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孙子病危,我也是没办法忙忘了!”说着,王妈像是回忆起那些难熬的不眠夜,老泪纵横。
病危不是借口,她独独留的那碗容易馊的汤,明显是故意为之。顾陌琛没法替她说话,他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脸色涨红显然被气的不轻。
王妈信手拈来的胡诌让苏颜兮恼怒不已,她所做的全都是合情合理,怎么到王妈这儿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少爷,你七岁那年发高烧,那晚刚好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是王妈冒雨把你报到医院,你烧退了王妈我又病倒了!”
“还有你八岁那年,在学校门口被小混混打,是不是王妈不顾一切护着你?”
她声声凄厉,竟自觉委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那场面真是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戏中的主角却没有丝毫脸皮薄不好意思,她又絮絮叨叨的列举了许多为顾陌琛舍身的情节。
顾陌琛这样的人,怎么会允许别人威胁他?更是严重的感情牌?
就事论事是顾陌琛一贯做人的态度和行事准则,此刻有些打脸的意思。他抿着嘴脸色难看到极点。
王妈依旧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打开的话匣子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行了!你曾经对我的悉心照顾那些借款一笔勾销!”他是在怎样的心情下说出这句话?苏颜兮有些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希望借此给顾陌琛传送温暖。
“哎,好!这才是王妈一手带大的好少爷!”说罢,她还得意洋洋的冲苏颜兮扬了扬头,轻蔑的看着她,殊不知顾陌琛的话断了和她的多年情谊。
苏颜兮沉了沉眼眸:“你先出去吧。”
顾陌琛低头看了眼手表,还不算太晚!
他一大堆的工作全抛在脑后,两人昨晚本来商量着等王妈回来教训她一顿也就过去了。没想真心让她还那些钱,毕竟考虑到照顾顾陌琛多年。
这样的结果是两人未曾料到的,他沉声说了句:“我也走了!”
说完,逃一般的离开了家。
看着那个身影的消失,她心头逐渐浮现不安感,顾陌琛虽然不说可她看得出来,王妈这样形同泼妇般是保住了自己不用卖房还钱,她和顾陌琛多年的主仆恩情效益殆尽。
顾陌琛心里是抱怨她揪着王妈不放的吧?
她坐在椅子上,不断的暗示自己没有做错,王妈作为家里的保姆,独留一碗馊掉的鱼汤就是故意向她示威,她不过是回应王妈的举措。
脑海中的想法如同乱麻般挥之不尽又捋不出头绪,私心上她想通过这件事好好的立一下自己的威信,真的立了威她的心口却像压了千斤重的大石那样难受。
她迷惑了也同时混乱了。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位她不想见或者说不敢见的女人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
“苏颜兮!”她高呼苏颜兮的名字,一字一顿声音让苏颜兮身不由一颤。
她连忙堆起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迎上来故意装作惊讶的问:“呀!嘉慧怎么来了!”
霍嘉慧生气这件事要追溯到苏颜兮出国之前,两人曾约定好第二天醒来要一起去逛街,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醒来后身在爱琴海哪里还记得这个?
加之顾陌琛和她走的匆忙,压根就不知道收拾行李带上她的手机。
是的,两人去国外没有拍照也发朋友圈,只因为她没带手机,虽然有些稍稍的遗憾,毫无疑问的霍嘉慧说逛街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等昨天回到家她才在枕头下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嚯!整整三十个未接来电,伴着电话的消息还有无数条霍嘉慧的微信消息以及短信。
她猛然想起和那个人约定,暗自吞了吞口水,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能被人绑架是最好的结果!她欲哭无泪的回了霍嘉慧一条消息,紧接着夺命连环扣闪动,她心虚的按下接听键,不意外的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叫。
苏颜兮自知理亏,她装着孙子赔着笑脸,跟那人好一通解释,好不容易把“屎盆子”都扣顾陌琛身上了,哪想得到人刚好从浴室出来,一听就说是她想出国玩。
霍嘉慧那还不气疯?
她整天闲得出蛋花了,好闺蜜要出国游竟然不叫上自己,而且还是爱琴海那种浪漫又让人放松的地方!
收起回忆的大闸门,苏颜兮继续堆着笑脸,像皇太后般伺候着她老人家,扶着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她屁颠屁颠的溜出去给的霍嘉慧倒水。
见她如此识趣,从进门到现在态度又这么诚恳,霍嘉慧勉为其难的不跟她计较出国游的问题,她皱了皱眉,想起刚走进来的味道,不由问:“你家这是杀人埋尸了?味那么重?”
东西是王妈今早刚收拾的,还有味道自然不奇怪,她是习惯了也就闻不出来味道。
听出她言语中调侃的意味,苏颜兮自嘲的笑了笑:“是啊!”
“怎么回事?”霍嘉慧瞬间就知道她情绪不对劲。
她摇了摇头,被保姆示威的苏颜兮人她大概是第一人吧?在说,霍嘉慧那个暴脾气知道了还不跟人打起来,苏颜兮连忙转移话题:“嘉慧,我从爱琴海带回了很多贝壳,好久没见我妈了我想去祭拜祭拜。”
闻言,霍嘉慧的脸色也变得凝重,她知道苏颜兮的妈妈为什么会死,也知道苏颜兮到现在都不愿意原谅她的爸爸。
她沉思了许久,仍然希望苏颜兮能明白怎么样才对她妈妈是最好:“顺便也去看看叔叔吧,我想他会很开心的。”
苏颜兮抿着嘴不说话,爸爸?开心?当年要不是苏可昕的妈妈介入,她妈怎么会被气死?临死前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丈夫。
妈妈死后她曾一度恨死了她的父亲,梁芸又说有证据证明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差点被当做野种赶出家门,或许是父亲对死去的妈妈心有愧疚,又或许是他不相信梁芸的话,总之她继续留在了苏家。
父亲?
呵……
留下她却没有为她的身世辩白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