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的女孩,是一朵拼命向阳的向日葵,无限渴望太阳的滋养,要开得更烈更亮。但是,不可能每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风吹雨打的恶劣天气也得自己受着。挺住了,就能结出令人满意的果实;挺不住,就只能折断自己的腰杆。
人活一世,从来没有后悔药吃,只有不断地反思、不断地积累、不断地历练,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才能领会人生的意义,也才能更好地规划未来。也只有经历过年轻时的愚蠢,才能长出更有智慧的脑子。
所以后来,李文洁回想起工作头三年经历的人和事,虽不后悔,但还是略有遗憾。
她遗憾,如果再来一次,她要大大方方地质问胡潇潇,那件事她是否知情,她有没有和秦凡一起参与制造那件事?如果她一无所知,是不是应该提醒她秦凡的为人并不可靠?
事情发生后,李文洁在急怒之下把胡潇潇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没过多久时间胡潇潇就发现了异常,并委托晓雯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时过境迁,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文洁都已经在新的公司就职了,正是意气风发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时候,早就把这档子破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所以她除了可惜曾经有过的友谊外,没有任何留恋,当然就不想解释什么了,更别说再苦诉一遍那件糟心事,于是便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要她问她男朋友。”了事。
一年后,已在上海落地生根的付晓雯找上李文洁,带来了胡潇潇的一段话:“秦凡的所作所为与我无关,当年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辗转听见一些传闻才了解事情的真相。如果李文洁还愿意跟她相处联系,她所有的联系方式不变。”
愈合了的伤口,印记却永远都在,即使不会疼痛,那仍然刺眼地贴在皮肤上。这样一件不太光彩甚至有些肮脏的事情横在她俩中间,即使友谊存续,剩下的也只有无尽的尴尬了。有些人有些事,过了就让她过去吧,强留无益。
她难受,自己以貌取人,过早地划分人与人之间的界线,即便做不到掏心掏肺,也该做到最起码的与人为善。
曾经让李文洁敬而远之的人事部美女B,这个曾经替她解过围的女孩叫熊婷,是个抽着烟,喜欢画烟熏妆性格超直爽的好姑娘。这样造型的女孩子,往往在世俗人的眼里多少带些风尘气,加上她经常言词犀利不留情面,背地里说她风言风语的人不少。当然,李文洁也是这世俗人当中的一员。
但恰恰是她,提醒了李文洁微博事件的来龙去脉。熊婷有次在中午休息的时候,看见李文洁在场故意说起秦凡,引着话题问人事部的同事,秦凡为什么离职后还几次到公司来。美女A也是没什么顾忌的实话实说他来询问不给他涨工资的原因。
熊婷眼睛瞟了一眼李文洁再问:“那你跟他说了没?”
“说了啊,不就是朱总知道他们想涨和涨多少,认为他们集体要挟,所以才干脆都不涨的嘛。”
“这你都跟他说啊?”
“那有什么,他人都走了。”
熊婷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有意无意地再看了一眼李文洁。这样看来,熊婷对近来发生的事情是一清二楚的,就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仗义,故意点破了李文洁郁闷多日的疑问。
如果不是熊婷,可能她永远都想不明白她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得罪了。那这颗恶心黑暗的果子就会永远卡在她的喉头,吞不下,吐不出。
所以,真诚以待的人就一定会以同样的真心来回报你吗?不一定。而面冷人冷的人就一定心冷吗?也不一定。生而为人,既复杂,又简单。
她羞恼,离职的时候还是做了蠢事。没有做到徐志摩诗里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倒是做到了徒留一地尴尬。
在*视的最后一天,李文洁寻思自己这马上就要离开了,虽然该做的工作交接都做好了,但还是有必要通知一下日常主要沟通联作的负责人,她李文洁马上就要另谋高就了。
于是就做了一件至今令她想就耳根发烫的事,那就是在各个主要的工作群发了一条离职通知,大致内容就是她马上就要远走高飞了,感谢各位大佬日常对她的诸多照顾,完了以后有缘江湖再见。
当她得意洋洋地欣赏自己文笔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各个工作群里异常的安静,连一个祝她“前程远大”的都没有。事后很久,李文洁才反应过来,大概别人都觉得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大奇葩,别人都是要多低调有多低调的走人,她倒好,辞职这种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也大喇喇地宣扬出来,是个纯正没脑子的傻逼。
所以,自以为是做事不过脑子的后果,就是徒留惹人耻笑的笑柄。人要脸,树要皮,一不留神做下的蠢事,也有可能变成一辈子的污点,不管这点多小。
李文洁在二十五岁的时候,经历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万千世界芸芸众生中,她只是一个最普通最平凡不过的女孩。她没有厉害的家庭背景,也没有足够强的素质能力,更没有精明圆滑的处世之才,有的只是对生活的勇气和成长的决心,来这世上走一遭,是决不能让自己随随便便地过完了事的,一定要画出属于自己人生的美好油画。
害过她的人,永不原谅;帮过她的人,永记于心;爱过她的人,回报以爱。
无愧于己,无愧于心,无愧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