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烟拿着那封信久久不能平静,东方湛看到了她这副模样,默默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怕吗?”东方湛轻轻地问道。
白落烟轻轻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会不怕呢,但是现在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算是怕也没有退路了。”
“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的。”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承诺了。
白洛烟靠在了东方湛的怀里,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感到一丝心安。
皇宫,一个最奢靡的地方,将要迟暮的老人躺在龙床上,两鬓斑白,奄奄一息。
“皇上。”他的贴身太监跪在地上,想要说什么却只能默默地流泪。
“哭什么,只不过是朕的命数到了而已。”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很不甘的,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做,后续事情也没有弄好。
但是如今他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他起来了。
皇上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到最后他还是咽下了最后的那一口气。
太监看到他的手垂了下去就再也没有抬起过,忍不住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然后大声地喊道:“皇上驾崩了!”
而已经气数已尽的皇上,他的脸上在这一刻却写满了一种诡异的神色。
白洛烟正在家里的时候,突然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皇上驾崩得十分突然,之前见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想到突然就传出了驾崩的消息。
白洛烟一时也没有料想到,她整个人都是有些思绪紊乱了,怎么如此突然。
“洛烟,洛烟。”看到有些陷入自己回忆中的白洛烟,东方湛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心,连忙推了推她的身体。
白洛烟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好半天了才消化了这个信息:“皇上驾崩了,是吗?”
东方湛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和父皇这父女情还没有做多久呢,没想到就突然收到了他驾崩的消息。”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是天人两隔了。
白洛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就是觉得闷闷的,等到东方湛提醒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落下了两行清泪。
无论她原不原谅他,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有血缘亲情的父女,这滴眼泪恐怕也是她的真情流露吧。
皇上驾崩的突然,更重要的是朝廷之上还没有选出太子,这一下子不知道谁是下一任的储君。
朝堂就成了战场,大家纷纷各为其主,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在为皇上的丧事办完以后,这件事情则更加达到了高潮。
再一次上朝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不同的,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任何一个人。
白洛烟作为禁军首领,自然也在朝堂之上。
“现如今皇上驾崩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应当尽快册立新君才对。”一个大臣振振有词地开口道。
白洛烟听了他们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皇上的丧事不过过了几天而已,这些人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扶持新君上位了。
“那诸位大臣是个什么想法。”太师如今是名望最高的一个人,所以理应由他来主持这件事情。
“下官觉得,自古长者为大,大皇子作为长子,应该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说话的人自然是大皇子的党羽,说的理由也比较符合,长者为尊嘛。
大皇子站在一旁,脸上依旧是温文儒雅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的野心。
太师只是笑而不语,还没有等他说什么,就有另外一个大臣出来反驳了:“李大人说的不对,三皇子乃是皇后之子,是名副其实的正室所出,是尊贵的嫡子,大皇子就算是长子也不过只是一个庶子而已,论身份尊贵,应该是三皇子更为尊贵才对,所以理应三皇子继承大统。”
这位大人说的这句话以后,三皇子的表情才好了很多,大皇子的脸色却微微沉了一分。
“大皇子身为长子,才应该是继承大统的最好人选。”
“三皇子身为嫡子,他才是更有资格的人才对。”
“……”
围绕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两波党羽吵得不可开交,白洛烟就在一边看着这个笑话。
而且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走了出来,走到了最前面,这个人正是黄柏。
“先皇有遗旨,众卿接旨。”黄柏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来一道皇榜,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不可置信。
“你如何能证明你手上的圣旨是真的?”有一个不怕死的大臣质问道。
“放肆,你算是什么东西,你敢质疑皇上的旨意,这乃是皇上亲笔所书的,这国玺也绝无半分假,若是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自己上来分辨。”黄柏训斥了那个人一声,然后又对着其他的大臣道。
大家都不是傻瓜,也许刚刚还是有疑惑的,但是黄柏竟然都已经这么说了,他总不可能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而且他还是太师的儿子。
那这圣旨百分之百就是真的。
最意料不到的就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了,到了这一刻,他们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直接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没有想到先皇竟然会留下遗旨,这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但是惊讶归惊讶,他们还是乖乖地跪在地下接旨了。
黄柏看了一眼众人以后,才高声道:“传朕的旨令,新君上位必须得到郡主白洛烟的支持,还要拥有传国玉玺才能够登上皇位。”
众人听了他的话,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白洛烟的身上。
就连白洛烟自己也感到了一丝诧异,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么?
看到后面传来的各种各样的眼神,白洛烟在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把这件事情按在她的头上,可实在是对她不怎么友好啊。
没有人去怀疑圣旨的真伪,因为不需要再去辨认了。
大家于是把心思放在了如何登上皇位上面,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吗,早就已经不知道丢失在哪里去了,如果传国玉玺上没有着路,那就只能把重心放在一个人的身上了,白洛烟。
白洛烟回去以后就把这件事情跟东方湛说了,东方湛对此也感到很吃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给她这么大的权力。
两个人正在商量对策的时候,不过第二天他们就拿到了一张拜帖,这张拜贴是太师邀请他们去参加府里的宴会的。
既然是太师的宴会,他们肯定不能不去参加,所以白洛烟只好换了一身行头,第二天便盛装出席了。
当她的马车停在太师府面前的时候,她才刚刚一走出来,就已经立马有人注意到了她。
白洛烟是谁,这可是个能够决定未来天子的女子,这些大臣大部分都是各皇子的党羽,自然不会错失了这个和她巴结逢迎的机会。
于是一个接一个先凑上去,嘴上都挂着逢迎的笑容。
他们的话里都带着试探与讨好,每个人都是不怀好意的,这让白洛烟应付起来也觉得有些吃力,毕竟一个正常说话的人都没有。
“郡主,原来郡主在这里呀,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洛烟连忙朝后面望去。
就见一身盛装的四皇子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脸上还带着亲切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呢?
“四皇子。”白洛烟对着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也是让别人看着,自己和眼前的人并无瓜葛。
看到她那么生疏的模样,四皇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嘴上虽然说着:“你我本来就是兄妹,何必这么见怪呢,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四哥就好了。”
白洛烟像是没有听到他的示好似的,直接了当地道:“礼不可废,我还是叫你四皇子好了。”
这明摆着的就是拒绝了,四皇子的脸上渐渐地有些不好看了,但是也没有完全表现出来。
“前些日子四皇子还对我有颇多的怨艾,没想到才不过几天而已,四皇子就全然忘记了那些事了,可真的是大度的很呢!”她虽然是微笑着说这句话的,但是言语里满满的都是讽刺,却又让他们挑不出什么错误来。
四皇子的脸上更加尴尬了,但是依旧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这样对着她干干地笑着道:“前段时间我们不过是有些误会而已,还希望群主能够不计前嫌。毕竟我们还是兄妹。”
白洛烟笑道:“那是自然。”
听说现在这个四皇子在礼贤下士,怪不得对她露出这样的模样,实在是丑陋的很。
而这个时候大皇子又来插了一脚,白洛烟看到大皇子以后,脸色明显就变了。
比四皇子不知道亲近到哪里去。
这让四皇子心里有些忌惮,也让其他皇子忌惮,看这郡主的样子,难道她心里是偏向大皇子的。
而白洛烟一边和大皇子相谈甚欢,一边再看到不远处的六皇子以后,悄悄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