不过是普通香料而已。”
厉严辞沉默了一瞬,不死心道:“素姐,你就没办法吗?”
“这个看小幽自己。”白素将烟袋往桌上磕了磕,“不然找谁来都是白搭。”
厉严辞应了一声,开灯后抓起桌上的手机,递给白素一个眼神,白素立刻穿好鞋子离开房间,紧接着卧房门打开,景淮“蹬蹬瞪”跑出来,他一头扎进厉严辞怀中,末了冲自己老爹挤眉弄眼:“爸爸,你骗过妈咪了吗?”
“有你素姨助攻,骗过去了。”厉严辞也很开心。
“那就好。”景淮坐在厉严辞腿上:“我们快点儿跟妈咪对视频吧!”
“别露馅。”厉严辞叮嘱。
“不可能!”景淮保证:“我是小影帝!”
厉严辞视频电话回过来,原本颓败失落的楚幽顿时满血复活,她赶紧理了理头发,然后接通。
“妈咪!”景淮兴奋地喊道。
“哎!”楚幽大声回应,看着景淮似是长胖了一圈,心中大喜,但是等看到厉严辞,又忍不住蹙眉:“怎么瞧着比之前还瘦?”
厉严辞随口搪塞:“拍摄角度问题吧,干嘛呢?吃饭了吗?”
“吃过了。”楚幽趴在沙发上,看着镜头中的父子两人,心下一片满足,那些负面情绪虽然还在叫嚣,但是长时间的锻炼跟调香术的救治,楚幽已经能很好的与其对抗,更重要的是,她对孩子跟厉严辞的思念是真的,渗透进身体的每一处。
楚幽想告诉厉严辞她的情况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但毕竟不能给男人一个肯定答复,便强制性压下,只得挑一些好玩的说给厉严辞听:“对了,今天我跟一个陌生男人跳舞了,先给你透个底。”
景淮不自觉抓紧厉严辞的手腕。
厉严辞反握住他的小手,示意稍安勿躁,面上却佯装不高兴:“为什么?”
“是我的错。”楚幽讪讪一笑:“酒店举行的临时舞会,他戴着面具出现,我还以为是你,便让他摘下面具,作为交换,陪他跳五分钟。”
厉严辞成功诠释了什么叫做神级表演,只见他眉间轻蹙,然后慢慢舒展开,最后妥协道:“下不为例。”
景淮简直惊为天人,不愧是他爸爸!
我醋我自己的典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