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烟小心翼翼的跟在慕容雪后面,保持着约三步路的距离。
行动中的慕容雪更加的沉稳内敛,每一颦一蹙都带有别致的风情。这样的慕容雪让白洛烟暗自钦佩,把她从黎国三等婢女的固定思维中拉出来,慕容雪给予她的帮助她一定不会忘记的,必将涌泉相报。
慕容雪放慢了脚步,呼吸也更加轻微,前方的帐篷处来回巡逻的士兵也增加了一倍。
两人没到一处帐篷就要停留半分钟,白洛烟被包在“粽子”里,虽然没了白天太阳光的特别关注,但是白洛烟依旧浑身冒汗。
她都能闻见自己身上的馊味儿,现在她真的像一个黎国姑娘了。
突然一列士兵从拐角处出现,站在她们面前。慕容雪上前用着她们本国语言交流,又塞了一块儿碎银子给领头,让她们喝酒解乏。领头的士兵会心一笑接住碎银子,冲她们点头示意,然后对身后的士兵解释一通,放行。
在他们离开后,白洛烟上前询问慕容雪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慕容雪羞涩的低头用晦涩的东方语言和她说:“我说来……探望哥家兄,家兄在这里当兵。你不要当真,我是骗他们了,嘿嘿,咱们快走吧。。”
白洛烟突然间心静了下来,这个女孩子如此帮自己,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心静自然凉,没了燥热的袭击,白洛烟温和了许多。
“我们走吧,很快……就可以找到关押你情郎的地方的。”慕容雪吭吭哧哧半天憋出一句话。
白洛烟俏脸一红:“呸,什么情郎不情郎的,会不会用词。”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丈夫?相公?官人?”慕容雪绞尽脑汁想尽一切东方形容夫妻的词语,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你……他是我的朋友。”白洛烟闷声答到。
“嗯,朋友。”慕容雪也像突然开窍,双手合十说:“那保佑我们的朋友,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慕容雪在周围转了一圈带着她往深处走去,最后把她带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帐篷,帐篷外面站了四个守门士兵。慕容雪绕一圈从后面过去。
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指帐篷黑色的影子,示意她蹲在帐篷影子处。
帐篷漆黑的影子和她们黑色的衣服别无他样,站在里面完全不能发现里面藏了人。
慕容雪把手伸进兜帽里,从自己发髻上取下一个簪子。用簪子的尖利处在帐篷上轻轻扎了一个小洞。
让白洛烟去看里面的事物,白洛烟把眼睛对准小洞。
看见东方湛被反手绑在柱子上,身上还有被鞭打过得痕迹。白洛烟眼睛畜满泪水,这群狗杂种,早晚让你们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突然一个一手执鞭一手抚摸自己山羊胡子的男人用流利的东方语言说:“可怜紫禁城里娇生惯养的王爷居然要在我的手下挨鞭,这东方可真是日渐稀薄。想来我黎国也要分一杯羹。”
白洛烟猜想这山羊胡子男子可能是军师,虽然南梁在东方白的治理之下有日渐倾颓之势,但也由不得别人觊觎,这些个卑鄙小人。
山羊胡子说完又一鞭子抽了上去,东方湛身上血珠子不停的往下落,血的腥味在白洛烟鼻翼间环绕。
白洛烟想冲进去,把那个狗头军师打个稀巴烂。可是一双素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白洛烟惊恐的往后看,发现慕容雪指着前方的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侍女端着一个放着白色衬衫和金丝楠木梳子的木盘,,抬脚进去,用黎国方言,细细碎碎的地说着。
原来并非每个黎国人都是乌鸦嗓子,也有人能发出细腻的声音来。
山羊胡子对她俯身作揖,让士兵放了东方湛。
侍女伸手把他的衣服脱下,用净布擦去他身上的血珠,换上自己带来的衣服。
衣服大小刚刚好,侍女露出笑容满意的点点头。
慕容雪扶在白洛烟的耳朵旁悄声说:“国主要见他,面圣前必须更衣。”
白洛烟点头,她们在外面等了一刻钟待侍女给东方湛梳了头,起身在前方带路。
在此期间,东方湛并无反抗,因为他知道,他将要又面对一个敌人——慕容月。
白洛烟和慕容雪在他们身后远远地跟着,忧心忡忡。
慕容雪握住白洛烟的手给她鼓励,白洛烟想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那笑容却比黄莲还要苦涩。
慕容雪有些担心,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好在前方走,让她跟在自己后面,万一被发现她好趁着夜色藏起来。
没多久,侍女在一座华丽的帐篷处停下,帐篷上用金线勾了不少龙凤腾翔图。
侍女俯身询问可否进入,里面人声威严动听,得到允许之后他们才进去。
白洛烟和慕容雪和之前一样蹲在帐篷阴影处,用簪子戳了一个小洞。
里面有个番属官员专门进行语言翻译。
穿着明黄色袍衫的慕容月说完,番属官员就上前一步沉声说:“我国有一位公主,正当适婚年龄,如果你答应和我国月玉公主的婚事,我们就立刻放了你,还会以驸马之仪接待你。如果你不答应,休怪我们不客气。”
东方湛受伤严重气息不稳,听了惨笑:“我已有意中人,既然被你们俘获,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番属官员翻译完后,慕容月假意哀叹:“哎,我们已经调查好,你并无妻儿,至于你说的意中人,完全可以纳为妾室,何必拘泥于形式。”
东方湛摇头嘴角带着些笑意:“她那个人善妒的厉害,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我和别人多看了两眼她都恨不得挖了那人的眼珠子,更何况是跟别人结婚!”
白洛烟听着他的话,心中闷闷的难受,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
“既如此,你还爱她。”慕容月疑问。
“爱,咳咳。”东方湛吐了一地的血,侍女上前把他嘴角的血迹擦净。
在东方湛吐血的时候,白洛烟心一揪一揪的疼,她的爱人千万不要出事才好,不然她必要让整个黎国陪葬。
帐内,一个不过刚及竿的女子进来,穿着无不华丽,对着慕容月脆生生叫了一声:姐姐。
在之前慕容雪和那个领头军官说的黎国词一样儿。
“月玉不才,怕是配不上这么丰神俊朗的男子,他的意中人必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慕容月玉对着东方湛颔首微笑。
美人一笑倾人国,白洛烟自己的心都化了一半,东方湛要是敢动心,她定不会饶了他。
白洛烟看着慕容月玉的娇艳,满心的委屈,这是她的男人,他当然配不上,死狐狸精。
慕容月望着自己的亲妹妹,心中思绪万千,把月玉许配给东方湛一是为了笼络人心,另一个是为了给月玉找个好夫家。
东方湛是紫荆城里的王爷,身份尊贵,又手握重权,有了他进攻紫荆城也是指日可待,还能安抚民心。所以这门婚事不管他答不答应,他都会入赘我黎国,成为我黎国的驸马爷。
“月玉不必自谦,你可是我黎国的第一美人,又精南梁语言,她怎能和你相提并论。你们的婚事孤已经吩咐下去,让大郝选择良辰吉日。”慕容月背对着东方湛,慕容月玉欲言又止,对着东方湛歉意俯身,看来她是改不了她长姐的旨意。
“我是不会答应的,如果你非要硬来,也要看能不能成功。”
慕容月朗声大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还是安心做孤的妹夫吧,我黎国可是万分欢迎。”
“我早知黎国觊觎南梁许久,却没想到吃相如此难看,我若活着对黎国百害而无一利,你不必费此心机。我心一直向着南梁,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否则天打雷劈。”东方湛手指苍天,起誓说。
慕容月被戳破了脸面,也不发怒反而笑嘻嘻的说:“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那便拉下在七日后斩首示众。”
说完慕容月走出账蓬,去了自己的住处,整个帐篷只剩公主和侍女二人。
“你又何必如此,虚伪应了长姐你还能活一命,现在你只有死路一条了。”月玉公主天生良善,看着将要死去的东方湛眼神悲切。
东方湛洒脱一笑:“我的心里不知不觉住了一个人,现在她走不出去了。”
那她还真是幸福,月玉招手,让外面的士兵把他带下去,不再看东方湛。
“如果没有她,你会娶我吗?”背对着他,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不会,道不同不相为谋。”
“带下去。”月玉身体踉跄,身旁的侍女扶住她,月玉看着东方湛的身姿渐行渐远,手握白丝暖玉:“公子如玉,陌上无双。”
白洛烟幽怨的看着被带下去的东方湛,心碎成一半一半,我白洛烟何德何能,得东方湛一人。
“我一定要救他出去,让所有欺负过我们的人都付出代价。”白洛烟扭头对着慕容雪邪魅一笑。
如果说月玉公主是月下仙子,那么白洛烟就是来自地狱的彼岸花妖。
彼岸花开如火如荼,比夏花绚烂,常开不败。